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当二代 第731章 变起肘腋之间

翁隆赶忙赔了个笑脸：“那下官如何敢当。”

“别人当不起，您肯定是当得起的。”

边志远心里一动，这位公主殿下和翁隆说话，居然用了“您”这个称谓，由此可见翁隆已经和公主她们这一行人，走得相当近。

这也就意味着，以后他可以在翁隆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实惠。

于是他笑了，因为他觉得能做这位知府大人的好友知己，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

一条小船从远处缓缓而来，然后悄悄靠到了龙舟的船舷边。

而此刻船楼的顶层，宴席正在热闹的进行中。

应翁隆和翁夫人的请求，陈鸣边吃喝边给他们讲述了跨海旅行的过程，故事的惊险曲折、情节的变幻离奇，听得翁隆夫妇俩和边志远，数次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去一趟大海对面的陆地，需要在海上来回航行一年的时间，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遥远距离，翁某从未去过海上，今日才知海之大无边无际。”

陈鸣点头：“有机会还是应该出去开阔下视野，长长见识。”

说的轻巧。

翁隆身居高位坐镇临安，出门行万里路这件事对他来说，等于是天方夜谭一样。老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不在江湖的人，一生中也有很多身不由已的时候。

活着本身，就是种身不由己的苦难历程。

陈鸣故意转过脸问了身旁的边志远：“边大人之前戎马半生，想必是见多识广的。”

边志远苦笑摇头：“并非如此，卑职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不是行军途中就是沙场鏖战，哪有闲暇时间去浏览山川河流、世间百态。”

陈鸣煞有介事的郑重点头：“说的也是，这么说起来也是边将军的一大遗憾了。”

他这句话里已经包含了别种意思，可叹的事除了边志远想不到之外，在座的旁人全都听懂了陈鸣的弦外之音……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酒足饭饱，也就到了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翁大人、边将军，本钦差这次奉旨来到江南，其实是担负着一个秘密差事。之前有桩来自你们临安府的案子，皇上很在意。”

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翁隆明知故问：“请钦差大人明示，是个什么案子？”

“是一个裨将纵兵抢劫、杀害无辜百姓的案子，两位大人想必是知晓的。”

翁隆立刻摇头：“下官经办的案子中并无此案，边大人，你可知晓？”

此时边志远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

但他却若无其事的回答道：“这个案子就是卑职督办的，临安府驻军中一名品行恶毒的裨将，夜晚带着他的一众亲兵，在临安城僻静之处抢劫杀人，恰好被带兵寻城的卑职撞了个正着，人赃并获后问了口供定案。”

“因那人是朝廷诰封的正三品武官，所以依律将他打入囚车，押送京城刑部大牢候斩。”

陈鸣点头：“原来是边大人亲自办理的此案，那这件事查起来即将容易多了。”

边志远很是困惑的样子：“钦差大人，按说正二品官职以下的案子，刑部不予过问才是，怎么皇上会委派您到临安府来过问此事？”

陈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因为有人向皇上禀报，说这是一起上官设局陷害下属的案子。”

边志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船楼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陈鸣和边志远……

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后，陈鸣举起这杯酒在手中漫不经心的转着，眼睛再次看向了面前的这个人。

边志远依旧淡定自若，但陈鸣还是能敏锐的看出他眼神中的不自然。

他再次开口：“边大人，你与翁大人是同等平阶的地方大员，但翁大人是坐镇临安府的主管，为何这个案子翁大人却不知道？”

边志远居然笑了笑：“这是个小案子，卑职就想着不要再给翁大人添乱。”

“官兵化身土匪，在江南重镇的临安城里抢劫杀害百姓，这是个小案子？既然是小案子，又何须派官差千里之遥，将人犯一家押送京城送刑部问斩？”

边志远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

他为人机敏向有急智，但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今晚灯会的酒宴上，钦差大人会突然问起那个案子，肘腋之间猝不及防再加上心虚，他终究是做不到及时应对。

“本钦差和皇上一起看过这个案子的讼状，这个案子没有报备临安知府，却越级报备给了江南巡抚，边大人这是怎么个套路？”

“这是因为犯官是武职裨将，按理说无需报备给文职的翁大人。”

陈鸣缓缓摇头：“朝廷律法中从没有这种规矩。”

边志远向他拱手行了个礼：“是卑职在这件事上考虑不周，但绝非刻意而为之。”

“这也说的过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有做事百密一疏的时候，可是边大人，本钦差到了临安府之后，已经暗中秘密查访了此案的诸多证人，为何他们所言的证词与讼状上所写接截然不同？”

这下边志远的脸色明显变了！

“钦差大人，案发时所有涉案人犯，皆被卑职率巡城官兵一举拿下，怎么可能还有什么证人证词？”

陈鸣又是缓缓摇头：“不但有证人证词，而且证人不止一个证词也不止一份。”

随后他一摆手，韦昭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末将听候差遣。”

“你去把那几位重要的证人，一个个带进来回话。”

“末将遵令。”

这是今晚这场盛宴的压轴戏，在座的人人皆知，只有被请君入瓮的边志远一个人蒙在鼓里，所以此刻他终于有了一丝慌乱的表情……

第一个人被带进来了，穿着一身临安府驻军文案幕僚的官服。

陈鸣也是明知故问：“你是何人？”

这人欠身拱手行了个礼：“回大人的话，卑职卢松，任职江南驻军临安府军营中的文案。”

“你有何话说？”

“各位大人，卑职愿为白起作证，那日晚间我与他在军营中当值下棋消遣时，有上官派军使来营中传令，说城中有强盗杀人劫财，命他带亲兵即刻前往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