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夏早上又是在江斯淮的注视下醒过来。
她低头拉高了些被子,提防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欺身过来压着她,“你为什么每次都比我醒的早。
“年龄大,觉少。”江斯淮一条腿霸道地穿入苗夏叠放一起的双腿/间,她细皮嫩肉的,大腿那块的位置肯定已经被他弄得泛红了。
苗夏已经不敢穿裙摆到膝盖以上的裙子,她只要一跪,即使时间不久,也会有引人遐想的痕迹。
苗夏被这话给逗笑。
翻了个身去看手机,一起来参加培训的同行说刚才路过一家糕点店,刚好有新鲜出炉的葡挞,给她带了两个。
她打字回复感谢,身后的男人靠了过来,手抓住她的胸脯。
“段泉,男的?”
看见聊天内容,手的劲儿大了些。
苗夏低吟了声,他摸着舒服就没拍开他的手,但嘴里总是要说些心口不一的话,“你轻点……………”
江斯淮摁下苗夏蹭着他下巴的肩,右臂禁锢她在身下,把那碍眼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埋头下去。
苗夏不懂江斯淮的执着。
他总觉得用力吸一定会喝上奶。
出门前苗夏被江斯淮硬塞了两个三明治进肚子里。
他的心思很好猜,不就是想让她吃饱了就不会吃别的男人买的早餐。
她解释了,段泉确实是男的,有回帮他垫付了瓶矿泉水的钱,他买这两个葡挞算是还回来了。
“聊天记录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盯着江斯淮黑漆漆的头顶,他蹲地上正在帮她绑鞋带,表情专注,手上功夫永远都是很细心的。
“你这是吃醋了吗?”这话苗夏问得很虚。
她可以这样问吧。
利落打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江斯维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眼睛扫了苗夏一眼,“醋是什么滋味?没吃过。”
“酸的!”苗夏很认真地说,“你刚才一系列行为都散发着股酸溜溜的味。
江斯淮拉开门,看着苗夏有出去,漫不经心道:“你嗅觉出问题了。
他取下挂在衣架顶端的黑色鸭舌帽,关门时戴上。
江斯淮帽檐压太低了,苗夏看不见他的眼睛,踮起脚,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帽子,干净清爽的脸完全露了出来,如愿和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上,“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对吧?”
江斯淮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微抬起下巴去亲她,“那你呢,追着我吃没吃醋这事不放,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在意啊。”
苗夏目光躲闪,“没有啊,我只疑惑。”
手推了推他,逃似的快步走到电梯前。
江斯淮跟过去,拿过她挂在手臂上的包包,另外只空着的手揽抱着她一起进电梯里。
电梯里的镜子印出有身高差的两个人,苗夏看着江斯淮今天的穿搭,简直和在校男大一样。
送完苗夏去培训楼,江斯淮开车去半山别墅。
佣人说正好在用早餐,他把车钥匙扔在沙发上,摘了帽子,大步走进餐厅里。
谈蔚心见着江斯淮,脸马上就板了起来,“昨晚让你来你不来,大早上过来做什么。”
她难得下一次厨,江斯衡非要她给江斯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妈。”江斯衡微皱眉看着谈蔚心。
明明说好了要放下从前的芥蒂对江斯淮,怎么态度还是那样。
樊子琴手指了下餐桌,“葡挞,刚烤好的。”
江斯淮懒洋洋地瞅了眼,“奶奶,我从今天开始,最不爱吃的东西就是这玩意。
樊子琴笑笑:“这东西招你惹你了,那喝点豆浆,现磨的。
吃完早餐,江斯淮去书房开了个视频会议,时间很长,快到中午了他才出来。
谈蔚心在客厅里坐着,听见动静抬眸看了眼。
江斯淮没看她,径直上了四楼。
电梯门开,阿黎刚好从画室出来。
和江斯淮碰上面,她显得有些慌张,“江,江总。”
江斯淮微微颔首,面色淡淡:“我哥在里面么?”
他心里是奇怪的,画室不是只有陈智能够上来?
“在的。”阿黎说。
上完课,苗夏没立即走,罗音在那边忙飞了,让她有空的时候帮忙做个图。
弄到快一点,肚子有了饿意,她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对付一下。
走出门口,看见了坐在走廊上低头看手机的男人。
她弯唇笑了下,小跑冲过去,蹲在江斯淮微微抻开的双腿/间,睁着双澄亮的眼睛仰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暂时没空去想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见面会不会被别人撞见。
江斯淮收起手机,伸手揉了下苗夏的脑袋,“刚来,想吃什么?”
“乌冬面。”
“行。”
很普通却又很难得的日常。
江斯淮明天就要飞回北京里,这趟回去他可有得忙了,估计小半个月都抽不开身过来。
晚上苗夏也一起去了半山别墅。
自从苗夏态度强硬让郑湾湾搬出去住之后,樊子琴对这个孙媳妇有了新的认识。
倒也没面上看着那样好说话。
“你是嫌湾湾太闹腾了才要她出去住的?”
