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良才等人走後,曹肆誡躬身抱起了鬼娃子。
鬼娃子:“……”
曹肆誡讓他坐在自己臂彎裡:“故事真真假假地聽了半天,我還有一個地方沒弄明白。”
鬼娃子皺眉,甚是不耐煩:“什麽?”
曹肆誡看著他的眼睛道:“一招就能製敵的誅我宗主,當初為什麽要去挑戰三大門派已然歸隱的高手?”
鬼娃子身體一僵。
第82章 面具
莫名其妙被抱起來,鬼娃子努力撐著胳膊拉開距離:“你幹什麽?”
不理會他的反抗,曹肆誡掂量兩下說:“半月不見,你好像長胖了不少?聽說你的威名已經傳遍了全城,看來過得很是不錯。”
鬼娃子斜眼看他:“我憑自己的本事討飯,礙著你什麽事了?”
曹肆誡道:“不止沒礙著我,能解決流民營孤兒的生計問題,也算是為我排憂解難了,該感謝你才是。所以我對你這孩子的來歷更加好奇,想多跟你聊幾句。”
“你也覺得我跟誅我宗有關?”
“有沒有關暫且不提,只是覺得你的行事作風跟他們很像。”曹肆誡拉回之前的話題,“世人並不知曉創立誅我宗那人的名姓,甚至連他們更迭了幾任宗主、開設了多少分壇、有哪些高階的教眾都不清楚,百年來就只有姬憑戈這麽一個出頭鳥,感覺他也挺倒霉的。
“挑起這一輪江湖紛爭的引線,就是當年誅我宗創教之人以一己之力挑了三大門派,在我看來,造成了什麽結果並不重要,這其中的緣由實在耐人尋味。”
鬼娃子很不習慣受製於人,加上此時身受內傷氣息不順,扭著身子抵抗:“咳……你能不能把我放下!”
曹肆誡恍若未聞,抱著他坐回上位,扣住他的脈門說:“我有兩個推斷。
“一是那時的誅我宗主是個武癡,對三大門派傳說中的最強宗師耿耿於懷,畢生所願就是跟他們一較高下。結果上門對決之後,發現不過如此,大失所望。
“這樣的人特立獨行,唯我獨尊,絲毫不會在意名聲,夠強悍也夠瘋魔,難怪創立的教派詭譎猖狂,招來各個門派的聯手攻訐,以致不容於世。”
鬼娃子還想掙脫他的懷抱,卻突然感到有一股溫熱真氣從後心傳來,流入四肢百骸,助他調理紊亂的內息……
他眉頭微皺,這人在給他療傷?
曹肆誡繼續說:“二是他另有目的,不是為了搜羅三大門派的心法招式,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武功有多高,也不是為了給誅我宗的創立找尋墊腳石。留給他們三日破一招的時限,只是純粹的羞辱罷了。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殺了他們,中間的所有鋪墊都是障眼法。”
鬼娃子不再躁動,放任那股內力衝開他瘀滯的筋脈。
他冷聲問:“那他為什麽要殺他們?”
“很簡單,因為跟他們有仇。”
“哪來的仇?”
“至於是什麽仇……”曹肆誡邊分析邊給他治內傷,兩不耽誤,“說實話,我對三大門派和誅我宗都知之甚少,能想到的大恩怨只有與多羅閣的那一戰。可那時候誅我宗還不存在,那位創教宗主打上門的時候時,那一戰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而且誅我宗與多羅閣好像也沒什麽交情,想想還是太過牽強。”
“嗯。”鬼娃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
“恐怕還是有其他的仇恨吧。”曹肆誡感慨,“姬憑戈身為現任宗主,連那麽久遠的事都願意承擔,甚至不惜與整個江湖為敵,可見也是個瘋魔之人。”
“或許……他也是另有目的?”
“什麽目的?”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鬼娃子道,“你剛剛說了兩個推斷,說不定二者兼有呢?那人既是個武癡,想要當一回渡天客,又跟他們有仇,殺了才能泄憤。至於姬憑戈是怎麽想的,我哪知道。他要真是我爹,我隻想對他說,溝渠裡翻船,搞砸了吧!”
曹肆誡收回按在他背後的手掌:“你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他真是你爹?”
鬼娃子還是那句話:“煩死了,就當他是吧。我的確有很多事不記得了,也懶得跟你們證實,想利用我引出他你們就試試看。”
曹肆誡道:“我跟他又沒有恩怨,利用你做什麽。倒是江湖上的其他門派,比如無相門那樣的,你還是多多提防著點。”
鬼娃子嗤笑:“一群雜碎。”
曹肆誡想了想說:“這樣吧,你暫且留在封寒城中,我可以保你不受他們騷擾。”
“多管閑事。”
“這閑事不管,封寒城裡指不定就要大亂了!別到時候帝國沒有打進來,各大門派先把我這兒佔領了。”曹肆誡問,“你想起來自己叫什麽了嗎?”
“沒有。”
“那就先叫你姬小戈吧,總不能一直鬼娃子鬼娃子的叫,沒個人樣。”
“什麽爛名字!”
曹肆誡喊來又抽空吃了頓瓜果點心的十寸雨:“你再給他看看,開點補藥調養一下。”
十寸雨撣了撣手上的點心渣,摸上姬小戈的脈門:“內傷嘛,哪有那麽快好轉,就算你用真氣助他調息……嗯?”他不由怔住了,“我給他吃的只是尋常溫補的藥丸,不是什麽靈丹妙藥啊,好得這麽快?還是堡主你不惜耗損全身內力……”
曹肆誡:“沒有,我犯得著那麽舍己為人嗎?方才只是給他衝開了兩處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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