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大喘了兩口氣立馬開口到:“不好了主母!大少爺在房裡暈過去了!”“什麽!”周母聽聞此言手中的茶杯頓時撒手,一旁的周子崟也立刻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你在說什麽!我哥怎麽會暈倒!”“二少爺,是真的!大少爺現在還躺在床上呢!”“閉嘴!快帶我們去!”家丁被周子崟推了一個踉蹌,立馬在前領路。
當母子二人來到周子仁的房間時,一旁的老管家正掐著周子仁的人中,口中不斷呼喚著少爺,周母看見這一幕上前製止了老管家,“老白,不用掐了,通知大夫了嗎?”老管家趕忙回答:“通知了,應該馬上就能到了!”不一會一個瘦弱的中年人便提著木製的藥箱來到了周宅,跟隨著家丁的指引中年人來到了周子仁的房間。
“許先生,我兒怎麽樣了?”周母小心的詢問道,只見許大夫皺眉搖了搖頭開口說到:“恕在下直言,在下行醫多載,可像令公子這種,脈象紊亂,氣息卻是平和的情況也是頭一次見到,以在下拙見,令公子這種情況,三日如若不醒的話,恐怕···”大夫的話並未說完,一旁的周子崟聽聞此言立刻嚎啕大哭撲到周子仁的身上“哥!哥啊!你這是怎麽了!”
周母此時也雙目含淚緩步走向周子仁的床邊,緩緩坐下用手輕柔的幫周子仁有些散亂的頭髮撥好,一旁的老管家看到此景長歎了一聲,便領著許大夫離開了周子仁的房間。
半個時辰後周父接到通知急忙的趕回家中“夫人!夫人!子仁怎麽樣了!”剛進周宅周父便喊道,老管家聽見老爺的叫喊聲便立馬上前迎接,“老白!子仁怎麽樣了!”聽聞老爺的問話老管家搖了搖頭回答到:“哎!少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啊。”
周父快步闖進屋內,只見小兒子與自己的夫人眼睛紅紅的守在周子仁床旁皆沉默不語,“夫人!大夫怎麽說?”周母搖搖頭開口到:“老爺,大夫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症狀,還說咱們的子仁可能···很難···再醒過來了···”,周母說到此處再次泣不成聲,周父聞言隻覺得氣血翻湧如五雷轟頂一般,只見他咬緊牙關,緩步走到房門之處,而後一拳打在了門框之上,“唉!我們一家團圓不過數載!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一旁的老管家看著自家老爺由於用力過猛導致流血的手掌,幾欲上前,最終還是長歎一聲停住了腳步,是啊,擱誰家攤上了這種事都不好受。
就在此時周子崟胸口的無事牌突然有了動靜,而正倚在門框上的周父那流血的手掌也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周子崟被掛在脖子上的無事牌給牽動,強大的力量讓周子崟幼小的身軀被吊了起來,隨著力道越來越大周子崟被脖子上無事牌的繩子給勒的滿臉通紅,還好一旁的周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無事牌的繩子將它摘了下來,失去束縛的無事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牽動,直直的貼向周父的手掌,點點鮮血被無事牌給吸取。
起初周父只是感到詫異,可逐漸無事牌仿佛開始沒入周父受傷的手掌,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周父忍不住慘叫一聲,隨即雙腿無力跪倒在門口,周父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掐住那隻被無事牌貼住的手,這時周母與周子崟還有老管家也都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幫忙,他們試圖將已經沒入一半的無事牌從周父手掌中拔出來,可那無事牌卻牢牢地固定在周父的手掌。
屋外的家丁們聽到動靜一個個探出腦袋朝著屋子裡望去,“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進來幫忙!!!”老管家一聲大吼一聲,周圍的家丁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按住周父被無事牌吸住的手。
這時剛剛站在家丁身邊周宅的護院武師卻愣在當場,不敢上前,他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仙器!仙器!這是仙器!這是仙人的東西!”武師不斷地重複這句話,他想要遠離這個地方,可顫抖的雙腿卻不聽使喚,
