軟泥人征服宇宙 第七章 砌牆的磚頭――後來居上

“看呐，這雙大手！”1號伸出自己的手和他進行比較，“他端著噴槍一定比我更穩，營地有了他一定會發展地更好，醒來吧，我的夥伴。”

“咳！咳！咳！”2號用幾聲咳嗽宣布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此時雙眼依舊緊閉。

“喔！我的天呐！”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1號一個機靈，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自己心心念念的夥伴還一絲不掛，“對了，百潔衣，百潔衣。”說罷便起身向自己的床鋪跑去。

由於自己剛才的無所事事，使得貨運箱裡被疊放整齊的19套百潔衣現在都被隨意的鋪放在自己的床板上，1號先是從最上面拿出了看上去褶皺最少的一套搭在自己肩上，接著又囫圇地把其余的衣服一把抱起。這些衣服疊放整齊時只有書本大小，可攤開再抱起後就憑空增加了許多體積，為了不讓這些衣服掉在地上，1號腆著肚子托著底，雙手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箍住兩邊，上面再用自己的下巴壓實。在艱難地移步到貨運箱後，用自己一隻腳勾開箱蓋，接著把這一攤混亂不堪的衣服一股腦全部倒了進去。

來不及收拾箱子裡的爛攤子，1號把肩膀上的衣服緩緩蓋在了還沒有完全醒來的同伴身上，讓身體盡可能多的部分被衣服覆蓋，“醒來醒來醒來。”

1號的耳語起到了作用，2號的眼皮開始快速閃動，在看到第一縷光線後，2號瞬間瞪大了雙眼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哎喲我…”1號被嚇得向後一個趔趄，險些折了一個跟頭。

“我們這是在哪裡。”2號眼神空洞地審視著周圍的環境，還有在他身旁狼狽的1號，“我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哦…嘿…啊…你好。”面對這些問題，1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雙手慌亂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比劃著，“我和你，我們是同類，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和我現在穿的一樣，我們都是軟泥人，你知道的，對吧?”

“是的，我有這些記憶，這是哪裡?還有，這是什麽奇怪的味道?”2號的鼻翼抽動著。

“我們在某一個行星的地底，呃，至於味道…你也許說的是那個…”1號臉上有些尷尬，他苦笑著指向一旁的那個便盆，“但是別擔心，你馬上也會用的上。”

2號的目光沒有在1號身上過多停留，他一邊站起身一邊把身上的百潔衣套在身上，熟練地巡視起這片營地來。

“你比我先來到這裡嗎?”

“我…對，是的，我比你先從那裡轉化為人形。”1號開心地指著一旁的培養皿，“我比你先來，我是1號，你就是2號，為了方便…”

“為了方便，我們隻用互相稱呼數字。”2的臉上依舊不見任何喜悅或是激動，“我知道規矩，我記得。”

“你還記得些什麽?”1領著2在營地內到處參觀著，像是迎接來客的主人，“這個，你知道怎麽使用嗎?”

“是的，這是重組噴槍，我們種族的科技產物。”2順著1手指的方向，“只有這一把嗎?”

“哦不，當然不。這裡，這裡還有很多。”1迅速打開了貨運箱向2展示著其中的物品，“看，這裡還有9把，你也需要這個，那些是營養棒，還有2本《科學技術實用手冊》，至於這些百潔衣，呃…他們運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2接過1遞來的重組噴槍並別在了自己腰間，又翻開一本《科學技術實用手冊》快速的閱讀起來，翻動書頁的手和眼睛一樣靈活，這讓剛才吭哧癟肚才搞明白重組噴槍原理的1大為吃驚。

“哇，你，你是個天才嗎?”1問到此時還在專心致志閱讀的2。

“沒有軟泥人是天才。”2頭也不抬，眼睛依舊在書上來回搜索著，“只是我們每個人特性不同，有的人擅長科技，有的人擅長…別的事務。”

“對，對，是的，你說的沒錯。”1仍然對這位新人抱有巨大的熱情，“比如我，就擅長挖掘、建造還有處置各種危機，要去看看我剛才發現的金屬礦脈嗎?也許我還可以給你講講我剛才是怎麽拯救我們這裡的。”

啪！

2將手上的手冊快速合攏，發出了巨大而沉悶的聲音。

“在哪裡?有多少種金屬?”

