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双修了,我只是没站稳。”
糜月清咳了一声,脸颊微红地诚实道,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而且.......
昨晚不是才双修过么?
她经脉里的灵力只消化了一小半,还没全部吸收完,现在双修,感觉有那么一点浪费啊。
她刚想收回环在谢无恙腰间的手,腰后传来手臂收拢的力道,让她后退不得。
周围实在太漆黑,糜月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他身形的轮廓,看见他微倾下身子,呼出来的气息拂过她耳边:“哦,我以为宫主很想快些突破修为,看来是我误会了。”
糜月拥着他结实的腰腹,一股清冽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些像松柏的香气,又有些像冬日雪水煮过的竹叶,清爽甘冽。
这人身上的气息怎么这么好闻啊,糜月有些好奇他用的是什么款式的熏香,但在悬海阁的时候,好似也未见他常点熏香。
刻意压低的男音,伴随着胸腔微微的震动:“这里有一张石床,安静又无人打扰,在此处双修也并无不可………………”
糜月拽着着他的衣角,感受到彼此都有些加快的心跳,方才还觉得双修浪费,三言两语便被轻易蛊惑,心里有些意动,萌生出在这里双修的确不错的念头。
如他所说,这里有足够宽敞的石床,无人知晓,更不会有人打扰,在这黑暗潮湿的暗室,额外平添了还有些许隐秘的刺激感,确实很适合用来修炼。
糜月发现谢无恙在与她双修的事上,好像格外积极了点,但受益人是她,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心里不愿承认的是,经过昨夜的美好体验,她有些食髓知味了。
谢无恙在她迟迟没有推开他时,便读懂了她的默许,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宽敞的石床。
担心石床太凉,谢无恙便把外袍给她垫在身下,周遭实在太黑,也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要点灯吗?”他问。
“......“
糜月摇头,漆黑的光线反而让她有踏实感,光线太亮会让人清醒,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为了修为的被迫之举,黑暗可以藏起一些自己都未尝清楚认知的心思。
虽看不见彼此的身形,但在这近乎沉寂的安静里,却让彼此的呼吸声更清晰可闻,糜月觉得经过这两日的磨合,她已经能习惯谢无恙的触碰了,可是当衣衫褪去,被他指腹触碰流连过之处,仍泛起连绵的战栗。
谢无恙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已经摸出了些许自己的门道,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先帮她放松。他已经习惯克制,将自己的需求置后,纵然心里起伏汹涌,在表情和动作里依旧不会表露半分急切。
糜月被抵在石床靠墙的那一面,她也只能靠触碰来感知他,两只手抓瞎似地在他的胸前和手臂上摸来摸去,最后被捉住,引领着放在了他的腰侧。
他似是半跪在她身前的姿势,挡住了她所有的退路,随着气息的靠近,她的双腿被迫屈起,此刻的她像是被囚在一隅的困兽。
她声音很轻很小,她似乎不喜欢发出声音,让他察觉她很愉悦,大多时候都咬唇硬忍着。
谢无恙捕捉到那轻微的声源,喉结微微滚动,下一刻那双柔软的唇就被他封住了。
糜月瞪大双眼,在黑暗里她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所以根本没有防备,被他趁虚而入吻住了唇。
唇齿间陌生的绵软触感,给她带来的震撼,并不亚于第一次纳入他时的体验。
他微微侧头,在确认没找错之后,顺势将吻加深。舌尖轻探,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如灵蛇般撬开了她的唇齿,品尝到她口中的甘甜,沿着她的唇线辗转,细细舔舐。
他卷着她的舌尖纠缠,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愈发急促而紊乱。他吻得越来越深,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情感,似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糜月被他亲到后仰,怕她磕着脑袋,谢无恙用手垫在她的后脑勺和墙壁之间。
这陌生的体验也让糜月感到有些失控的可怕,又有些难以自持地沉迷。
谢无恙压着她吻了很久,才堪堪放过她的唇,糜月像濒死的鱼,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
她伸手摸了摸被亲得有点发肿的唇瓣,拧眉似是不解:“谢无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她觉得他这人清冷淡漠又持重古板,连双修都不会,还把她弄得很疼,然而这才过了两日,他好像什么都会了,连接吻这种事都无师自通。
在黑暗中,谢无恙的目光也一瞬不瞬地追随在她的脸上,嗓音喑哑:“你不是希望我变成这样吗。”
她身边所有的宫都对她唯命是从,以谦卑的姿态迎合,她把他绑来烬花宫,不就是以侍宫的名义。
他抛去他的地位体面,尊她宫主,以她喜欢的方式对待她,用他的修为,他的身体,用他一切能拿出来的东西来讨好她,这不正是她所乐见的?
