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玻璃下的世界 第二十四章 發現

“我準備去廠裡報道，你去不去?”趙瑜問。

上午他們騎了四個鍾頭的自行車才趕回來，嚴貴生肯定很累，所以若他不想去，趙瑜沒打算強求，只是想著兩家距離這麽近，他和小脆又剛解開心結，不叫他說不過去。

嚴貴生揉了揉眼睛，迷離了幾秒，“瑜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擦把臉。”

不一會，嚴貴生推著車子出來，“瑜哥，你不騎車子嗎?”

“不騎了，又不遠，我跑著去，權當鍛煉身體了，你騎著就行，我能追上你。”趙瑜笑道。

嚴貴生撓了撓頭髮，將自行車又推了回去，“你跑著走，我也跑著走，回頭你教李小脆功夫的時候，別忘了叫上我就行。”

“沒問題。”趙瑜爽快道，內家拳的事不是秘密，他本就從複製知識中免費獲取的，教給別人沒有什麽大不了。因為練成內家拳的關鍵並不在教，而在於堅持，在於持之以恆的練習。

“還叫上小脆和王錘錘嗎?”嚴貴生問道。

趙瑜擺擺手，“不叫他們兩個了，他們兩家不像我們，不差錢人又懶，下午肯定是不會去的。”

嚴貴生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趙瑜帶頭在前，先疾步行走了兩分鍾，而後開始奔跑。

火辣辣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在青灰色的土地上留下一連串暗影。不多時，偌大的工廠在眼前浮現而出。

嚴貴生大汗淋漓，看著趙瑜一身乾爽豔羨道，“內家功真厲害，我的衣服都濕透了，你連汗都沒出一滴。”

“等下一次咱們一起休息的時候，我教你。”趙瑜笑道。

“好啊！”終於得到了一個具體的日期，嚴貴生喜不自勝。

兩人結伴步入電梯，一路下行，穿過巨大的地下車間，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來到孫廠孫誠志門口。

‘嘭嘭嘭！’

“請進。”

趙瑜推門進去。此時孫誠志正坐在棉布沙發上，略顯慌亂地將一本破舊的古書塞到木桌下面。趙瑜留意了一眼古書封面上的大字——《金瓶梅》?

趙瑜撇了一眼嚴貴生，發現對方也滿臉驚愕地向他看過來，便知道這小子一定知道《金瓶梅》是什麽書，不過孫廠放著百多年前那麽多入骨的小說不看，卻看這種上古時語言晦澀的舊書......孫廠真是個有涵養的人！

“你們兩個也被淘汰了?”孫誠志老臉一紅，尷尬地轉移話題道。

“沒有，我們是...”嚴貴生想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脫口說出，卻看到趙瑜警惕的眼神，他一下子想起崔元亮臨別之際的叮囑，不讓他們將擎天洞中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我們參加的那個活動結束了，我和嚴貴生、小脆還有王錘錘就都回來了。”趙瑜接上嚴貴生的話。

“哦，那王錘錘和李小脆去哪了，怎麽就你們兩個過來了?”孫誠志疑惑道。

“我們兩個比他們早回來了兩個小時，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路上。”趙瑜將剛剛準備好的說辭道出，並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讚。

“哼，我還以為他們兩個回家睡懶覺去了。”孫誠志露出一絲嘲弄的表情，同時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三點了，都過了上班的點了....這樣吧，我從現在開始給你們計功，你們今天先去宿舍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給你們排班，該上機的上機，該下坑的下坑，好吧?”

“好。”兩人悄悄退出去，大老遠的，趙瑜向方回打了個招呼，然後在一眾談話中，上電梯走回宿舍。

一路走一路說著話，漸漸兩人似乎恢復到以前在一起時的狀態。當他們轉過一個拐角來到宿舍大門處時，正好碰到滿身汗水而歸的劉於正三人。

“呦，之前都反目成仇了，這才幾天不見，你們倆又穿到一個褲子裡去了?嚴貴生，你說你賤不賤啊?”劉於正眯著眼睛將嚴貴生上下瞧了一遍。

嚴貴生一下子攥緊了拳頭，抬腳就要往前邁，就在這時，趙瑜拉住了他的手臂，站在他的前方，“劉於正，你什麽意思?咱們之前不是說開了嗎?”

劉於正邪笑道，“說開了?說開什麽了?我們在哪裡說開了?要不你說出來那裡的名字讓我好好想一想?”

