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夏不记得自己有去过海边。
可画上的人的确是她。
一犟一笑也太真实了。
难道是江斯衡想象的?
而且她搞不太明白,江斯衡为什么会多送一幅她的单人画过来。
“外婆也夸这画画的人手很灵喔。”胡书雨走过来,歪头一笑,“苗女士,能不能沾你的光,让这大画家给我也画一幅?”
苗夏完全沉浸在她的单人画里。
“夏,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苗夏猛然回过神,“书雨,你过来看看这个。
胡书雨凑过去一看,惊呼了声,“你的美貌被这个画家还原在画上了耶。”
苗夏神色莫名,“对吧,我没有认错人。”
“哈?”胡书雨一脸懵,“你在说啥,啥认错人,这就是你啊。”
“可是我没去过海边。”
胡书雨停顿了一秒,“你看半天就在纠结这个?你要相信大神画家的实力好不,人家想象力和创作力无限大,他要是想,把背景画成太空也可以。”
苗夏觉得胡书雨说的也没错,她也太多心了,一幅画而已。
江斯淮招呼完谈家的亲戚,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他去厨房拿了瓶冰水,然后直接上了阁楼。
江斯衡在这里躲清静。
投影仪投射在白墙上,无声的电影已经播放到末尾了。
江斯淮走进来,瞥了眼墙壁,再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水进肚子里。
“精神真好,忙了一天也不见你歇一会。”江斯衡道。
“别人看不出,哥你还看不出吗?”江斯淮肩背懒散地靠着沙发,绷紧了一天的精神在这刻终于松弛了下来,“强撑到现在。”
“结婚累吗?”
江斯坦诚道:“累。”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点笑:“心甘情愿的累。果然啊,这婚一辈子结一次就够了。”
江斯衡把桌上的糕点推到江斯淮面前,安静地看他吃完一块,才缓声道:“阿淮,你有怨过我吗?”
江斯淮手一顿。
此时电影的片尾曲也播放完毕,白墙上的那一束光彻底暗了下去。
阁楼唯一的亮光,是天上细细碎碎洒进来的月光。
江斯淮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他放下手中的糕点,视线从一片漆黑中穿过,平直地落在江斯衡眼中。
江斯衡的嗓音透着浓厚的悲凉:“因为我生病,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对你冷漠,对你视而不见,后来更是因为我,导致她憎恨于你。
换做是以前,江斯淮听着这话可能会有点不爽,会直接吐槽江斯衡,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你当我面又讲一次戳我伤疤是什么个意思。
可能那时候的内心是空虚的,情绪不太平稳,但现在他的心是满满胀胀的,被某个突然闯入的人给填满了,留不出一丝空隙去计较任何事。
他的表情很平静:“从来没有。”
一码归一码,江斯淮从小到大都很爱这个哥哥。
可用语言来表达“爱”实在是太别扭。
江斯淮起身,走到江斯衡面前,弯腰抱了抱他,手掌心拍着他瘦弱到只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肩背。
“哥,以前的事咱俩都忘记了行么。”
说完,他坐了回去,前后用时不到十秒。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令江斯衡错愕了小半晌,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心底的沉重与内疚也一扫而空,温声说:“看来这婚你是结对了。”
误打误撞,弟弟寻到了一个很好的伴侣。
他很安心了。
江斯淮不置可否,眉宇间却满是笑意。
他斜躺着,伸长手去摁亮了立在桌边的落地灯。
“你们新婚礼物我让阿黎一起给送过去了。”江斯衡唇边噙笑,“阿淮,哥再满足你一个新婚愿望。
“愿望么。”停顿了一秒后,江斯淮不假思索地说:“哥能多吃点。”
江斯衡神色稍愣,背脊微微弯曲,盯着桌上的玻璃水杯看。
他在想让阿黎送去给苗夏的礼物。
一瞬间,思绪被惭愧索满。
郑湾湾摸黑从楼梯走了上来,整个阁楼就一盏弱光的落地灯,她眉头一皱,却还是盈盈笑道:“两位表哥,你们怎么不把灯打开啊。”
沙发上的两人,一个在走神,一个纯粹是不想搭理。
她走到中间,手扶着椅背慢慢坐下,目光略过江斯衡,直视着江斯淮,柔声道:“下面几个小孩太能闹腾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在这里吗?”