眼見周父的手在無事牌的汲取中開始慢慢萎縮,周子崟被嚇得大哭了起來,周圍所有的家丁也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根本無濟於事,周父的手依舊如花般枯萎而且還有上升的趨勢,周母焦急萬分,她像周圍看去,試圖找到可以破解現在局面的物件,可她卻不知道什麽東西可以打開這個局面。
周圍的家丁一個個齜牙咧嘴,周母也是緊緊的抓住無事牌的繩子,可這根本阻止不了無事牌嵌入周父的手掌,突然無事牌的繩子斷裂開來,無事牌嵌入的速度變得更快了些,已經來不及讓周母再想下去了,手掌上鑽心的疼痛早已讓周父昏厥過去,這時正站在門口發楞的武師腰間懸掛的寶劍,吸引了周母的目光。
周母快速衝向他,“鏘”金風一響寶劍出鞘,周母轉頭狠狠的看著那無事牌,已經由不得周母猶豫,周母一咬牙寶劍帶著罡風直劈而下,頓時血光乍現,周父的手連帶著那無事牌被一齊狠狠劈下,昏迷中的周父被劇痛驚醒,慘嚎一聲便再次昏倒。
這幅場景將周圍的家丁震驚的目瞪口呆,周母看著丈夫不斷流血的手臂立刻上前用自己的衣裙將其裹住“還不去請許大夫!!!”周母焦急的吼道,一旁的老管家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向外奔去。
老管家越過門檻,由於太過焦急被絆了一個趔趨撞向了站在門口發愣的武師,那武師依舊呆滯口中不斷地叫喊著仙人之類的話語,老管家被他擋了一下,避免了摔倒,他不敢多做停留,繼續跑出周宅向著醫館奔去。
這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剛剛周父被砍下的手掌正在用手指摩擦地面緩緩向著床上的周子仁挪去,那無事牌仿佛成為了這隻手掌的頭顱一般深深嵌在那斷層之間,終於那手掌帶著無事牌爬到了周子仁的面前,只見那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宛若枯骨,而後緩緩縮小鑲嵌在無事牌的正中央,此時周子仁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
周子仁的額頭開始緩緩沁出汗珠,兩個眉毛也因為疼痛而擰在一起,不多時一隻由紫色符紙折成的紙鶴從床上飛起在屋內盤旋了一圈,屋內的眾人都看見了這奇怪的紙鶴,只是由於現在還在地上昏迷的周父讓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那隻紙鶴。
此時本該繼續不省人事的周子仁,突然痛哼了一聲,驚醒了早已被眼前場景嚇傻的周子崟,周子崟轉過頭來便見到周子仁的手指在在床邊輕微的顫動,周子崟激動的喊到:“哥!哥!哥醒了!娘!哥醒了!!!”早已聽到周子仁發出動靜的周母並沒有著急回應周子崟的呼喊,而是繼續緊緊按住丈夫受傷的那隻手腕。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門外的管家急忙將許大夫領進屋內,一路上老管家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許大夫,而進門之後的許大夫也沒有多余的話語,立馬將藥箱打開熟練的止血包扎,期間由於麻藥來不及準備,周父在包扎時蘇醒了好幾次,而後又幾次昏厥過去。
直到深夜周子仁慢慢蘇醒,他的床邊只有周子崟和老管家陪著,周母與其他下人早已將周父抬去自己的臥房,周子仁緩緩開口“子崟,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在這?”正打著瞌睡的周子崟看到醒來的哥哥便猛地撲進周子仁的懷裡“哥!”一聲呼喚周子仁隻感覺一頭霧水。
一旁的老管家歎了口氣,將周子仁昏迷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周子仁頓時火撞頂梁,不過他也明白了師傅下山前給自己的無事牌居然有這麽恐怖的威能。
當周子仁從床上起身看向周圍,房間中還殘留著些許血跡,周子仁雙拳緊握,衣袍在憤怒的情況下被難以控制的靈氣所擾動,他猛地抬拳砸向一旁的桌面,桌面頓時四分五裂,周子仁怒吼一聲便向屋外衝去。
周子崟與管家企圖追上周子仁,可周子仁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跟不上,不多時周子仁便來到周父與周母的臥房外,當他正欲將門推開時,裡面周母的抽泣聲傳進了他的耳中,讓他那原本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周子仁向後退了幾步,而後靜靜的站在臥房門口,雙目含淚心中暗道“爹!娘!孩兒不孝!未曾盡孝於二老膝前!還將危險帶來家中!”周子仁想到這,咬緊牙關緩緩開口“爹爹稍等,孩兒這就為您報仇!”
