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擺爛度日的我，竟被逼成殺神 第4章 提親

五十上下的張老板站在櫃台裡，身形似乎更加佝僂了。簇擁著牛角的一頭灰發顯得愈發的白和稀疏，多年的辛勞和苦難切實地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

他交代的工作很簡單，招呼，引路，記菜上菜和收拾桌子。柳原對此並不陌生。

他圍著跑堂小二備用的髒汙圍兜，立在門柱旁，擺出一副對客人翹首以盼的神態，實則在靜心聆聽。

遠處，似乎傳來貧民區人們的幾聲感歎和驚呼。

快來了。

柳原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逝。

......

腰間圍著寒牙豹皮，身著青絲玉帶，灰仁傑得意的在破落的街道上大搖大擺地走著，衣袂飛揚。

撲通。

想必是因為他衣著光鮮，看起來非富即貴。路邊一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男人突然跑到灰仁傑面前跪了下來。

他一邊重重地磕了幾下頭，一邊竭力高呼:“大人！大人！求求您聽我一言吧！”

灰仁傑心情很好，很享受這種被頂禮膜拜的感覺，他居高臨下的點點頭，掛起表演式的微笑，露出一口狼牙:“說吧。”

男人生怕對方反悔，快速地懇求:“大人，我老婆前年病死了，現在女兒也得了一樣的病，已經說不清楚話了。求您給我幾塊銀元，讓我去藥房抓點藥吧！”

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匯集，灰仁傑心頭暗爽，於是隨手掏出八塊銀元扔在地上。“拿去吧。”

圍觀的貧民們發出驚歎，男人更是感動的涕淚橫流，甚至說不出完整的感謝的詞句。

命運的重拳已經把一個原本家庭圓滿的人打擊得皮開肉綻了。可現在，命運卻終於向他露出了仁慈的微笑。

他感動的撲上灰仁傑的腳，不住地磕頭，想要將這位恩人的音貌深深刻在腦海裡。

然而，灰仁傑面色陡然變冷，仿佛沾上了什麽毒瘟。魔力暗轉，他一腳踢在涕淚橫流的男人的頭上，男人幾乎是刹那間便沒了動靜。

“得寸進尺的東西。”他又用力補了幾腳，然後把鞋子往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偏偏是今天，少爺我正要赴桑間之約呢，髒了爺的鞋子！”

見男人已沒了反應，灰仁傑才退開幾步，掏出手帕，擦了擦鞋子上的血汙。他臉上嫌惡之情不減，連地上的銀元都懶得撿，繼續往前走去。

恐懼在人群中蔓延，他們幾乎是觸電般地讓出寬闊的道路，生怕再碰到這位權貴的衣服。

等他走遠了，人們才又聚攏過來，激烈地爭搶起那八枚銀元，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而男人蜷曲在土路的一旁，不知是死是活。

沒有人認識，也沒有人在乎。

這樣的人太多了。

直到兩個掛在門口的紅燈籠引入眼簾，灰仁傑的心情才稍稍轉好。

宗族的女人碰不得，貧民女人他又早都玩膩了。要麽就做作的諂媚，要麽就麻木的任由擺弄，翻不出什麽別的花樣了。

但是楊瑤不一樣。她有自己的堅持，還有用不完的活力，這樣少見的類型經他調教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呢?會發出怎樣的聲音，露出怎樣的媚態呢?

他不由得充滿了期待。

灰仁傑一踏過不高的門檻，張老板立馬從櫃台裡出來，堆出滿是皺紋的諂媚笑容，腰身躬得更低了:“灰公子來啦，快請進快請進，公子您坐著，我馬上把瑤瑤叫出來。”

灰仁傑溫和地笑笑，拱了拱手，同時瞥了一眼沒走的客人。

張老板馬上會意。“夥計，快把那桌客人請走，錢全退也行。”

柳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灰仁傑一眼。觀察到灰仁傑有些翹起的狼鼻子，他心中一定，對接下來的計劃又多了幾分把握。

太古時期，部分人族在魔力濃鬱處繁衍，以至於發生了異變，身上會遺傳性的帶有類似魔獸的特征以及特殊的魔力通路“靈印”。

這便是獸族的由來。

“靈印”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往往都和獸族身上的魔獸特征相關。將魔力沿著靈印運轉就會有特殊的效果，隨著境界提升效果還能不斷提高。

比如灰仁傑，他的魔獸特征在柳原看來是狼鼻子，那他的靈印就可能和狼的嗅覺有關。

極其少數的人族也可能蒙受靈印的恩澤，比如曦和帝國著名的雙將之一，帝國之劍李天峰。他憑借特有的雙手靈印在南方的滅魔戰爭中脫穎而出，積累無數軍功。

不必柳原多解釋，原本還想慢慢享受的客人一聽到灰家的名字，連錢都不要，立刻配合地離開了。柳原將一桌殘羹並作一盤，高效地清理著桌子。

張老板將灰仁傑帶到整家店最亮堂舒服的位置，高聲向後廚報了幾個招牌菜。

他與楊瑤不是沒有情分。就算是養一條狗，多年來的朝夕相伴也該養出些感情了。但是要對比這家他賴以生存的店，對比他的後半生，楊瑤的分量實在是輕了些。

換個角度來看，楊瑤只要不反抗，下場也不會太壞，頂多算是受點委屈。說不定還能為自己換來些嫁女兒的聘禮。

用灰暗的考量寬慰自己，張老板定了定神， 在灰仁傑期待的目光中呼喚了幾聲楊瑤。

後廚中的楊瑤身體一顫，青蔥般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用力得發白。

“沒事的，沒事的，我早就做好決心了，就當是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了。”

她在頭暈目眩中站定，僵硬地掛上平日那般無憂無慮的笑容，高聲答道:“來啦！”

灰仁傑的目光迎楊瑤而來，像是把她這個人從頭到腳舔舐了一遍。

楊瑤強忍不適，微笑著向張老板和灰仁傑問好，順從地坐到張老板身邊，並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裡收拾東西的店小二。

很僵硬啊。

柳原在心裡評價道。

掃了一眼春風得意的灰仁傑和低眉順眼的張老板，他臉上嘲諷之色一閃而過。

再忍一會兒吧。

灰仁傑見楊瑤帶著笑出來迎接自己，心潮澎湃起來。他克制著自己的語氣道:“楊姑娘今天也是光彩照人，讓小生我傾慕不已啊。”

楊瑤低頭笑了笑，並不作答。

張老板笑著打著哈哈:“哈哈哈，小女素日見不到灰公子這般的天人之姿，難免有些害羞。”

灰仁傑顯然對這句話很受用，臉上春意更濃:“過譽了過譽了。我也不繞彎子，之前已經提過，我對楊姑娘是情真意切，隻願與姑娘結成愛侶，共度春光。上次語焉不詳，這次我是正式來提親的。”

說著，他掏出一個縫著金絲的錦製錢袋，推到張老板面前。

“這是一點我心意的表征。”他帶著自信的微笑，審視著張老板的神情，勢在必得地等待著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