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玻璃下的世界 第八章 分隊

所以我們也不是讓他們予取予奪的，我們對他們的援助並不是無償的，他們要授予我們最新的防汙染技術作為交換，讓我們有足夠的防禦能力從地下走到表世界。所以...你們剛才的擔憂和憤怒是不是可以平息一些?”

這時，人群的中央區域有個胖胖的少年突然高聲道，“為什麽要平息?他們給我們技術是想讓我們幫他們收集物資，這本就是最基本的操作。就像我家在商場賣東西要招工人，甭管他能不能給我家賺錢，我家都要先給人安排一身工作服;或者請人幫忙蓋房子，除了給人開工資外，你還得提前準備好工作必備的水和午餐。”

少年的話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聲音剛落便有人接上:

“街道上請來做清潔的老奶奶，還得給人配個車和掃把呢！”

“我爸公司招聘新人，都是先無償給人做一個月免費培訓的。”

“想讓我們幫忙，給我們配上基本的安全設備，教給我們保障生命安全的技術這是基操，不能算交換，得加錢！”

......

官員再次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下壓手掌將大夥的聲音再度壓下去:

“我理解你們的憤怒，我自己也同樣憤怒，不過對於我們而言，這份最新的防汙染技術真的是太寶貴了，若要讓我們的研究所研究出來，至少還要再等上一百年。一百年啊孩子們，我們被困在玻璃裡面太久了，我們急需這種能夠讓我們重返家園的技術，所以我們所長才會對此事投下讚成票，希望你們一定要理解所裡的決定。好了，此事已成定數不說了，接下來我們應該做的是如何將這項技術利用最大化。

根據技術裡的表述，我們需要製作最新的防汙染服，來抵禦表世界無處不在的致命毒素。不過最新的防汙染服對於穿戴的人有一定的要求。技術裡面指出，穿戴防汙染服的人必須具備五行屬性，身體也必須處在各項指標最活躍的時期，才能和防汙染服形成完美的匹配。”

高官有些憐惜地看著下方一個個年幼的孩子，“於是我們命令研究所連夜製作出測試身體五行屬性的機器，並谘詢了身體指標最活躍時期所處的年紀，然後才以最快的速度將你們這些佼佼者從中選拔出來。”

“難道讓我們去表世界給火星人收集物資?”一位皮膚甚是晶瑩的女孩突然明悟。

剛剛安靜下的人群再次喧鬧起來。

“大家聽我說！”官員再次控場，“我們谘詢了研究院，專家表示身體各項指標全在線並且最活躍的年紀，就在八歲至十歲之間。孩子們，同志們，新一輪的使命落在了你們頭上，而且只能是你們，開啟新世界的任務將在你們肩頭綻放，現在我要你們告訴我，不管其中的過程有多艱難，你們能不能完成所裡交給你們的任務?”

場面一瞬間陷入沉寂，官員面上的希冀隨著沉寂時間的延長開始枯落。趙瑜看著身邊一個個同自己年齡仿佛的少年眼底的猶豫和茫然，心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大人物們已經做了決定，而且只能是自己這樣的人，這件事便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索性響應道，“我們能完成！”

無獨有偶，和他同一時間，一道清脆如黃鸝鳥的女聲也傳出，“我們能完成！”

趙瑜看向那女生，那女生也朝他看過來，四目相對，竟是顧謹！

李小脆立刻激動了起來，隨之響應道，“我們能完成！”

登時，剩下的少年在他們三個此起彼伏地帶動下開始從眾，紛紛響應，“我們能完成！”

官員微不可查地長舒一口氣，深深地看了趙瑜和顧謹兩眼，“好，你們有信心！我們整個所便有了信心，我們所有了信心，整個世界所有發展所便有了信心！現在我宣布下一個重要的環節，吃飯！”

少年們立刻嗷嗷叫地起身，在現場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化成一股洪流朝院子最深處湧去。

李小脆本想隨著洪流吃飯去，但他的視線內見顧謹並沒有隨大流起身，於是站起了的身子又坐了下來，趙瑜拉著他要走，反被他按在馬扎上。

待百十號人走得七七八八，偌大的會場下面只剩下四男兩女，除了顧謹他們三人外，還有長相和趙瑜差不多的少年，以及一對坐在一起的男女。

“你們怎麽不去吃飯啊?”官員奇道。

長相和趙瑜相像的少年微微一笑，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從他身上四下散開，“我不喜歡和別人搶著吃，同時也相信領導肯定不會讓我餓著肚子的，所以晚一會也無妨。”說罷，他信步當車朝深處走去。

那一對男女唯唯諾諾地朝官員點了點頭，也朝深處走了。

顧謹朝官員笑道，“林叔，您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

官員咧嘴笑道，“剛才小崔他們說我我還不信，現在三小姐也這麽說，看來我的口才確實有長進了。”

