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棺內部,黑暗靜謐。
霍去病通過皇陵外壁,成功進入棺內。
他站在黑暗裡打量,忖道:這果然是一口詭棺,是個空間死循環。皇陵外壁和這棺的外槨是一體的,所以進入棺內,反覆出入,都在皇陵裡。
霍去病想了想,仍是琢磨不透這棺槨的布設方式,感覺腦仁疼。
但他已大致摸到了出入的思路,可以確定從外部接近棺槨,不是正確路徑,從皇陵外壁進來才是。
霍去病試著往前走了一步,空間變化,立即被推送回到了皇陵一層。
他又試了兩次,無一例外,都是進去容易,但只要移動,就會被送回皇陵一層。
皇陵一層,隱在虛空中的上將軍殿內,守陵人正往外注視著霍去病進進出出的身影,問上將軍:“冠軍王在試著出入那口星辰棺?”
上將軍也在矚目殿外:“星辰棺的秘密,我琢磨了一段時間,亦未想清楚。
冠軍王想進去,怕是不容易!”
守陵人道:“星辰棺的詭局不可解。我覺得是陛下用來對付仙主的布置。即便是冠軍王,也不可能解開棺中秘密。”
兩人正在商議,便見到霍去病又從棺中被推送出來一次。
但他這次沒再繼續從皇陵外壁,嘗試進入,轉而往皇陵深處走去。
守陵人:“冠軍王也意識到沒法進去,放棄了。”
“未必。”
上將軍惜字如金,注視霍去病離開的方向:“他好像是往皇陵下一層去了。”
守陵人伸手拂動,皇陵內的壁畫雕刻,還有一些位置的守陵獸,皇陵內的俑兵,都成了他的耳目,很快便在面前顯現出一幅畫面。
他和上將軍看見霍去病來到通往下一層皇陵的入口,足下皇陵兵權的陣紋閃爍,身形又一次消失,像是走入了某個特殊的空間。
這一次,守陵人和上將軍等了良久,霍去病都沒再出現。
兩人對視,同時泛起一個念頭:冠軍王真的找到路徑,進入了星辰棺?
霍去病數次嘗試,驗證心裡所想,皇陵一層外壁便是星辰棺的外槨,同理,星辰棺的第二層槨,很可能也需要在皇陵一層和二層間的夾壁來進入。
他在二層的銅壁處嘗試,釋放兵權陣紋,與銅壁交織,眼前一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所在。
他憑借感知,遂得知自己已進入星辰棺二層槨室。
此時再往前走,情況就恢復了正常。
二層的槨室依舊很大,黑暗幽深。
霍去病推動力量,暗室生輝,槨室變得明亮起來。
這裡的地面,四壁,仍是青銅材質。
銅壁和地面,祭刻著致密的符號,圖案。
霍去病稍稍打量,便看出圖案是皇陵的結構和機關分布。
這星辰棺是皇陵的禁製樞紐,最關要的地方之一!
之前的皇陵,一層樞紐是皇陵的王城主殿,其他各層的樞紐禁製,從來無人知道在哪。
守陵人也隻掌控了大部分禁製,而非全部。
眼下星辰棺二層祭刻的這些陣列,對應的禁製布設,卻是異常完整!
當然,需要掌握了皇陵兵權的人才能看懂。
霍去病足下兵權陣紋流轉,與這一層的禁製交融,按特定的方式前行,避免觸發機關,遂來到通往三層的內槨前。
三層槨室依然是青銅材質,帶著青銅器特有的斑駁和沉澱感。
槨室像一座小型宮闕,四壁翹角飛簷,鑄有銅獸。
地面上的四角有定棺柱,將三層的槨室,固定在二層槨室中央。
霍去病發現棺壁上有一行當世可能只有他認識的小字,因為是現代簡體文字,區別於秦篆漢隸。
“朕一直擔心,如果後世的家夥不知變通,平白浪費了朕給他營造的大好局面而無法剿滅外族,那就萬事皆休。所以朕做了許多布置,也算是一種考驗。”
“哈,這段話是朕用‘秘文’寫的,懂了最好,不懂也沒關系,是朕留下來自娛自樂的!”