江斯淮打开手机,点进微信,苗夏还没给她回消息,他随便点了个表情发过去,而后淡声道:“你不是已经坐下了么。”
郑湾湾心里本就憋屈好几天了,自从住到别墅那边后江斯淮就对她冷冷的,现在一听江淮还是那样的语气,她微拉下了脸,“表哥,干嘛对我这么冷漠。”
江斯衡这时才从情绪中抽离,“湾湾,你还没回去休息。”
“不着急。”郑湾湾随口敷衍了下江斯衡,又看着江斯淮,“表哥,我是做了什么事让你感到不满了吗?”
江斯淮本想看在郑家的面子上给郑湾湾留点情面的,但她都主动提了,他也用不着忍着了。
“看看。”播放着一条视频的手机推到桌子中间。
郑湾湾不明所以地低眸瞅了一眼。
视频是那次晨跑她拍打卡的那条,也就是文案很暧昧的那条。
她眸珠子转了转,迅速想着要怎么应对江斯准。
江斯淮一点不废话:“删除。”
郑湾湾嘴张开,正想说话。
江斯淮再次开口。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你怎么想的?发这种容易造成误会的文案。”
郑湾湾表情难掩羞愤,“一个文案而已,至于吗?”
江斯淮冷眼看她:“怎么不至于,这个视频是我一个不常看手机的朋友刷到的,连他都可以,何况是其他人,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会叫姨奶奶亲自帮你删。”
视频是骆一彭刷到的。
骆一彭把视频直接转给了江斯淮,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即使让郑湾湾在平台上删掉视频,苗夏那里江斯淮也会亲自给她解释一次。
天还没亮,苗夏就醒来了,顺便把睡在旁边的胡书雨给喊醒。
姐俩昨晚躺床上聊天聊到凌晨三点才睡,这才闭眼不到一小时。
胡书雨眼睛都睁不开,“夏夏,婚礼要不推迟吧,让我再睡半小时。”
苗夏被这话逗笑了,“那你再睡会,我先去洗漱,老师已经来了。”
洗漱完下楼,方水霞正好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
“夏夏,快来,先吃碗面再去化妆。”
苗夏过去吃了口面条,笑笑说:“外婆,你今天可千万别紧张,要好好的把我的手给交到阿淮的手里。”
她不愿意挽着路政峰的手。
他不配。
正说着,胡书雨在二楼喊说她手机响了。
江斯淮这个点给她打来电话。
接通后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江淮只是想听听苗夏的声音。
苗夏狐疑道:“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他那边挺吵的,听筒里都是梁深和季铭的声音。
婚礼邀请的都是圈内人和亲朋好友,最一只有季铭来了,其他员工也都知道江斯淮今天要和路家的千金结婚,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苗夏。
新闻上的报导也只是说两家联姻,女方是路家留学回国的大女儿。
苗夏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再隐瞒多一段时间,她还在培训期间,这时候公开,百分百会惹来很多的流言蜚语。
季铭是从江斯淮频繁去港城才发现的,一问,江淮就直说了,根本没想藏着。
“我紧张什么。”被戳破,江斯淮仍然嘴硬道,“结婚不就是件小事,眨眼就过去了。”
苗夏轻轻哼了声,也不甘示弱:“反正我是平常心,昨晚也睡得很好,我还赖了五分钟床才起来,要是婚礼也能请假就好了。”
江斯淮被气笑了,他可是一晚上没睡,躺在沙发上反复想象着苗夏穿着婚纱朝她走过来的样子。
弄完妆造,胡书雨拿相机给苗夏疯狂拍了一堆照片。
“这么美的照片不让别人看见太可惜了,要不我发咱们大学群里?”