“哦，跟我來，至於金屬種類，我想起碼有4種。”1邁開步子側身在前面引路，“要說發現它的過程真是驚險。小心！可千萬別掉在那個洞裡，我的石梯可沒有延伸到洞底。”

“我看到了，謝謝。”

“看吧，這裡就是。”1號率先抵達礦脈前，他站在自己的石床前給2介紹著，“從剛才那裡進來的這一片，原本是一灘地下水，我發現這裡時差點讓這些水把我們都衝走，好在我用這個鑽開了地板。”1拍了拍腰間的噴槍。

“真是壯觀！”

“是啊，我也這麽認為，我把這裡命名為礦室。”面對這聲誇讚，1更加興奮了，“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我們可以商量著起一個更好的名字。”

“不，你的創意很棒。”2號沒有看向，而是湊近了礦脈仔細觀察紋理，“這些金屬純度很高，如果用重組噴槍提純效率會很高。”

“你知道怎麽用這個嗎?其實我早就想開始煉製這些東西的，但我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應該和我的同伴一同商量。”1展示著自己的噴槍，像是炫耀自己的獎牌，“要用好這玩意兒可不容易，我來教你。”

“不必了。”

2說罷就把自己剛才拿到的噴槍從腰間取下，從初始化、保險彈出、測試提純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往往都是在語音提示還沒有結束，他就完成了某項操作。1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就多了一塊測試完成後經過提純的一塊金屬。

“測試已結束，感謝您的規范操作。威勢科技隨時為您效勞。”

“看來你真的是天才！”1的雙手用力揮舞著，驅趕著眼前因提純金屬產生的青煙，“但下次可別離這麽近，這激光銷金穿石，要是碰上我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用擔心，即便真的碰到，只會讓你暈厥。”

“好吧好吧，天才。”1瞪大眼睛舉起雙手從礦室走出，在邁過那塊經過提純的金屬時異常謹慎，“你準備拿這塊金屬怎麽辦?”

“這塊銅質地很好，手冊裡說信息計算機是一切科學技術的基礎。恰好製作它需要優質的金屬。”2用腳撥拉了一下感受這塊金屬的重量，“一台信息計算機大概需要400肯的提純金屬，我看這塊足夠用了。”

“就這樣?”1對2如此的自信顯得有些吃驚，“你剛才就那樣隨意翻了翻手冊，然後又這麽看了兩眼就知道我們現在要造出一台計算機?”

“手冊裡說了，這台計算機不用合作製造，除非是氫氣發電機或星際望遠鏡這樣複雜的設備才需要多人合作完成。”

“氫氣…望遠鏡，你這家夥剛才到底看了多少?”1呆愣在原地望向2，“你是從那攤生物軟泥轉化來的嗎，就是轉化我的那攤?”

“是的，1。”2此時已經開始在噴槍上劃動著尋找信息計算機的圖紙了，“你不必驚訝，我們確實是同類。”

“所以，你這就要準備開始了嗎?”1無奈地攤開雙手，“不需要我嗎?”

“1，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們的使命吧，那就是在這裡活下去，然後繼續發展我們種群的科技。”2舉起噴槍對準了眼前的銅塊，“等等，你能幫我移走這張床嗎?”

