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仁也一頭霧水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剛剛我們去看接新娘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弟弟身體有些不對勁。”周父聞言笑了笑“子仁啊,最近你是不是太累了,之前經常看見你在石桌上睡覺,現在太陽這麽大是不是給你曬花眼了”,“是啊哥,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說著周子崟還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周子仁皺了皺眉頭,周父看著他那副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好了,看到你倆沒事我就放心了,爹還忙著呢,你倆就好好歇著吧”,說完周父便起身離開周子崟的房間。
“子仁哥你在看什麽呢?”周子崟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周子仁開口言道,周子仁並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那塊無事牌遞給了弟弟“子崟你把這塊牌子戴著,這是師傅下山時候給我用來辟邪的。”周子崟接過水晶無事牌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露出笑容“謝謝哥,這塊牌子真好看”說著便將無事牌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此後一個月周子仁時常注意周子崟的一舉一動,可什麽也沒發生,就這樣二人也逐漸將此事拋諸腦後。
隨著周子仁下山時間越來越長,當初下山的目的也越來越近,下山前師傅便告訴周子仁,“幾年之後山下的一個門派會出現你的大機緣,你要好好把握,至於是何機緣,為師不能告訴你,你且下山去吧!”周子仁看著周宅外的大街,路上的行人有說有笑,這些場景這幾年他有些看膩了,周子仁來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此時周子崟正站在梅花樁上嘿嘿哈哈的練周子仁教他的拳法。
周子仁看著弟弟的身影笑了笑,自從他回來這個弟弟便始終粘著他,還記得他當初下山時才九歲,那時候什麽都不懂,到家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弟弟都給打了。
回想起當初師傅讓自己下山,自己一點也不願意,跪在蒲團前向師傅不斷叩首。
“師傅,徒兒舍不得您”,“休要多言,去吧!你自小被為師帶到山上未曾在你生身父母面前以盡孝道,此次下山了卻塵緣”,“師傅!您曾說過我的父母當初還差點吃了我!像這種人我根本不想見到!”,“住口!子仁當初你父母是迫於無奈,即便如此依舊將沒有放棄你,你知他們在這種天災前如何讓你保命的嗎!”老者面龐有些慍色,周子仁連忙低頭說道:“徒兒不知”,“他們二人以精血喂食保你性命,你是真正意義上的父精母血之子!難道你不該去膝前盡孝?!”
周子仁聽聞此言心中泛起一陣波瀾,趕忙叩首道:“徒兒知道了!師傅您老人家在山中保重身體,徒兒這就下山,定了卻塵緣,常伴師傅左右”,“嗯,乖徒兒,去吧!”話畢老者雙眼眯起繼續言道:“子仁,世人皆顧自我,你下山且多加小心”,周子仁看了看蒲團上的師傅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離開。
周子仁回到自己的洞府只見石桌上放著一塊金色布帛,裡面早已被裝得滿滿當當,周子仁不禁心頭一熱,師傅這幾年裡對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現在就連自己下山也讓師傅操勞,想到這周子仁拿起石桌上的包裹向外走去,剛出洞府大門,周子仁雙膝下跪朝著師傅的洞府拜了又拜,這才轉身離去。
走了幾天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周子仁便被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和絡繹不絕的行人深深吸引了,“兔肉!剛烤好的兔肉哦!”“你們女兒家就該用這種上好的發簪”“小姐您來看看我家的胭脂,這可都是宗門的好物件,可以美白護膚呢。”
就在此時周子仁看見街邊一角圍了許多的人,他忍不住好奇往裡擠了擠,只見裡面一位中年人手拿折扇吐沫星子亂飛正在說書呢,“話說當年,鏢旗大將董顯鴻,率領十萬大軍東渡蓬萊,要知道呐!人過一萬無邊無岸,人過十萬徹地連天呐!董顯鴻董大將軍手擎金龍八環大朔,就這麽攪了攪海面,那海面呐!無風起浪!那大浪直接撲向岸邊,哎!那位說了,這董大將軍又不是仙人怎麽能攪風攪雨呢?這就是巧了,那海底剛好有個漩渦,自然無風起浪了,那這位又說了,怎麽就這麽趕巧呢?哎!還就是這麽巧,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啥事都遇不上那玩意叫帳本···”,周圍的人頓時笑了起來。
周子仁稍微聽了聽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搖搖頭離開了這扎堆的人群,心道:“這說書人真有意思”正當周子仁往外走去時後方一陣騷亂,只見一人手持馬鞭向著路人揮舞,口中不停喊道“前方急報!速速閃開!”
一些路人商販來不及躲閃被掀翻在地,此時只見一位小女孩在亂中與家人走散,正對馬頭,眼看女孩就要被戰馬撞翻在地,周子仁擠過人群三蹦兩躍拉住馬的韁繩,雙臂一晃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後一扯,戰馬頓時被周子仁拉住,馬頭被拽的向後一仰,周子仁也被扯出幾米,戰馬其上之人發出爆喝,“哪裡來的小童!敢攔報馬!”馬上之人被掀翻在地,打了個滾立馬起身向周子仁喝到。
周子仁也不甘示弱朝跌倒之人喊去:“這裡這麽多百姓!你在鬧市之中橫衝直撞,撞到人可怎麽辦!”,在地上的那人聽聞此言二話不說抽出佩刀“小童!你好大的膽子!”只見此人舉刀殺向周子仁,周子仁心道:“這人好凶,二話不說便要殺人!”不過這時已經由不得周子仁多想,大刀掛著風聲直劈周子仁天靈蓋,周子仁彎腰躲過,舉手抬足之間正想打殺這人,可是周子仁轉念一想:“師傅下山前曾告訴我不能多乾預凡人之間的爭鬥,況且他還是前線傳報之人!我不能殺他!”
