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遍天下：從當仆從開始 第4章 晨練

南部貧民區，某座破落的小院子。

哪怕在朝陽下，屋子也無多少光亮。屋內不怎麽齊整的青磚地面上擺著一套低矮缺角的木製桌椅和一張簡樸整潔的木床。

一位面容冷峻的青年準時從淺眠中醒來，他緩緩從床上坐起，透過半掩著的窗戶打量了一下天色。

正是柳原。

一夜無事，但他不敢放松警惕，外加昨日還受了一些傷，他現下有些乏力。

洗漱過後，柳原坐在床鋪上，神識內斂。

右手宮裡，形似太陽的魔力源泉正如常地旋轉著。

武者的境界，主要用七陽來區分，這七陽指代的是人體內匯聚的魔力泉源，匯聚成功一個就被稱為一陽，而每一陽又按照魔力的量分為上中下三階。

這七陽按照境界從低到高，分別分布在人體的右手，左手，右腳，左腳，腹部，胸部和頭部。

前四陽被稱為少陽境，後三陽被稱為大陽境，七陽圓滿之後再做突破，便可調動天地間的魔力，到達靈曄境，問鼎世間武道巔峰。

而柳原，目前正處於一陽上階，在右手匯聚了第一個魔力泉源。

柳原不急不徐地吸收四周稀薄的魔力，小心地剔除其中的雜質，再匯入右手宮中的魔力泉源，將其壯大，然後不斷重複。

這樣枯燥的工作，他已然日複一日地重複了無數個清晨，

一般武者修煉都會去魔力濃鬱的場所，比如部落裡專門訓練獵手的訓練營。而柳源出於身份所限，只能在破落的小院子裡修煉。

盡管這樣，他還是以二十不到的年紀修煉到了一陽上階，在部落裡已經可以算是相當迅速了。

感受到右手宮魔力的充盈，柳原嘗試引導魔力到空蕩蕩的左手宮。

他立刻就感覺到重重的阻塞，但他並不焦躁，而是穩穩地操控魔力，一點一點蕩開左手處的魔力通路，宛若在水中行舟。

打通通路後，按照特定的線路和順序運轉魔力，便能催動各式的法訣。而靈印，也不過是一種天生的特殊魔力通路。

半個時辰後，右手宮傳來空乏感，柳原露出幾分滿意的神情。

開辟的魔力通路離左手宮中心已然不遠，再有個數周，應該就能開辟二陽了。

達到二陽，魔力的量變大一倍的同時，魔力恢復和運轉的速度也會有不小的提升。運轉同樣的法訣帶來的效果更是天差地別。

昨日，通過心湖的映照，柳原可以清晰地看出二少爺的境界，正是二陽下階。

若是要硬拚，柳原雖然並不一定會輸，但顯然無法全身而退，也就很難再談所謂的布局。

“呼。”

柳原舒出一口氣。

等自己突破到三陽，配合心湖的魔力感知，應該就可以安全地穿越叢林，去往人族的城鎮，然後探尋自己的身世。

這便是柳原的目標。

從睜眼起，他便在這裡流浪。

叢林裡與叢林外，似乎從來沒有分別，一樣的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在人情冷暖裡摸爬滾打多年，受了太多的苦，柳原的少年心氣早就被磨平，也不再懷有過多的希冀，他對武道更是毫無追求，只求自保。

他隻想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我是誰...為什麽我會失去幼年的記憶...我有沒有親人...

哪怕魔尾曾給柳原帶來極大的麻煩，他也並不討厭魔的身份。

這是他僅有的線索。

太陽越爬越高。

柳原走到院子裡，確認附近沒有旁人後，便拾起一根大小適宜的柴火棍，就地施展起劍訣。

普品中階《秋暝劍》。

劈，刺，撩！

院子裡接連響起尖銳的破空聲，柳原並不複雜的動作充滿難言的爆發力與美感。

他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地施展起各個劍招，高大瘦削的身體盡顯柔韌和靈活，像是在院中起舞，招招式式間透出一股蕭索的意蘊，這正是“秋暝”的精髓。

《秋暝劍》很快被施展完畢。這套他唯一會的法決，已然被演練過太多次，就連昨日，柳原也是在用魔尾施展劍訣。

熟悉的劍招，又讓他記起學劍時的圖景。

啪嗒。

他將木棍同幾絲苦澀一同丟下，接著開始回憶羊皮卷上的內容。

柳原最終還是決定修煉《截心掌》。

《截心掌》屬於常見且基礎的掌訣，哪怕暴露了也不至於有太多麻煩。然而，唯一的問題在於，人族修習拳掌的效果並不是太好。

法決種類紛繁，效果各異。不同種族也會開發不同方向的法決。獸族的法決往往就會配合獸族魔力承載能力極高的肉體，注重對拳掌，尾，爪，角和牙等天生武器的運用。

人族的肉體則沒法承載太多魔力。因此，人族一般都會將魔力匯聚進刀槍劍戟這樣的外物，再進行間接的殺傷。人族的法決也往往以開發武器為核心。

不過，難得有了新法決，柳原還是打算修習一下它的招式套路。

“截心掌，普品下階掌訣，講究狠辣果決，以狠克敵，招招式式俱攻心脈，把住心脈，自然得勝。要求修煉者開辟一陽。”

羊皮卷開篇如是寫道。

除了品階之別外，法決還有對修煉者開辟陽數的要求。要求陽數越多的法訣，往往就越複雜精巧，相對的，難度和施展速度也會稍許變慢。

比如灰族的祖傳良品法訣《狼煞九打》，要求修煉者有三陽同時提供魔力。三陽齊轉，均勻地將魔力傳到雙手和右腳，互相協同配合，才能讓武者招招式式帶有狼煞，噬敵於方寸之間。

需求陽數高並不一定意味著強大。

當世絕頂，有武聖之稱的江離就曾自創一門雙陽劍訣《滄浪疊》，品階位列絕品中階，令無數武者神往。

柳原已然開辟一陽，正合《截心掌》的要求，

他按照羊皮卷的記載，小心地將魔力沿特定的路線匯入雙掌，只是將魔力的量削到最小，真要完全照著修煉，過不了幾時，柳原的雙手就會被撐爆。

待雙掌感到有些腫脹，柳原邁開雙腳，擺出架勢，左掌在前擾敵，右掌收在胸前，伺機而動。

柳原並沒有掌法的基礎，對羊皮卷中關於掌法的描述半懂不懂，只能慢慢摸索。

好在他對魔力的感知極強，對魔力運轉的法門可以說是觸類旁通。不一會，他便對法訣有了大致的把握，可以有板有眼地拍出一兩式。

接下來，破落的小院子裡，不斷閃出或凌厲流暢，或卡頓遲緩的掌影。

掌風不絕於耳，豆大的汗珠沿著青年的臉頰流淌而下，自下巴上滴落，卻絲毫無法影響他的專注。

呼！

一掌轟出，避開假想敵人的格擋，襲向心脈，傳來低沉的破空聲。

轟出今天最滿意的一掌，柳原滿意地收回手。

經他主動調整削弱過的《截心掌》不算難練，效果也頗為可觀，再過段日子應該就可用於實戰了。

到時候，若有無法用劍訣的險境，便可利用掌訣出一次奇招。

柳原的衣衫已經濕了大半，他乾脆再洗漱了一次。此刻已經時近正午。

咕，咕...

柳原的肚子傳來抗議的叫聲。

修煉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傳來陣陣空虛感，他著實有些餓了。

“去酒肆看看情況吧。”柳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