周子仁明白如果不是那紙衣怪人,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要找到那個人,可現在任何線索都沒有,周子仁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準備前往當初見到那紙衣怪人的地方。
剛一推開大門,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周子仁的面前,這時周子崟與老管家也都追了上來,“哥!(少爺!)你要上哪去!”周子崟與老管家邊跑邊喊,可現在的周子仁卻滿臉緊張,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別過來!”當周子仁吼出這句話,二人雖感到奇怪,但也不再前進。
“小道友,又見面了,是不喜歡我的紙鶴嗎?”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白天的那個紙衣怪人,那紙衣怪人朝著周子仁揮了揮手,在月光下他那彎曲的手指上面布滿著血跡,這時周子仁才看見他另一隻手上正提著一個人,那人的身體已經扭曲,可他還活著!當看清那人的臉周子仁才發現這不就是自家的護院武師嗎!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我!”周子仁吼道,聽著周子仁的話語那紙衣怪人只是笑了笑而後緩緩開口“害你?貧道是在救你啊?小道友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啊。”
周子仁聽著他那胡說八道,心中的怒氣早已忍無可忍“你這怪人!還我爹爹手來!”說罷周子仁猛地向前撲去,那紙衣怪人也不閃也不避,抬手將那武師朝著周子仁身上丟來,周子仁閃身躲過,咫尺之間周子仁看見那武師驚恐的臉與他氣若遊絲的話語“殺了我,殺了我···”
周子仁並不會救人,更何況武師已經變成了那副樣子,周子仁隻得在側身躲避之時將武師接住,而後緩緩將其放下, 可武師現在滿眼只剩求死,周子仁緊皺雙眉而後惡狠狠的瞪向那紙衣怪人。
可紙衣怪人只是微笑著看著周子仁,周子仁看著怪人的模樣實在無法壓住自己的怒火了,雙腳往門口的石階一蹬便像炮彈般撞向紙衣怪人,紙衣怪人眼見如此,立馬敞開自己的紙衣,這時周子仁才發現除去外面的符咒衣物,這怪人身上居然還有縫製在皮膚上的其它符紙,那怪人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片連帶著皮膚與血肉的符紙猛地與急速衝來的周子仁撞在一起。
怪人絲毫未動,而周子仁被彈飛幾米開外,紙衣怪人看著倒地的周子仁,緩緩將撕下來的符紙重新粘回剛剛的位置,只是血肉根本無法固定,那怪人便從自己的紙衣上撕下了一塊符紙充當膠帶般將其黏住,“小道友,你看你也不告訴我,你是哪座仙山,哪門哪派的,剛遇見時我還以為你是凡人中的陰陽眼呢,你知道嗎?像凡人中出現的陰陽眼最後都是什麽下場?”
周子仁不想聽他廢話起身再次朝著紙衣怪人打來,不過紙衣怪人依舊用同樣的手法將其擋住,不過這次不是擊飛,而是麻痹,周子仁被紙衣怪人一把抓住,那怪人繼續說到:“陰陽眼可能會被抓住煉丹或者其它的什麽折磨,相信你肯定不想知道,所以我提前把你處理了,你不就免受折磨了嗎?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你,小道友我這是在幫你啊。”
周子仁吼到:“那你現在知道我不是凡人的陰陽眼!我是修士!為什麽依然出現在這裡!”紙衣怪人笑了笑,“既然是修士,那我就更要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