苗夏没有拐弯抹角,“我是觉得她不太适合住那边。”
她是看了江斯淮给她看的视频才后知后觉郑湾湾这个人心思不太纯,也是她迟钝了些,郑湾湾目的性那样强她都没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奶奶。”江斯淮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明儿您和我一起回么?”
樊子琴点头,“得回去一趟。”
被江斯淮忽然这样一打断,她和苗夏也没再继续刚才那话题了。
回去的路上,苗夏把江斯衡送画的事给江斯淮说了下。
他听后沉默不语,握紧了她的手。
过了会才说:“画呢,有拍照吗?我看看。”
苗夏说有,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那张相片。
江斯淮只简单扫了眼,“画的很好。”
苗夏等了会,然而并没等到他的下文。
没了?就没了?
他难道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早上两个葡挞都能醋上,现在反而非常的平静。
回到公寓,洗澡时江斯淮闯了进来,一言不合抬起她的一条腿就直接干。
苗夏发觉他今晚话很少,但特别的用力,撞得她七荤八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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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淮一早的飞机走了,苗夏醒来后去吃他准备好的早餐。
坐在餐桌前,看着未来半个月不会出现江斯淮的房子,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下午,苗夏意外地接到了涂絮絮的电话。
算起来,和她已经两个多月都没有见面了。
絮絮是特地去办好通行证来的,一是想来见见苗夏,二是出门散散心。
她并没有新交什么男朋友,不过是故意找了个男同学扮演的罢了。
涂絮絮想看见宋漳白为了她方寸大乱,可他那样理智,见到她和别的男的牵手,表情也始终很淡,眉头甚至都没有皱。
苗夏带着涂絮絮去吃饭购物,晚上坐上小轮船感受海风,之后找了家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
凌晨回到公寓,涂絮絮喝多了,蹲在马桶前吐得昏天暗地,最后脸上是鼻涕眼泪什么都有。
苗夏耐心照顾她,听她倾诉,给她递上纸巾擦泪。
苗夏也试图开导她,“絮絮,有回宋漳白和梁深喝多了,他俩在街上打了起来,原因是两个人互相戳了对方的伤疤,后来听说是梁深提到你交男朋友的事宋漳白才会那样。”
涂絮絮听着,泪水终于是止住了。
她没打算去北京找宋白复合,她只是很不甘心,现在听苗夏这样一说,心里顿时好受了些。
只要知道宋漳白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就够了。
隔天,送走涂絮絮,苗夏坐车去半山别墅。
谈蔚心打电话让她来吃晚。
阿黎还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把苗夏叫来呢,回头就看见她人出现在院子里,惊喜的不行。
苗夏被阿黎的笑容感染,心里的那点紧张消失了些,问她:“今天有什么好事吗,你看起来很开心。”
“江太,我能看见你就非常的开心!江先生他也是。”激动过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阿黎都脱口而出,她意识到不对劲后,立即闭紧嘴,目光无措地看着苗夏。
苗夏静了两秒,扯唇笑了下,“你知道江先生妈妈今晚为什么叫我过来吃饭吗?”
阿黎松了口气,说:“上周有人送来了些日本干鲍,今天夫人让人煮了,大概是想让您也来尝尝。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谈蔚心的目的是想找苗夏谈谈。
从领证到办完婚礼,这算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坐下聊天。
谈蔚心拿出一个翡翠玉镯,这镯子是江家几代儿媳妇传下来的,分量不言而喻。
“如果当时你是和斯衡结婚,镯子早就给了你。”她语气淡淡道,“坐过来,我给你戴上。”
苗夏起身坐到谈蔚心身边,伸出右手,看着那个玲珑剔透的玉镯环绕在手腕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现在,她算是被谈蔚心认可了对吗。
但认可是一回事,亲近又是另外一回事,谈蔚心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淡,而苗夏也没想过要刻意去讨好她。
谈蔚心不喜欢江斯淮,苗夏站在江斯淮这边,她不知道这母子俩发生过什么,所以不会傻傻的想去缓和他们的关系。
江斯淮曾经也说过这辈子都会和谈蔚心分开过日子,让她犯不着去担心婆媳关系这个问题。
戴好后,谈蔚心姿态优雅地喝了口茶,“苗夏,我听人说,每次你一来这里,斯衡的状态就会好很多。”
苗夏抬起头,“哥他只是想阿淮了,看见我就像是见到了阿淮,才会这样。”
谈蔚心听见这个回答,忽地一笑,“傻孩子,你真这么觉得?”
“......4.“
“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同意路家换人联姻么?”
苗夏摇头,“我不知道。”
谈蔚心问:“你想知道么?”
苗夏不说话,就算知道了,那又能改变什么吗,她对真相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如果您想说,我便听着。”
谈蔚心放下茶杯,眼睛看向苗夏,无声盯着半晌才开口:“因为你有一双很值得我去同意换人联姻的眼睛。”
苗夏一愣,眸中渐渐浮出疑惑,她不明白谈蔚心的意思。
谈蔚心没再继续说,而是起身走进房间,几分钟后走回来,给了苗夏一张相片。
相片里是一对青涩的男女,两个人站在海边,看着彼此微笑。
苗夏认出了那个瘦高清俊的少年是江斯衡,他就和所想的一样,年少时拥有着一张阳光且又温暖的脸庞。
旁边的女生,她凑近了些认真去看,心跳突然间就不受控制加速了起来。
谈蔚心适时开口:“是不是和你很像?”