苗夏:“不发了吧,这样突然发张照片挺奇怪的。”
“好呗,来,咱俩合拍。”胡书雨刚坐在苗夏边上,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苗夏扭头一看。
是路沅。
她穿着条白色小礼服,手里拎着个某品牌限量版的淡粉色小皮包,精心化过妆,整个人精致到像是一个芭比娃娃。
胡书雨细眉一拧,很警惕地看着路沅,总觉得来者不善。
路沅步伐优雅地走进来,她一句话也没说,就站在苗夏面前,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半会,直到眼圈发红,眼角湿润。
“不是,你干嘛哭了啊......”胡书雨懵了,她都做好战斗准备了,怎么说哭就哭了。
苗夏表情始终很淡,她也一言不发,只是把床上的纸盒挪到了路沅面前。
“表嫂~”门外闪进一道艳丽的身影。
胡书雨脸上顿时露出了雨天踩到狗屎的表情,“湾湾,你表哥结婚,你成这样不适合吧。”
郑湾湾的红裙子还是吊带v领的,胸前的两团呼之欲出,裙摆堪堪遮住屁股,火辣的身材完全被这条裙子给勾勒出来了。
路沅一眼就识破了郑湾湾的心思,冷哼了声:“想喧宾夺主吗?”
“你们干嘛呀。”郑湾湾抱臂一笑,一脸的无所谓,“穿衣自由懂吗。”
胡书雨真服了她了,“湾湾,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场合穿这么性感想干嘛?而且你还是作为男方的家人出席。”
苗夏轻叹了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披肩,“我这里有条披肩,你披上吧,况且外面也有风。”
郑湾湾没要,哼着小曲下了楼。
她就等着一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走。
然而事与愿违,接亲的队伍来了后,一群人闹哄哄的直接上了二楼,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胡书雨一人顶三个,把三个伴郎给折腾得够呛才肯开门。
门一开,苗夏立即敛住笑容,一脸淡然地看着从容不迫走过来的男人。
其实一颗心已经在疯狂乱撞了。
江斯淮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上去,唇微抿着,整张脸显得淡漠而矜贵。
苗夏本还在打量着,稍一走神就被他强势的公主抱在怀里。
她惊呼了声,娇笑着拍江斯淮的手臂,“放我下来,你还有很多步骤没做!”
江斯淮抱着苗夏背对着站在门口的人,低头狠狠地啄了下她的唇,“你不是不在意吗。”
要不是房里里有其他人,苗夏真觉得江斯淮想要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梁深笑着啧啧摇头,“不是吧,这都还没到晚上呢,就忍不住了?”
化妆师可兴奋了:“没关系!口红不会掉色的!”
胡书雨踮脚使劲举着相机,丁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弯下腰抱起胡书雨的双腿。
这下胡书雨能拍到苗夏的表情了。
江斯淮抱着苗夏从二楼下来,脚步特别快,像是生怕晚了一步苗夏就不肯嫁了。
一整天下来,苗夏换了三套衣服,最后身上穿着的是中式旗袍。
没眼花。
当她换好旗袍出来的时候,江淮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就不对了。
她拢了拢披肩,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你一会还得喝酒吗?”
江斯淮手伸到苗夏的腰间,再用力一扯,想了一天的温香软玉终于是搂进怀里了。
“得喝点。”
他弯下腰,头埋在苗夏颈窝,唇开始不老实,蹭一下停一下的。
苗夏后背抵着围栏,下面是酒宴大厅,宾客并没有走完,等送走这一波,几个发小和朋友准备去顶层娱乐娱乐。
她微仰着下巴,发簪上的珍珠吊坠碰撞后发出脆响,察觉到身前这个快醉了的男人双唇滑向了她的胸口,并且轻轻地咬了下。
“江斯淮,你能不能忍忍。”
江斯淮抬起脑袋,混着酒精的气息喷洒在苗夏白皙美丽的脸庞上,拇指摩挲着她红润的唇,垂眸盯着她的眼睛。
他甚至是不用说话,苗夏已经被他眼睛里藏不住的着迷给惊讶到了。
醉了就会这样吗?
