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死活不肯信,還有什麽辦法?
總不能,連夜重新編排一個新故事,按小姨喜歡的邏輯來講解吧?
以【玩家·加西亞】的才華,也不是不可以。
但,今夜太晚了,吃得飽,還喝了點酒,睡覺才是要緊事。
講故事?
罷了!
幸好,小姨也消停了下來,不再對加西亞發牢騷。
水手們也吃夠了兔子肉,每人灌下半瓶葡萄酒。
疲勞過度,迷迷糊糊,感覺夠量了。
艙內安安靜靜,只聽得火盆中的木炭在滋滋燃燒。
咣當!
一顆人頭掉船板上,震得火盆裡的木炭起灰,火星點點。
這一聲太響了,加西亞耳朵疼。
為何?
因為,那就是他自己的頭。
小姨讓加西亞墊著睡覺的兩條小短腿一抖,彈開加西亞的一顆人頭,掉旁邊的船板上。
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加西亞光享受小姨懷裡的服務,不給好好講故事?
小姨就是要告訴加西亞一個樸實的道理,沒有這樣不勞而獲的好事。
故事裡,也許有;
但,在小姨懷裡,它就不允許有!
盡管,加西亞這頭砸得夠響,但沒人留意,大家都睡著了。
船板被火盆烤得有些燙臉,加西亞強撐著起來,想要給自己的臉翻個面。
可是,他被砸暈了,意識很模糊,比喝醉了還要麻痹。
他的一張臉,翻到一半,沒能成功;
乾脆,整個人埋頭栽倒,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加西亞就這麽睡了多久。
當他再次醒來,還是在船艙內,就在火盆邊上。
但,鼻尖卻聞到一股奇異的芳香。
這芳香與烤肉或者葡萄酒無關,是一股淡淡的,偶爾會夾雜在海風中出現的清香。
加西亞緩慢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銀白色的蕾絲長裙內。
驚訝之余,他抬眼往上看去,高高隆起的胸部擋住了視線,看不清人的臉龐。
其實,都不用非得看臉了,光有這一襲長裙,還有加西亞臉上凸起的峰波,他心目中早有人選。
是的,加西亞這會兒是躺在蛇女美杜莎的懷裡睡覺。
雖然不太確定,但加西亞判斷,美杜莎好像沒有發現加西亞已經蘇醒來。
這種情況,加西亞往往會假裝沒睡醒,接著躺下去。
天大的事情,那也得等天亮了再說。
加西亞要慶幸自己長著一張敏感的頭皮,他光靠隔著一襲長裙與美杜莎接觸的頭皮就能感覺出,小姨與美杜莎的不同。
小姨的腿,要更軟嫩一些,貼著臉睡覺也很舒服;
有待改進的是,她那是兩條小短腿,加西亞的人頭塞進盤起的凹槽內,有時候會轉不開,有些憋氣。
換成現在美杜莎的腿就不一樣了!
加西亞明顯能感覺到,美杜莎兩條大長腿上的肌肉不夠嫩,卻也更加緊致,墊著加西亞的一顆人頭,那是自帶彈性。
並且,美杜莎身軀更長,加西亞躺進懷裡,不會睡麻了翻個身都能不小心碰到高高隆起的胸部。
加西亞以前從未在美杜莎懷裡躺過,他也是首次新發現,美杜莎居然有這麽高,都擋住了加西亞的視線。
“你醒了?”美杜莎問。
加西亞心裡狂跳了一下!
啊?
她早知道我醒了?
這,些許尷尬了吧?
“抱歉”,加西亞躺著說話,“我,我不知道怎麽了,就躺你懷裡來了。”
美杜莎也不去推開加西亞,低聲說,“不用抱歉,是我讓你躺著的。”
嗯?
為什麽?
加西亞腦袋裡很有個問號,是美杜莎主動了嗎?
酒是喝了點,應該沒有發生別的什麽事情吧?
“我看你昏睡在船板上,都快被烤熟了,所以想扶你離火盆遠點。”美杜莎含糊躲閃地說,“可是你卻……”
我?
我怎麽了?
加西亞從美杜莎懷裡起來,酒勁已過,臉上再起紅斑,“我,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麽……”
“你卻非要抱住我,躺我懷裡睡到了現在。”美杜莎淡定地說著,努力平複呼吸,不讓自己看上去太慌張。
“噢”,就一字,加西亞也不知道該說別的什麽。
真是美杜莎所說的那樣嗎?
誰知道呢!
那會兒,加西亞無意識,誰知道是加西亞非躺美杜莎懷裡不可,還是美杜莎主動讓加西亞躺的呢?
趟都趟了,想多無益!
美杜莎扭頭,去看火盆裡即將燃盡的木炭。“要是你,我是說,要是你還想躺我懷裡睡的話,你就躺吧。”
這話,說得更低聲,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加西亞撓頭,也輕聲說,“我,其實,並沒有特別困。”
不困就不困!
美杜莎轉身,不想再跟加西亞說話。
加西亞摸摸自己的臉,好像臉比手還要燙。
咦?
我剛才是躺在蛇女美杜莎懷裡睡的?
那,她不是冷血的嗎?
為什麽,睡覺的時候壓根就沒感覺到冷呢?
可不嘛!
美杜莎喝酒才會受刺激,體溫恢復得和人族一樣熱乎。
今晚,她就是為了能讓加西亞躺自己懷裡睡,刻意迫使自己喝了好些葡萄酒。
誰知,這家夥不到天亮就醒來,不想再繼續躺美杜莎懷裡睡了。
美杜莎甚至都在自責,她要是不揭穿加西亞裝睡,不叫醒他就好了。
事實上,加西亞不是嫌棄美杜莎。
他那是不習慣,顯得別扭。
蛇女美杜莎是加西亞的未婚妻,可這事又不能成?
想成又不能成,倆人間的關系很微妙,還遠不到可以隨時隨地躺懷裡睡大覺的地步。
這一點,要說無所顧及的放肆,加西亞還是覺得小姨好相處一些。
次日,船長伊阿宋第一個睡醒。
他在艙內艙外來回穿梭,離開了半年的故鄉愛俄爾卡斯國,越來越近,伊阿宋太激動了。
昨夜,他夢見了故鄉年邁的老父親,就站在城外迎接他帶著金羊毛回來。
伊阿宋還夢見了他的叔父,已經從愛俄爾卡斯國的王座走下台,要讓伊阿宋登基,做下一任國王。
越想越近,越想越真切!
伊阿宋高漲的情緒很難平複,他在不停地踱步。
咚咚咚……咚咚咚……
在震耳的踱步聲中,水手們逐個醒來。
他們的心情,與伊阿宋一樣激動,一塊跑去艙外。
昨夜停船時,已是天黑,也不知道來到了何地,距離愛俄爾卡斯國還有多遠的距離。
這艘來自忒拜城的戰艦,就停泊在冰川之間。
周圍高懸冰柱,那是由一滴滴水汽凝結而成,底端的倒刺比刀鋒更加尖銳。
萬一落下來,恐怕只有一個結果,便是艦毀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