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杨牧家中,只剩齐冰还未回家。
三家公子小姐,说完自己想说的后,都被杨牧撵走。
苏晓晓已经抱着小奶豹回卧室休息,餐桌上,齐冰一口一口向着嘴里灌着酒水。
“好了,冰子,道理我都已经跟你讲过了。朱公子的话,你就当个屁放了就好。”杨牧无奈,继续开导齐冰,“什么一世荣华,什么名扬天下,都是扯淡。咱们这种小人物去了,下场只有死!”
“木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可是,可是你知道吗?”齐冰双眼不知何时遍布了血丝,“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吗!
我娘病了,这些年都下不了床!可是,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只能看着她遭罪!
要不是你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连给她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
看着记忆里的好友,杨牧看着齐冰,想起了前世那个面对生活窘境,也无能为力的自己。
“冰子,你听我说,钱没了,我这有。伯母需要多少,我就拿多少!咱就老老实实地在乡下活着,不好吗!”
“不好!不好!木头,这不好啊!我也有手有脚!我也是七尺男儿!自己的老娘怎么能靠别人养!你这样,以后我拿什么还!”齐冰双手掩面,“朱公子都保证了,事成之后,会安排咱俩到县衙里当个文书!文书啊!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每个月都能拿俸禄,年底还有奖金!木头,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杨牧笑了。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学毕业后,自己就是过上了村里人都羡慕的生活。
毕业进了公司,干净整洁的办公间,精致的下午茶,按月领工资,工资足够自己租个小房子,周六周日出去吃一段火锅烧烤。
在村里人眼里,就是有出息的代名词。
可实际上呢?
每天九小时繁琐的工作,下班后还有随时保证电话畅通,随时待命。
一个月下来,大半工资上交给了房东。
辛苦一年,往往就能存下一个月的工资。
寒窗苦读十年,最后换来这么个机会,杨牧尚且觉得不值。
更何况朱公子的机会,可是要用命去换的。
“冰子,你听我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姓朱的说得那么好,凭什么把机会给咱哥俩,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充满危险啊!”
齐冰拍了拍杨牧的肩膀。
“木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这怕那的。你说得对,这件事要是没有危险,又怎么能轮到咱哥俩头上呢?可像咱们这种小人物,一生之中,又能有几次搏一搏的机会呢。”
“哎我操,你小子咋油盐不进呢?我是木头还是你是木头啊!这么犟呢!”杨牧有些烦躁,“你明知道这件事有危险,你还去,你要是死了,你娘咋办,你老婆咋办,还有你妹妹!谁管!指着你那个失踪多年的哥吗?”
“我哥,呵呵,我哥。”
齐冰苦笑。
杨牧记忆里,齐冰还有个哥哥,叫齐炎。
真是人如其名,从小哥俩就水火不容。
齐冰老实巴交,齐炎总想着走出村子,干一番大事。
至今消息不明,生死未卜。
“你哥指望不上,你能指望上谁!说话!你老婆别说咱们村了,就是放到县城,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你死了,她的下场有多惨,你想过吗!冰子,听兄弟一句劝,别学你哥,老想着博一次,富三代的好事。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一辈子不好吗!”
“可是啊,木头,这世道,给咱们这种老实人,活命的机会吗!平平安安,到最后,你要我看着亲娘疼死在病床上吗!”
“我他吗不说了!你娘的药钱,我出了!”
“我他吗不用!那是我娘!我他妈齐冰也有骨气!”
说着,齐冰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
“当初我们三个一起帮你把黑熊拉进县城,你给他们两个一人十两,给我二十两。”齐冰将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木头,这几天我就想来找你。咱哥俩从小到大,不分彼此,可收了你这银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今天索性把话说开了!这十两还你,别人你给十两,给我也十两就好。我齐冰,不想欠你太多,欠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当兄弟了。”
“你他妈不缺银子吗!你老纠结这个干吗!”
“我是缺银子,但我也有手有脚。木头,你忘了小时候,咱俩一起跟杨伯父上山打猎的日子吗?那时候,我的箭法可比你准哦。这么多年,杨伯父送我的那只弓,我也会时常掏出来耍一耍,你别看我种了七八年的地,要说箭法,你还真未必比得上我。”
齐冰离桌,走到门口。
不回头,继续说道。
“明天一早,我就会去康县找朱公子,若是侥幸不死,到时候定请你来县城喝酒吃肉。”齐冰豪气冲天,随后又语气沉闷,“要是,我齐冰没那个命。木头,杨伯父说过,人这一辈子,只能求兄弟办一件事。他是你爹,他的话你得听。木头,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娘,我家婆娘,我小妹,就靠你了。”
说完,齐冰头也不回地走出杨牧小院。
只留下杨牧一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多了一件风衣。
“夫君,都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杨牧回过头,就看见苏晓晓站在自己身后,桌上的狼藉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收拾干净。
杨牧苦笑。
这个齐冰,耍什么帅啊。
搞得他像个主角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有系统傍身呢。
去呗,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朱公子没安好心,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不对,甚至是十死无生。
用屁股想都能明白,大家大户的公子,手下能人无数,却还需要自己这种外来户去打工。
肯定是那种卸磨杀驴的脏活啊。
即使打定主意,可不知为何。
杨牧总感觉自己身体有股邪火。
怎么自己地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总有人来扰清静呢?
真他妈想把什么狗屁三家一箭一箭都射死了。
这世界才能算清净。
借着酒劲,只感觉烛光下的苏晓晓越发迷人。
感觉到自己夫君心情不好,苏晓晓主动搂住杨牧的腰,感受着比刚在一起时,更加雄伟的肌肉,主动献上红唇,媚眼如丝,夜色撩人。
杨牧难得见苏晓晓主动,看着五官精致,眉峰温婉的酥妻,一时失神,让已经被压制住的邪火熊熊燃烧,狠狠地回应酥妻皎然欲滴的香唇,。
二人不知不觉,将战场从前堂转移到卧室,将苏晓晓放在炕上,两只大手无师自通,解开层层阻碍,关键时候,苏晓晓死死捂住最后一块高地。
“夫君,别,都是血,我怕你嫌弃。”
仅存的理智告诉杨牧,有些红线万万不可以触及。
只能将娇妻抱进被窝,上下其手,过足手瘾。
良久。
世界安静了下来。
晓晓趴在杨牧胸膛。
“夫君,等明天开春,送亲队再来,咱们在娶一个妹妹进来吧。”苏晓晓柔声道。
“怎么又说起这事来。”杨牧真不想开后宫呀。
“可,晓晓担心夫君憋得难受嘛。葵水每个月都会来的,再说了,夫君太强了,晓晓找个妹妹帮忙分担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再找一个晓晓这样的贪吃鬼,我可养不起。”
“晓晓才不是贪吃鬼呢。”
“哈哈哈。”
的妻如此,夫复何求。
齐冰这傻小子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奇怪,怎么又想起他了。
儿时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都是和齐冰的年少经历。
哎,真要看他死在朱公子手上嘛?
自己都有系统了,不能雄霸天下,福济苍生。
还做不到保全身边人安全吗?
感受着酥妻平静的呼吸声,这一夜,杨牧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