“你不敢！別裝模作樣了，你就是個假仁義的，虧我之前差點就信你了！”劉於正咬牙切齒，仿佛趙瑜就是個大騙子，深深地欺騙了他的感情。

趙瑜眨巴了下眼睛，不解道，“你這齜牙咧嘴的模樣，就好像我怎麽招你了。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我一個被淘汰的人，怎麽敢對你們有誤會?咱們一共五個人進去了，你們都被留了下來，就我被淘汰了，呵，我能對你們有什麽誤會?”劉於正不置可否道。

“你失心瘋了還是腦子出毛病了！有病！”趙瑜憋著一口氣，拽著嚴貴生靠著水槽邊走回宿舍。

而劉於正則盯著趙瑜二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心道:你別得意，我已經托人找到了一個瑜伽高手，待我向他學會了瑜伽技擊術，一定會滅掉你所有的威風，將你用力踩在我的腳底下。

“正哥，他太囂張了，找人辦他！”跟在劉於正身後的九歲小弟第一次見趙瑜，一臉不服氣。

“他很厲害的，你哥不一定打得過他。”劉於正緩緩道。

“就一個十歲的家夥，沒我哥高也沒我哥壯，他能有多厲害?正哥你等著，我回到家就讓我哥將他的腿打折。”小弟很是不服趙瑜對劉於正的姿態。

“算了，我自己來就行。”劉於正拍拍小弟肩膀，面上露出幾分疲憊來。

一連數天不在，屋子裡有一種發霉的味道，趙瑜敞開房門和對應著的窗戶，讓外界的熱風和室內的霉氣對流互換。

然後又將床單拎出去曬了，他坐在床頭，從桌子洞裡掏出一個筆記本，掀到嶄新的一頁，寫道:

四月二日。

體質檢測的發展來得太快了，我隻來得及生出懷疑的心思還沒做相應的準備，便被帶到兵士大院接受考核。

考核的內容很簡單，分為四塊內容:身體素質、團隊精神、屬性融合和屬性匹配。

前兩塊內容對於我來說過於簡單，甚至因為長久習練內家功的原因，我還小小地出了風頭(帶著隊友奪了第一);後兩塊內容其實也不難，主要與自身基因有關，我的身體屬性還算可以順利過關。

但，就算我淘汰了許多人走到了最後，成了十名真正隊員中的首發五人之一，這場任務依然只能用兩個字來總結，扯淡！

這是一件從一開始便注定失敗的任務，我猜想可能上面的某些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完成這項任務，他們更像在‘扮演’！

對，用這兩個字來解釋實在再好不過！大家都在演，只有我們這一群傻乎乎的孩子上了心，不對，應該將教官也加上，他也是一個很上心的人。

不過總體說來，我不虛此行。在這一次行程之中，我收獲了兩樣寶貴的財富。

其一，我找到了一位女朋友，一個極具財富還可以依靠的我自己也喜歡的女人，哈哈，是她倒追的我，看來我有作小白臉的潛質;

其二，我似乎發現了內家功的秘密:在域門外含有有害物質的環境中練拳，能極大提地增長內息。但這是一項需要驗證的秘密，我應該去高牆邊上發現的孔洞邊上去練練拳試一試。

好了，日記就到此為止吧。另外吐槽一句，將百年前的手機放棄掉，真是一項可惡的決定。我真想和顧婉開下視頻聊聊天，哎，或許等我有錢了以後，可以讓諸葛為我設計一台手機出...還是算了，我沒錢。

將筆記本重新放入桌洞中，趙瑜走出門，沿著回家的路走向小樹林，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測。不想他剛走出宿舍大門的拐角，又遇到了劉於正。

此時，劉於正換了一身看上去比較乾爽的衣裳，一個人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他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臉看到了趙瑜，“真巧啊，這都能遇到。”

趙瑜笑了笑，不想和他說話。

“你們幾個這麽優秀，都被留下來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不成任務失敗了?”劉於正臉上帶著一抹輕浮道。

“我們想回來就回來了，你管得著嗎?”趙瑜覺得這人不可救藥了，不再為彼此留顏面。

“呵，能打的人說話就是霸道，怎麽，看你這表情是不是想打我?”劉於正問。

他聲音剛落，趙瑜的左腳便迅速抬起，一記乾脆利落的正踢踹在他屁股上，將他踹倒在小道旁。

劉於正在滾動中順勢爬起，憤恨道，“呵，會武功的人就是厲害，真厲害！有本事你接著打，試試能不能打死我?”

趙瑜爽朗一笑，一股子難以掌控的邪氣從小腹瞬間上升到胸膛，他攥緊拳頭朝劉於正逼近，“打不過我，轉頭逃跑的多的是，像你這樣討打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別動，你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當狠辣與憤怒在趙瑜臉上交織顯現，方才擰著腦袋一心求打的劉於正竟突然轉過頭朝家裡大跑。趙瑜站在小路邊兩棵樹木中，看著他的身影從視線裡一點點消失得無影無蹤，感覺心氣消散了不少，扭頭向樹林的邊緣高牆的附近鑽去。

青灰色的泥土地上，許多不知名的野草頑強地鑽了出來，野蠻生長，雞鴨鵝和山羊的糞便成了它們最好的營養餐。

趙瑜小心地踩在糞便的間隙中前行，一路上驚動了幾隻鳥兒和七八隻雞鴨，才走到高牆邊緣，被石塊遮掩的孔洞旁邊。

他當即潛心運轉起大鵬輕身術，讓那團已經有食指粗細的暖息，順著既定的運功線路運轉起來，專注感覺暖息在其中的變化。

十多分鍾之後，趙瑜精神振奮。

事實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樣，在這孔洞邊上練拳同地下世界的其它地方相比，暖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無論是活躍性還是增長性，都有了極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