苗夏咽了咽喉咙,喃喃道:“眼睛,很像。”笑起来,神态竟也有七、八分相像。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苗夏真以为这个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了。
“她就是沈秋晴吗?”她问。
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样,那么江斯衡送来那幅画的理由就能说得通了。
谈蔚心惊讶了瞬,倒是没想到苗夏会知道沈秋晴,“没错,相片里的人是秋晴和斯衡,他们曾经是情侣关系。”
苗夏沉默良久。
阿黎从楼上下来,看见客厅里的人,她脚步很轻的走到一旁,没有打扰她们。
“路政峰也是因为知道我和沈秋晴长得像,才让我去联姻的吗?”苗夏心情起伏并没有很大,她心里的疑惑比较多。
江斯淮一直都知道的对吗?
阿黎听到这话,眼睛猛然瞪大。
“不,路家的人并不知道。”谈蔚心道,“如果不是你这双眼睛,你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和江斯淮结婚。你来这里,斯衡的状态会变好,完全是因为你和沈秋?很像。”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多来,并不需要单独和斯衡在一起,只要让他看看你就好。”
说着,谈蔚心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了极致的哀伤,她握住苗夏的手,温和道:“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对你来说很难为情,可你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快要失去心爱儿子的母亲吗。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可我心里清楚,斯衡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是
想要他在最后的时光里能开心一些。”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妈!”
江斯衡快步走了过来,他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身上一件白色短袖,可见他下来的有多着急。
谈蔚心赶忙站了起来,冲着江斯衡身后的女孩喊:“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衣服和毛巾给拿过来。”
阿黎很不放心的看了江斯衡一眼,然后马上跑去楼上拿衣服。
她后悔死了,就不该这么着急去告诉江斯衡,他情绪激动起来的话对他很不利。
出来刚好看见从四楼下来的陈智,她忙道:“陈伯,你快点让杜医生过来。”
江斯衡面色苍白,牢牢抓着谈蔚心的手,皱眉道:“妈,你在和苗夏说什么?”
“我......”谈蔚心深知此刻不能刺激江斯衡,她看了苗夏一眼,“没说什么,我只是把江家家传的玉镯给她罢了。”
苗夏读懂了谈蔚心的眼神,她压下心底的所有情绪,附和着点头。
她亮出手腕,微微笑了下:“哥,妈她说的没错。
阿黎踮脚把外套搭在江斯衡肩膀,颤声说:“江先生,您先擦干头发吧,不然容易感冒。”
“妈,明天你回家吧。”
说完,江斯衡便转身进了电梯里,之后吩咐陈智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楼上。
谈蔚心沉默地在沙发上坐着。
苗夏没走,同样也一言不发,她拿出手机,几次点开江斯淮的微信,却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苗夏,刚才我和你说的,你能答应我吗?”谈蔚心声泪俱下,她绝对不能放弃说服苗夏。
苗
夏看着谈蔚心此刻的模样,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她哭着去找方水霞,求她去看看苗清。
“我......”夏欲言又止。
她无法立即就回答谈蔚心。
阿黎安静地把苗夏送出院子。
苗夏上车前看了身旁低头不敢看她的女孩一眼,“阿黎,你也早就知道我和沈秋晴长得像,所以之前才会让我来别墅陪他吃晚饭对吗?”
“江太太,对不起。”阿黎一脸的愧疚与歉意,“但这都不是江先生的意思,是我擅作主张的。”
苗夏往前走了一步,关上车门,然后走到一旁。
阿黎跟过去,她抱紧被海风给吹得发颤的身体。
“我有一日看见了江先生过去画的图,起初我以为他画的是你,可仔细一看能认出并不是。后来我憋不住,去问了江先生,他那晚喝了些红酒,竟什么都和我说了,他说你很像那位沈小姐。”阿黎看了看苗夏,又道,“他只是说你像,并没有其他
越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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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发现每次你和江总过来,江先生心情就会很好很好,所以我才……………”
苗夏垂下眸,“我的出现,真的能让他状态变好很多?”
阿黎黎毫不犹豫地说:“对!江太太,您相信我,江先生对您绝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他看见您,只是想看到您身上那点和沈小姐相像的影子而已。我知道我这样说话可能很伤人,我也知道被人当做替身会很不舒服,可是我......”
苗夏转身看着阿黎,“阿黎,我很能理解你和谈女士的心情,可这个事我得考虑一下,并且要和江斯淮说,他如果不介意的话,那明天开始,我隔一天来这里吃一次晚饭,前提是每次吃饭你和陈伯都要在。”
阿黎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江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你人真的太好太好了。”
回到公寓,苗夏立即给江斯淮打电话。
可他没接。
过半小时后她又打,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感到无比的震惊,同时开始担心。
江斯淮不会有什么事吧?挂电话也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