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長刀,隻身走進這黑暗中,踏出一條林間小路。
危機四伏,就連每一次落腳都要提前謀劃,以免發出意外的聲響。
修為提升伴隨的五感放大,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異樣,僅是憑借著目力,就能看清前方幾米處盤旋在樹上那青葉蛇閃亮的蛇鱗。
四目相對。
青葉蛇扭動身軀,緩緩退下,低階妖獸多是沒有靈智,但它們至少有趨吉避凶的本能。
蛇鱗摩擦樹乾的聲音在寂靜的叢林中顯得有些刺耳。
見前方路清,他腳踏一步,卻忽聞身後樹枝搖擺聲響,驚得他猛地轉身,反手揮刃。
一條九尺有余的黑鱗蟒映入眼簾,它騰眺在半空,尾部一甩,借助著堅實的鱗片將刀刃彈開,順勢避向客盡凡的右側。
他轉動著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腕,調動真氣,刀身霎時被裹上一層赤紅真氣。
只是幾息過去,雙方便再次出手。
他揮劈長刀,斬出刀氣,破開途中一切草蔓。而黑鱗蟒也不示弱,用自己的蛇鱗硬拚刀氣,再次彈射飛向他的脖頸。
本想反手再劈的手腕被粗蠻的蛇尾徹底纏住,他只能下意識地用左手鉗住蛇首下大約七寸的位置,勉強將那張開的血盆大口扼在眼前。
僵持短短數息間,客盡凡的右臂就被纏繞得發紫。
他果斷松開刀柄,右臂全力轉圈,主動將蛇身纏在臂上。直到雙臂之間,黑鱗蟒的身軀不再垂彎,而是繃成一條直線時,他背靠大樹,運轉真氣,隨即驅使雙臂,奮力向兩邊撕扯。
黑鱗蟒好像也感覺到了身體撕裂的痛苦,蛇首拚命搖擺想咬向客盡凡的手臂,但卻被左手死死地鉗住,只能發出憤怒的嘶哈聲。
下一刻,蛇鱗崩斷,血肉濺出,灰黑的蛇身被客盡凡生生撕成兩半,身首分離。
那蛇首被順勢狠狠撞向旁邊的樹乾,幾顆蛇牙就這樣被釘在了樹上,只剩下它的下半身掙扎抽搐。
如他意料的一樣,這黑鱗蟒尚沒有妖丹結成,他將黑鱗蟒的屍首簡單打包,撿起長刀,便迅速離開了現場。
他行走於山林之間,這場歷練的本質也在心中明了。
表面上只是一場家族歷練,以妖丹數量與質量來決定名次。
但要知道,至少也是對應煉氣三層以上實力修為的妖獸才會結出妖丹,而劍奴修煉出的真氣有接近一半要去蘊養本命劍。
所以,到現在為止,就算是有丹藥助力,劍奴的修為最多也就是煉氣三層。
與其說是劍主與劍奴合力參加,不如說是劍奴作為陪跑。
這一場歷練看起來要比的是每個人的修為高低,實力高低,實際上更是比每一個人所擁有的修煉資源多少與分配比例。
這是家族各個派系之間的試探,最後的排名不僅是每個人的實力高低,更有他背後支脈勢力的高低……
陽場,
本命劍的領先對於現在的劉易之可謂是如有神助,在他的攻勢下,幾隻低階妖獸不到三四個回合便支撐不住,屍塊落滿地。
血腥味彌漫在叢林之間,吸引了更多的妖獸。
但劉易之並沒有離開,像是生死擂台的擂主,屹立於此。
“老祖,這種打法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
“招搖自然是有點招搖,不過這是收集妖丹最快的方法了,這次既然都來了,不撈點好處怎麽行。”
劉易之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心中隻想著怎麽去殺妖取丹。
前三名次獎勵的赤血丹和修煉資源配比增加的機會,他志在必得。
爾虞我詐的劉府讓他摸清了人與人之間的門檻,也同樣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一步慢步步慢。
他想提升實力,在所有人中脫穎而出,他渴望去變得更強。況且,聽老祖的總是不會錯的。
與此同時,三位家老也禦空而行,觀察著陰陽二場的動靜。
劉安行夾在兩位家老的中間,像是時刻被簇擁著,他感慨道:“真是後浪推前浪啊,看看這幫小家夥兒的勢頭,可真是比咱當年要強不少啊。”
三長老劉潤君在一旁恭維道:“後浪推前浪裡前浪也總有那麽最高一頭,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被大長老指教的那一場,就算拿到現在,也絲毫不弱於他們啊。 您這一脈的子孫對比其他,那可真是一騎絕塵啊。”
“欸,往事多少就不必再提了,後輩贏了前輩,咱們做長老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是是,而且我看不止是後浪推前浪,這後浪裡面也有一浪比一浪高啊,看您這一脈子弟,無論是劉安旭,還是劉安鳴,相比其他都是一騎絕塵”
“都是劉家人還分什麽修為高低,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這修為反倒成了次要的。”
二長老劉雲文趁機插嘴道:“說的是啊,這劉府百花齊放才是春。”
三長老劉潤君扭頭說道:“二長老說到百花齊放,我倒是還想起個一枝獨秀來。”
話音一落,三位家老也都停了下來。
他們腳下正是在妖獸堆中廝殺的劉易之。
“能將引氣為劍做到如此熟練,在同輩中也能算得上是一枝獨秀。”劉安行的話語像是對晚輩的讚美和認可,但卻聽不出任何溫度。
二長老說道:“大概是修煉初期有些出色成績,不過也僅限如此了,與其說是一枝獨秀,不如說是曇花一現,我看也不用太過在意。”
劉安行搖了搖頭:“不要太早下定論,晚輩若真是天賦異稟,咱們當長輩的也要多關照不是,三長老,你主管家族修煉資源分配的方面,要多費點心思,不要埋沒了人才啊。”
三長老忙接過話茬:“大長老所言極是,我肯定是秉公行事,保證每一位劉家子弟的修煉。”
“這樣就好,我們保證好最基本的,剩下的也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