她呼吸紧了紧,用着故作懵懂的目光回看江斯淮,“干嘛这样看我。”
江斯淮抚着苗夏的脸,声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真好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这样觉得了。”
西餐厅里么?
好吧,那天她也化妆了。
苗夏不会知道,江淮淮所说的第一次是雪天,便利店门口,她站在共享单车旁仰头看雪的那次。
1
结束已经接近凌晨。
苗夏累到快散架,接着又被江斯淮激动地撞//击了一夜。
他的激动的原因之一:地点是他从小就住的房间。
终于能睡前,她真觉得自己活着但也死了,身体和灵魂已经完全分开了。
第二天一早,和江斯淮一起给长辈敬完茶后,苗夏继续回去睡回笼觉,而江斯淮出了门,他去路氏露了个脸就回了来。
江斯淮还给苗夏带回来好几条旗袍,款式是很正经的,但他总有办法给搞成情趣旗袍。
昨晚那条旗袍他没撕,而是拿剪刀在屁股的位置剪了一个方便他使用的洞口。
这就是他激动的原因之二。
原因之三:玩了角色扮演,她是女仆,他是主人。
婚假请完苗夏就回去港城了,走前她还做了件事,看着郑湾湾心不甘情不愿地搬出了别墅。
她的态度很坚决,樊子琴倒是没说什么。
回来港城,苗夏请阿黎吃了顿晚饭。
阿黎和江斯衡在婚礼的第二天就回到了港城,谈蔚心和樊子琴昨天一起过来,打算在这边住一阵子。
“江先生的妈妈这次来住,并不像之前那回了,她不会时时刻刻都管着江先生,只有吃饭时两个人才会坐一起,会聊天,但内容都是些很轻松的话题。”阿黎说,“她应该是知道江先生有心理疾病了。”
苗夏问:“那江先生的状态还好吗?”
“一般吧。”阿黎抿唇笑了下,“他只有看到您和江总才会真正开心。”
和阿黎分开后苗夏回到公寓。
客厅里开着灯但没人,餐桌上有一桌的西式菜,红酒和蜡烛也摆放着。
苗夏把包包放好,往发出声响的浴室走。
门一推就开,她走进去,开始脱下外套。
花洒下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身上就剩下一件白衬衫后,苗夏一步一步走到江斯淮面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凸起的喉结,再一路往上,“你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还静悄悄下了厨。”
她语气极为遗憾地说:“可惜我刚和阿黎吃了晚饭。‘‘‘‘
水一瞬间浇湿苗夏,白色的布料变成了透明的。
整间浴室,热气氤氲,温度飙升。
江斯淮一把掐住苗夏的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惩罚你。”
苗夏踮脚,唇凑到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还说了三个字。
话音落下后,她被江斯淮给摁到镜子前。
镜子上水汽凝聚的小水珠被他一掌拂开,苗夏潮红的脸清晰地印在上面。
她被迫地看着自己各种失控的表情。
江斯淮扯掉刚用掉的那个,三两下又把新的弄好,手掐着苗夏,没有任何预兆就一钻到底。
苗夏还沉浸在上一轮快乐中,这样一弄,她控制//不住的叫了//几声。
江斯淮掰过苗夏的脸,低头亲了下,“真想被我干//死?”
她摇头晃脑地呜咽:“不要………………老公………………求你,不要…………………………死我……”
江斯淮又凶又狠,眼都红了,“我每天都要干//你。”
他把人直接抱到马桶盖上坐着,“怎么会舍得你现在就弄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