霍去病勾了下嘴角,心裡有些莫名的感觸。
大抵是那種從現代穿越過來,和秦皇有著共同經歷的感觸。
有些事這世上只有他們能懂。
霍去病探手壓住進入三層槨室的棺槨外壁,運轉皇陵兵權!
面前的棺壁,變得如水面般蕩漾。
霍去病邁出一步,進入星辰棺第三層。
第三層槨室中央,竟並排放著兩口棺材。
其中一口材質如溫玉,隱然通透,能看出內部躺著一個人形輪廓。
那棺中的‘屍骸’正緩緩坐起,掀開棺蓋,露出一張嫵媚多姿的臉。
“你怎麽來了,還能進入第三層的槨室?”棺中的人問。
聲音清冷,是凰女。
霍去病第一次進入這星辰棺時,曾將祖龍分化的一縷氣息送入棺中。祖龍那縷氣息穿透了第一層棺壁,但進入了另一個詭局。
因為進入方式不對,即便穿過一層,而後的內槨仍是無窮盡的循環,不斷穿透進入新的槨室,沒有盡頭。
祖龍通過對那一縷分化的氣機感應,曾將棺中所見告知霍去病,說其中一層槨室裡,見到了雙棺並列,似有一女子躺在棺中。
後來凰女出現,霍去病和祖龍便意識到凰女可能出自這星辰棺。
眼下證實了當初的判斷。
凰女從棺中起身,一身白衣,長發結鬢,妝容,五官都很精致,薄施粉黛。
霍去病揶揄思忖:這要是有盜墓的摸進來,非被凰女當場嚇去世不可!
凰女訝道:“你破解了這棺中的秘密?這棺中到底怎麽回事?”
霍去病愕然道:“你也不知棺中是怎麽回事?那伱如何出入?”
“我身上有秘咒,得咒文牽引,在皇陵任何一處都可直接回到棺中。”
凰女道:“這裡是我家,你坐吧,我有些事正要與你說。”
霍去病啞然道:“你家怪冷清的,坐哪?”
凰女祭出一縷氣息,頂壁亮起星辰般斑斕的光暈,交織為陣圖,驅散了棺內的黑暗。
她從槨室的牆壁上,打開一個用陣列封存的隱匿空間,從中取出一張古香古色的紫檀梳妝台,又抽出一張矮席,鋪上繡有繁花紋的孔雀藍色綾羅錦。
再用青銅香爐,點燃了一顆香丸。
霎時棺內生香,變成一處雅致的待客之所。
霍去病瞅瞅那張梳妝台,還在棺材裡化妝?
他聽到自家神府內,媳婦們的竊竊私語。
劉清說:“點的是元寸香和最頂級的白木香,兩者結合調製成香丸,味道很好。”
元寸就是麝香,白木香則是沉香,都是最名貴的製香材料。
兩種相合調製的香丸,更是珍貴,大秦公主的派頭。
“這口棺的秘密,我也未完全想通,只是摸到了出入的路徑。”
霍去病能感覺到雖是在三層槨室的棺內,但並不氣悶,笑道:“這棺中的空氣居然不錯。”
“陣列的作用罷了。”
凰女嘴角微挑:“你來是想知道這裡是不是葬著陛下?”
霍去病看向更內層的槨室:“那這裡邊是不是葬著秦皇?”
“是!”凰女點頭。
霍去病意外的皺起了眉頭:“秦皇真的駕崩了?!”
“我也不確定!”
凰女瞅了眼內槨:
“陛下的去向,生死,虛實難辨。我在這棺中真的見過他的葬身,氣息,遺骸都是陛下沒錯。但我總有一種感覺,這裡只是一具影身遺骨!”