“哦…好吧。”1趕忙走到床前，半蹲著讓兩隻手拽著其中一根床腿使勁向外拖動，“我當然知道你說的那個使命。”

“那就盡快開始吧。”確認1和石床已經離開了礦室，他迅速對著銅塊扣動了扳機，熟悉的藍色激光從槍口噴出。

“這家夥一定是個天才。”

1之所以發出如此感歎，是因為他發現了同樣的重組噴槍在不同人手上發揮出了不同的功效。與1那種將激光對準材料一動不動的方法不同，噴槍在2手中更加靈活。信息計算機的圖紙像是此刻印在了2的腦袋中一樣，他端著噴槍有節奏地移動著，像是在空中揮舞著畫筆，銅塊的各個部分在這種手法下被切割組合的恰到好處。不到一會，這台信息計算機就被製作完成了——速度甚至比剛才那石床更快。

“就這樣?”1雙手抱臂全程觀摩完2的完美表演，“讓我想想，接下來你就要像個天才一樣坐在那台計算機前，然後製造出一大堆先進的玩意兒，把我們這裡改造成一處宮殿，然後用各種機器挖出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世界，帶著我飛到另一個美麗世界?”

“不，當然不。”2沒有回頭看向1，而是湊近了那台計算機打量著，“這只是計算機，我們還需要一個發電機和一塊儲能電池，就是噴槍裡初始圖案裡的那些，否則這計算機無法運行。我需要你的幫助。”

“哦…是的，是的。”1在2的講解下恍然大悟，“當然，計算機當然需要穩定的電力供應。等等，你說你需要我的幫助?終於啊，快說說你需要我要乾些什麽?”

“手冊裡建議將供電系統和計算機單獨放在一個乾燥涼爽的環境內。”2此刻終於舍得回頭看看我們這位可憐的1，“你對營地更加了解，你能找到這麽一片地方嗎?”

“當然，你說的沒錯，我對這裡更加了解。”1的眼睛中又充滿了光，“我來，我來想辦法。”

“我有點餓。”2揉著自己的肚子，“你剛才是怎麽食物問題的?”

“天呐，這麽重要的問題，我剛才竟然疏忽了。”1趕忙朝著貨運箱走去，“這裡有營養棒，雖然吃起來沒什麽味道和口感，但很能頂饑。”

“營養棒?應該是他們用淤泥根和米虱醬一同壓製出來的。”2跟在1的身後，“有總比沒有好。”

“就在那箱子裡，你隨意取用。”1朝著箱子指了指，“你剛才一定累壞了，我這就去找給計算機和供電系統找地方。”

“我們一起行動， 我現在去礦室把信息計算機拎出來，還有儲能電池和人力發電機，最好盡快建好。”

“說乾就乾。”1拿起腰間的噴槍，朝著礦室的另一邊走去，“你的天才計劃一定會把我們指導的很好。”

“不，1。”2號拿起一塊營養棒，“現在營地這裡都是你的傑作，沒有你也許我都無法完成轉化，我只是在科學上略有擅長，指導事務的應該是你。”

“怎麽樣?3987，接收儀上有動靜了嗎?”1349靠在門口的牆上，不時透過門縫觀察著外面，“我們這兩位應該相處的還不錯吧。”

“生命信號增強了，還有噴槍能量也更大了。”3987回頭看向1349，“看樣子他們相處得還算融洽，還很快投入了生產，新來的2號也許是個實乾派。”

“實乾派?實乾派好啊。”1349拍著手，“就像我們這裡，有一位像你這樣的實乾派，實驗準能取得突破。我說，既然現在一切平穩，咱們可以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現在就走嗎?”

“在這裡我會忍不住衝一杯草椒粉的。”1349懷抱著那罐子，又向門外望了一眼，“可就剩這麽多了，我一會得把它鎖在櫃子裡。”

“您先回吧。”3987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依舊在一旁的便簽本上寫寫畫畫，“如果他們一會派人來送草椒粉，我也好幫您接著。”

“哈，對，你說的沒錯。”1349轉手就把那罐草椒粉放在了一個儲物櫃中，“那我先走了啊，下一個周期日見。”

“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