糜月被他问得一愣。
她确实喜欢他这样。
看到谢无恙配合听话地陪在她身边,比那些宫对她阿谀谄媚,更有让她成就感。
她只是有些诧异,他可以变化如此之大。
为了救他师父,他竟可以牺牲这么多吗…………………
糜月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硬邦邦道:“接吻不是双修的一环,你没必要做这么多。”
若是想让她放松,他可以用别的方式,糜月觉得吻唇代表喜欢,代表爱意,所以她一直不愿让他亲吻,在她思路奇怪的脑子里,接吻这件事甚至比双修更亲密。
她不喜欢他利用这件事,更气自己方才竟然沉醉在那个吻里,一度有些忘了自己因何而和他双修。
过了半晌,她听到面前的人极轻地,带着几分自嘲地重复,“不做多余的事么………………”
“好,如你所愿。”谢无恙咬牙道。
糜月还没品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双手被禁锢地攥住,另一样存在感极强的物件缓缓没入,强势占据了她所有心神。
漆黑的暗室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更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昏沉颠倒之间,糜月偶尔会听到有水滴落下的声音,不知道是岩壁自然析出的盐水,还是从彼此身上掉落的汗珠。
好似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封闭空间里,他们只有彼此,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灼热,气息的交缠,虽然看不见彼此,但触感的真实和强烈更胜数倍。
石床边的地上衣衫堆叠,糜月最后累到瘫软在他身上,连事后的灵力都要他扣着她掌心一点点地送出。
谢无恙眼尾有些红意,有几分是情/欲未消,有几分是被她方才的话给气的。
连最亲密的双修都做了好几回,却连亲都不让亲一口。
他生平就没见过这么能欺负人的。
谢无恙屈指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角,低眸看着怀里毫无所觉还把他当成了靠垫,几乎快要睡着的少女,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野草般在他心里疯涨。
这暗室除了糜月无人知晓,里面又有足够多的物资,足够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呆很久很久。
久到所有人都把他们遗忘。不用顾忌什么两宗隔阂和外界纷扰,她心里有没有自己也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寸步不离地和他待在一起,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谢无恙的指尖因为这想法有些激动地发颤,直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似是觉得原来的姿势不舒服,浅翻了个身,把下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
感受到怀中人轻浅柔和的呼吸,谢无恙倏地有些冷静下来。
他转念想到,她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她每天变着花样要吃这要吃那,肯定吃不惯味道苦涩的辟谷丹,这石床太硬,连枕头和被褥都没有,她也睡不惯。
在这里也没有她喜欢的首饰和小裙子能天天换,晒不了太阳,泡不了花瓣澡,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的。
可是这个阴暗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退而求其次。
他低下头,让嗓音尽量如常温和地问她:“糜月,在你突破九重境之前,我们便一直在这里修炼,不出去也不见任何人,好么?”
糜月惊讶于他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尽管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但仍撑着眼皮,翁声瓦气地说了一句:“不好。”
在这暗室里呆这么久,副宫主们会以为她又消失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她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谢无恙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眸光微暗,掌心和她扣得更紧,什么都没说。
糜月却因为他的话,思路发散地想到什么,睫羽轻颤了下。
她打造的这间暗室好像还挺适合长住的,等她突破重境,打开石门后,若真能寻到娘亲下落,便把谢无恙再骗回来,往这里一关。
什么剑尊,什么大道,他只要安安分分地做她一个人的侍宫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浮过心尖,糜月一惊,赶紧闭了闭眼将这个荒谬的想法驱散。
她以前是很恨谢无恙,但得知他吞她烬花花瓣,并非本意,拿走那颗定元珠也是为了救他师父,她好似就没有那么恨他了。
如今他还带回了关于她娘亲的线索,又如此配合地助她修炼,她却想着把人囚禁在暗室里。
不行,她不能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