“且我記得陛下生前說過。
他的陵寢裡有一處特殊布置,是為了防備某個人在他死後作亂。
我想這星辰棺就是他說的特殊布置。
那具影身遺骨,是用來對付那個人的。”
凰女道:“下一層你最好別再進去了,裡邊其實沒什麽,中間是陛下的葬身棺。
陛下的遺體就在棺中,我住在這裡是守陵的。”
“他這些布置,也可能是為了迷惑仙主。我猜最想探查獲知陛下生死的是仙主,而不是我們。”
“那凰女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凰女答非所問道:
“我本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死前自入此棺,氣脈自絕,皇陵運轉,剝離了仙主的一部分生機,送入這棺中,融入我體內,讓我的生機複蘇,長眠而不死,直到不久前被喚醒。”
霍去病再次看向中間的內槨。
他聽從了凰女所說,並未繼續深入四層槨室。
這星辰棺的層數,對應皇陵的層數,共五層。
第四層內停放的第五層棺,就是秦皇的葬身棺。
四層內部有秦皇留下的禁製,據凰女所說非常厲害。
她亦不知解法,不入為妙。
霍去病沒進去,但凰女在第四層棺槨外,取出一個梳妝鏡般的銅鏡,嵌合在內槨外壁的一個凹槽裡。第四層槨室的情景,便落入霍去病眼中。
透過鏡子能看見其中是一個房間的樣式,居然充斥著濃重的霧流。
室內中央,朦朦朧朧的停放著秦皇的葬身棺。
在霍去病推動隔岸觀火的注視下,能隱約看到棺中躺著一個身形偉岸的輪廓。
其身形入目,以霍去病如今的修行,仍感覺心頭一震。
那身形散逸的威壓,磅礴如山。
讓霍去病驚異的是秦皇的遺骸,在他的注視下,口鼻處竟似有氣息出入若遊龍,流轉循環!
一具遺骸能呼吸……霍去病繼續打量,又看見內槨頂壁,同樣有星辰日月的篆刻符號,隨天地運轉而變化。
那棺中就像一個獨立的小天地,規格高的離譜。
傍晚時分,霍去病從皇陵出來,坐在地下長城上沉思良久。
和凰女的判斷一樣,霍去病估計就算真的進入第四層槨室,也弄不清楚秦皇生死去向的秘密。
秦皇既然有意混淆視聽,迷惑仙主或某個人,進入內槨室,反而可能破壞了他的布置。
在秦皇的手書裡,不止一次強調過,他在皇陵最深處留下的東西,會揭開他的生死之謎,且給霍去病留了一件特殊的東西。
但殺死仙主前,皇陵最後一處秘境,顯然不會出現。
“殺死仙主……”
剛才凰女說,秦皇是為了防備某個人在他死後行亂,才在星辰棺裡留下安排。
霍去病原本覺得星辰棺的布置是針對仙主,聽了凰女的話才覺得不對。
即便考慮到仙主可能脫困,但用自己的葬身來防備一個人,其中用意,不像是針對仙主。
假設不是仙主,防的會是誰?
胡亥?
霍去病念頭轉到當年的大秦,秦皇是在防備某人在他死後行亂?
始皇帝此前對徐福,趙高,都有針對性的安排,手書裡提過。
歷史上,秦皇死後,趙高與胡亥、李斯合謀,篡改遺詔,立胡亥為太子,詐詔賜秦皇長子扶蘇與蒙恬死。
胡亥為二世帝,更改律法,誅戮宗室、大臣。趙高專政,又誣陷左相李斯謀反,將其腰斬於市。
秦皇在這星辰棺裡的布置,從來沒在手書中提過,大概率和西族,仙主無關,而是大秦內部的私事。
霍去病正在思忖,突感覺到神府內,蚩尤的進化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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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