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思忖了片刻,摆了摆手,示意谭砚邦派人继续盯着。
待他回到住处时,喻君酌已经带着周榕洗漱完毕。成郡王也不知何时过来的,非要凑到他们屋里一起用早饭。
“你带着榕儿换个地方吃,我与王妃有些话要说。”周远洄道。
“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啊?”成郡王不解。
“夫妻之间的私房话,你要听吗?”
“呃……你们说,我走。”成郡王当即抱起周榕,麻溜地跑了。
喻君酌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不禁有些紧张。
“人在花楼里,谭砚邦派人盯着呢,但现在还不好直接把人拿了。”
“那,王爷是何打算?”喻君酌问。
“本王有个猜测,但需要验证一下,你敢不敢再去见他一面?”
喻君酌面色一白,问道:“我自己去见他吗?”
“本王陪你一起。”周远洄道。
“好,我可以去。”
喻君酌知道,周远洄既然说要陪他一起去,就代表着会保护他的安全。
不过两人并未立即出发,而是等了小半日,在午时才一道去了折芳苑。这折芳苑规模看着比寻欢楼要小一些,但里头却很热闹,男男女女勾肩搭背,那场面只看一眼便令人面红。
“那人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才睡。不出意外的话,午时应该会醒,届时他只要出门,咱们便找机会和他再打个照面。”周远洄附在喻君酌耳边低声道。
“折腾什么折腾了大半宿?”喻君酌问。
“啧……”周远洄一挑眉,很是无奈:“男女之事。”
喻君酌恍然大悟,心道那种事情竟然能折腾那么久吗?
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房中偷偷杀人呢!
“记住,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让他看到你的脸便可。”
“好。”喻君酌因为紧张,下意识想喝桌上的酒,酒杯送到嘴边时却又顿住了。他不知道这地方的酒是不是和梨花白一样,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又放下了。
周远洄看着他的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
“一会儿我直接走出去吗?”喻君酌问。
“这种地方,你一个人走出去,是不是有点奇怪?”
好像是有点奇怪。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见楼里各处都是搂搂抱抱的人,单独行动的男子确实显得很突兀。
“那,我也要找个姑娘吗?”喻君酌有些为难。
“你想试试?”周远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不不不,我不想。”喻君酌连连摆手。
周远洄对他这答案很是满意:“一会儿,本王配合你。”
这折芳苑不止有姑娘,也有小相公,两个男子待在一起也不稀奇。
喻君酌听了这话不由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彼时他被周远洄托着双.腿抵在廊柱上,那实在是太……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那姿.势仿佛比寻常的搂搂抱抱更让人羞.耻。
而且会让人呼吸加快,浑身发.热。
“还要像昨晚那样吗?”喻君酌忍不住问。
“怎么,王妃想提前演练一下?”周远洄挑眉问道。
“不必了,我还记得。”喻君酌连忙摆手。
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又想喝口酒压一压。
周远洄见状强压着唇角的笑意,若无其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王爷别喝!”喻君酌道。
“为何不能喝?”周远洄故作不解。
“因为……咳。”喻君酌有点心虚,“这种地方的酒,怕是不干净。”
“为什么这种地方的酒会不干净?王妃难不成来过这种地方?”
“我,我猜的,我平白无故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哦,这酒还挺甜的,也不呛,喝着应该不醉人。”
周远洄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地方既然有他的人,他自然知道这酒里是干净的,但他并未朝喻君酌点破。
喻君酌着急不已,生怕对方喝多了像自己那晚一般,却又怕暴露了之前的事情不敢多说。
好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谭砚邦的信号,这意味着那个杀手起床了。
“别紧张,一会儿配合我就行。”周远洄安抚道。
“嗯。”喻君酌深吸了口气,跟着男人走出房间,没想到因为太过紧张,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猝不及防朝前摔去。
周远洄脑袋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回身将人一把捞住,就势压在了二楼的围栏上。
那围栏只到喻君酌后腰的位置,周远洄略一倾身,便让少年半边身体都探到了外头。那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喻君酌几乎无处借力,只能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襟,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这样可不行,满脸都写着心有旁骛。”周远洄附耳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喻君酌紧张问他。
“别抓着我的衣服,用手臂搂着我的脖子。”
“好。”
喻君酌依言照做,但他发觉这个姿势只要他一抬头,嘴巴几乎就要和周远洄的嘴巴贴到一起了。他大气都不敢出,但越是紧张,呼吸反倒变得越发急促。
男人视线毫不避讳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亲眼见着对方耳尖、面颊直至白皙的脖颈都漫上了红意,视线最终在他领口的地方被阻住了。
“这个栏杆结实吗?”喻君酌小声问。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讨论栏杆的问题?”周远洄像是惩罚似的,把人压得更低了一些。
喻君酌身体很软,这样的角度依旧不会让他觉得难受,要说不舒服的话,那就是周远洄跟他贴得太近……硌着他了。
“闭上眼睛。”周远洄说。
喻君酌乖乖闭上眼睛,便觉鼻尖微微有些痒。
随即,他唇上一重,传来了一股温热的触感。
“唔……”喻君酌下意识后退,却被男人强势地扣进了怀中。
随即,他感觉对方的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缝,却并未深入,只含着他柔软的唇瓣流连研.磨。
那一刻,少年曾经未及经历完的梦仿佛骤然成了真,梦里淮王那张模糊的脸,和周远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合为了一体。彼时那没有成真的吻,也在此际化为了真实。
喻君酌茫然又羞.耻,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煮沸了一般,在他血管里乱窜,惹得他浑身都泛起了漂亮的薄粉色。他忍不住想,眼前的淮王殿下就是话本里那吸人阳.气的妖物,正准备把他的阳.气吸干……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就在他几乎喘不上气时,周远洄忽然放开了他。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张熟悉的脸自周远洄身后擦身而过,与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瞬。只那一瞬间,喻君酌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情绪,不是杀意,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类似于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