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小石头价格不菲,还很容易丢失,我们通常用松香把它固定在钻头上,如果掉了,就得含在嘴里用牙咬住,万一失去了这颗金刚石,东家非得把我们打得半死不可!”
“要是不小心吞下去了怎么办……”赵清川话没说完,感觉胸口又被击中了,他苦笑着,心里暗想这蓝姑娘的洁癖真是非同小可。
接着,他与秦玉辉聊起了玉雕师傅们的辛苦日子,话题沉重却真实,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又有新客人上门了!”赵清川抬眉,好奇这次会是谁。
只见一名身着官袍的人步入院中,竟是大大冷的一位官员!
“按察使司佥事何大人驾到!”随行的小吏大声通报,黄天一听立刻兴奋起来,飞快跑到何大人身旁,低声密语。
此时,赵清川转头望向蓝姑娘,开口问道:“你已经揍我两次了,你知道按察使司佥事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吗?”
“臬台府的佥事是正五品。”蓝姑娘瞥了赵清川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对小虫子了如指掌,却连大冷的官员都不认识。”
“那你有啥办法对付他?”赵清川嬉皮笑脸地说,眼神调皮地眨了眨。
“我的办法……不就是你嘛?”蓝姑娘闻言,气得又给了他一拳。
蓝姑娘下手虽重,但赵清川只是笑着,仿佛这是她给他做的按摩,事实上,臬台府就是负责管理县城地区所有刑事案件的地方,类似于宋代的提刑司。
而此刻,那位佥事何大人正目光严肃地盯着赵清川所在的工坊。
至于黄天是如何请来这位大人的,又承诺了什么好处,不得而知,但看何大人那坚定的眼神,显然他是来支持黄天的。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罪犯?”
“你先闭嘴!”何大人刚发问,就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随后,黄天注意到那个让他头疼的小伙子旁边,一位女子淡定地走了出来。
她面无惧色,径直走到何大人面前,递上了手中的物件,让大人看了一眼。
就在这一刻,黄天清楚地看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何大人,身体猛地一震,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我……”
“滚!”
“是!”何大人本想多说几句,但女子果断的一声令下,他立刻转身离去!
黄天哪能想到,那女子出示的竟是贤王府的令牌!
若是普通人或外地商贩,何大人或许会帮黄天出口气,夺回那块青玉。
但一见到这令牌,何大人马上意识到,黄天竟敢对贤王府的东西打主意!
此时此刻,若不赶紧离开,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他们只让他走,没有深究,已经算是宽容之至了。
“嘿?何大人!您不能这样……”黄天见状,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何大人的衣袖。
然而,下一秒,他感到腹部遭受了一记重击!
何大人正因黄天差点让自己陷入麻烦而恼火,黄天居然还敢动手!于是,何大人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黄天应声倒地。
何大人头也不回,带着随从离开了现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黄天坐在地上,目送何大人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思索良久,转过头来,像只海狮般用手撑地,望向屋内的赵清川。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年轻人,自己为何对付不了?
……
就这样,黄天坐在地上,满腹疑惑。
“去,把咱们二爷请来!”黄天狠狠地对掌柜说了一句,接着他自己爬起来,咬着牙退到院中的阴凉处。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但这不重要,无论对方有什么样的背景,只要二爷一出面,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眼见掌柜再次出门找人,秦玉辉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知道黄天之所以能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甚至无缘无故地诬陷他人,全因他背后的那股势力,赵府的少主。
“赵少爷,不能再等了!”秦玉辉焦急万分,可那位年轻人却依然平静地与他讨论着玉匠的工作,仿佛对玉匠们的困境感同身受。
秦玉辉心中暗想,若这位公子能开设一家玉器作坊,手下的工匠们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但现在,连这位公子的安全都成了问题!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是谁呀?竟然要劳烦本座亲自出马?”声音未落,一股不阴不阳的气息已弥漫开来。
“我倒要看看,当今世上还有谁敢挑战皇权?”说话间,那人已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步入院中。
赵清川微微一怔,随即认出了来者正是昨日与他一同破案的宦官齐仲。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老熟人啊。”赵清川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齐仲一进院门,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毫不在意的赵清川,也是一愣。
“是你!”齐仲上下打量着赵清川,见他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昨天的案子毫无头绪,你还敢来这里搅局?”齐仲语气严厉,显然对赵清川的态度不满。
“这么大的人命案你不查,却跑来这里捣乱,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齐二爷一进门,就像连珠炮似的质问赵清川,黄天一听这话,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赵清川看着眼前这位宦官,心中不免有些厌烦,本来没想多事,可对方不男不女的,竟还敢来挑衅自己?
“齐大人,你非得这样对我说话吗?”赵清川微微俯身,剑眉下的双眼透出冷意,直视门口的齐仲:
“我不是县城府的官,那案子本不归我管,我出手相助只是出于好心,当然,这好心我也完全可以收回。”
“至于我今天在这儿做什么,齐大人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妙。”赵清川的声音虽低,但话语间却暗藏锋芒,显示出他面对权贵时的毫不退让。
“哟,你还真敢跟我较劲?”齐仲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竟如此大胆,自打出了皇宫,除了干爹孙德功外,谁不对他毕恭毕敬?可今日,这赵姓少年竟敢无视自己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