趙瑜回頭髮現李小脆像個二傻子似的一直瞄顧謹，伸手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把，拽著他的胳膊疾步往裡走，“人家熟人聊天你湊什麽熱鬧，趕緊走吧。”

一連走過十多個磚瓦房，二人才走到最深處的房子裡。這時，十多張桌子邊上都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在場唯有最深處的一張桌子還沒坐滿，只有方才最後走的三個人，兩人互視一眼走了過去。

“哥哥，你看他們兩個長得多像啊，是不是雙胞胎兄弟?”坐在一起的那對男女中，女孩悄聲對男孩說。

只不過桌子就這麽大，她的聲音雖輕，還是落在趙瑜和另一人的耳中，那人向女孩笑了笑，然後朝趙瑜看來，“你是從劉家裡過來的吧?”

趙瑜在他對面坐下，瞧著他那風淡雲輕的模樣，不答反問，“你是所裡趙家二房的吧?”

“好，那我就有數了。我叫趙星辰，你可以叫我星辰，或者...叫我四哥。”趙星辰從兜裡掏出一塊帕子，將碗筷仔細擦拭了一遍。

趙瑜看他過分乾淨的舉動，眨巴了下眼睛皺起眉頭，夾起一塊白菜放在口中，咀嚼了兩下感覺味道很一般，“還是叫你星辰吧，劉家裡還是挺不錯的。”

趙星辰臉上的笑意略微收斂，“這些年家裡的地方大了些，沒有以前那麽擠了。”

“所裡人多心雜，再寬敞也應擠得慌，還是我家裡能自由自在，過得安心。”趙瑜回了一句後，不再和趙星辰說話，隻低頭吃飯。

李小脆在吃飯時也不是多話的人，於是一桌子人全都悶頭乾飯，四個素菜配一盆面湯，硬是讓他們吃成山珍海味的既視感。

不一會，隨著顧謹姍姍來遲，李小脆無聲的狀態被自己打破了，他雙眼放光地招呼顧謹坐在身邊，將方才夾了好些菜的碟子推過去，“我是用沒用過的筷子給你夾的，乾淨的，怕你來得太晚。”

“謝謝，你是個好人。”顧謹展顏笑道，李小脆一下子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二十分鍾後，隨著一聲哨響，所有少年飽腹走了出去。

趙瑜看到之前的林官員帶著一夥全身製式服裝的青年兵士立在食堂門口，被他稱為‘小崔’的青年口中含著鋼製口哨。

“同志們，我們本打算讓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但方才接到所裡通知，其它所裡的訓練已經開始了，讓我們也不能落後。時間緊任務重啊，所以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們三所的訓練現在開始！”林官員一聲突然高喝。

站在他身後的小崔從整齊劃一的兵士隊列中出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人都跑到我身後排隊！”

“費星”“崔文會”......

趙瑜在裡面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劉建亮’‘嚴貴生’。

“他們兩個都是金系體質，這一隊人莫不全是金系的?”李小脆夾在趙瑜和顧謹身邊低語。

又有一位士兵出列，如法炮製念出了一串名字，這一串裡面有王錘錘的名字。

“王錘錘是木系A級！實錘了，他們這是按照五行分隊的。”李小脆有些緊張道，若是按照五行分隊，他豈不是要和劉於正一隊，他聽朋友說那個家夥是水系B級！

果然， 下一個出列的士兵念到的名單裡恰好有他們兩個的名字。

李小脆臨走之際，湊到趙瑜的另一邊悄聲道，“劉於正不會因為之前的事記恨我，對我下陰手吧?”

趙瑜瞧了眼回過頭去的劉於正，沉聲回道，“應該不會，他記恨的是我不是你。不過這個人心思不正，行事也惡心，你訓練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

李小脆點了點頭，帶著沉重的心情排隊去了。

“小脆給你說了什麽?那麽神秘還不讓我聽見。”顧謹朝趙瑜靠近了些，悄聲問道。

趙瑜微微低頭，視線和顧謹望過來的靈動眼神融匯在一起，他沒來由心裡發慌，連忙將視線轉移，“他說他想和我們兩個一起，不願意分開。”

“哦?他怎麽知道我也是土系的?”顧謹眸光瀲灩，將好奇與靈動融合在一起，讓人看見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兄弟妻不可欺啊！

心裡默念了三遍，趙瑜敷衍道，“我也不知道，他從小認識的人就多，知道的也多。”

“這麽說，他還是個百曉生了?”

“百曉生是什麽?”

兩人正有來有往地說著話，第五個出列的士兵念到了兩人的名字。

“你還真是土系的?”趙瑜驚訝道。

“那是當然，怎麽，不願意和我一隊?”顧謹笑道。

趙瑜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巧了。”

所有人分隊完畢，一眼看去，金系、水系和火系的隊伍人最多，木系次之，土系的人是最少的，只有區區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