想到這周子仁雙手變刺為掌將此人擊飛出去,那人被周子仁擊向半空,不過只見他在空中扭轉身形重重落下,而後噔噔退後幾步,並未摔倒,周圍百姓看著這一幕都發出了感歎。
那人感覺被一小童擊退丟了面子,大吼一聲朝著周子仁舉刀便劈,周子仁一個閃躲,大刀落空將地面劈出一道刀痕,突然那人眼疾手快抬腳便向著周子仁胸口踢來,周子仁躲閃不及被一腳踢飛,摔在街上滾了幾圈。
周子仁畢竟還是個孩童,面對這種從戰場下來的老兵,從剛剛收手便已經失去了戰機,周子仁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正要爬起,可腦後的罡風已經直逼脖頸,周子仁立馬低頭躲過,可那人刀鋒一轉改為上撩,周子仁來不及躲閃,這一刀擦著周子仁肩膀而過,周子仁吃痛俯身順著街道滾了出去,這才避免了再次受傷。
此時周子仁也被打出了真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動用師傅教的法子,衣袍在靈氣的鼓動下獵獵作響,而後鼓動腮幫使出吃奶的力氣朝著那人便是一掌,那人舉刀便擋心想:“一個娃娃就算能拉住韁繩,我就不信你還能一巴掌拍斷我手中的刀!”
可是那人沒想到的是,這一掌直接將他的刀給拍碎,而後打中了他的胸口,瞬間肺部被擊碎,等到周子仁收掌看向他時,他早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一搓搓血沫伴著內髒從他嘴角流出,那人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周子仁,周子仁一時間也手足無措,呆呆的站在那裡。
“你···你是修士···”話還未說完,那人便兩眼一翻死在當場,周子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紋清晰可見,而那掌紋卻緩緩滲透出血跡,不多時周子仁的雙掌便浸滿了鮮血,他慌張的甩手企圖將鮮血甩掉,可鮮血卻越來越多,他每甩一下街上便多出一條血線,直到最後鮮血將此地都染紅了,周子仁閉上雙眼,本能的想要逃避,可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周圍的那些百姓都在看著他,剛剛的小女孩,之前的說書人,賣首飾攤販,叫賣的人們,路上的行人,突然他們的臉龐漸漸融化匯聚成一張張紙片的模樣…
“師傅!師傅!”周子仁猛地在床榻上坐起,額頭滿是冷汗被褥早已被汗浸濕。“乖徒兒!凡間事務繁多,你且記住不可多問凡間之事,你自小入山,要學的還有很多,不過在人間的事務還得你自己慢慢悟透,這是為師在你下山前最後的一課你要牢記!”聲音越來越飄渺直到消散於天地之間。
周子仁頓時明白剛剛的一切都是師傅不放心他下山,在夢中為他下山準備的最後一課“師傅”周子仁緩緩念道,隨即周子仁走出洞府門前朝著天丹子的方向拜了又拜,轉身下山。周子仁下山後這次並沒有繼續過多關注凡人的事務,一心往家中奔去,周子仁將所學的神通一並催動,不出半月周子仁便站在了周宅門前。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幹了!”周宅門前一眾家丁將一位瘦弱青年丟出門外,而後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小童被家丁簇擁著,朝著那位被丟出門外的瘦弱青年叫囂道,“今天我就是打你了!不服氣是不是!我告訴你再在班裡欺負阿花,本少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在這時只見一中年人,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把戒尺,身後一管家模樣的老人正拉著中年人的衣袍口中不斷叫喊“哎呀!老爺!少爺還小貪玩些很正常!誰家娃娃不調皮啊!”, “調皮?這小子都氣走三個先生了!現在把他放在私塾,你看看他!還開始欺負同學了!老白!我知道你把他帶大,心疼他,可你這樣只會把他慣壞!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把他屁股打八瓣兒不可!”
老管家都快急哭了“哎呀,老爺算了吧,少爺!你還不快過來認錯!”門前的小童此時已經有些發怵,兩旁的家丁也早已站的遠遠的,這時周宅門前已經聚集不少百姓,一個個對周府指指點點,小童看著已經來到面前的爹爹緩緩開口:“爹,您怎麽來了,我···”還未說完,只見周父一把便將小童拎起“臭小子!你還敢欺負別人!走去院子裡,別在大門口丟人現眼!”
小童被嚇得嗷嗷直哭,一旁的老管家趕忙將小童抱在懷裡“好了,老爺,使不得啊!少爺還小,可不能打啊!”說罷趕忙朝一旁的家丁使眼色,家丁立馬反應過來朝著主母的房間奔去。
周宅這此時發生的一切,正被站在門前的周子仁看在眼中,周子仁頓時心中好笑:“剛剛看我這弟弟囂張的樣子,都想教訓他一頓了,看來我這個爹爹還真不錯,就是脾氣差了點,跟師傅比就有點差距了。”
周子仁眼看周父拎著弟弟都要離開了,再不開口可就晚了,“周家老爺且慢走!”周父看見人群之中有一小童叫住自己,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是誰家的娃娃,家裡大人呢?”周子仁聽見周父的詢問連忙撩衣跪倒“爹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周父聞言一愣開口問道:“你是?”,“爹爹的大人在上!不孝子周子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