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戈不遜道:“我本來就是邪魔外道,要練什麽功,要殺什麽人,什麽時候跟你們講過理?什麽時候打得過我了,再來跟我說教吧。”
棲靈子道長對他身上那套神意歸真功更感興趣:“所以你這副模樣乃是練功所致?這功法果真能令人重回少年時?並不似此前傳言所說,你有個孩子?”
他旨在打探神功,卻不想姬小戈又把話題引回了孩子身上,隻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那倒也不是,我收了一個弟子,趁著今日熱鬧,帶給大家見見。”
魔教主君的親傳弟子?
一個大魔頭還不算完,還要冒出來一個小魔頭?
姬小戈將左年推到前面,抬手掀翻了他的黑色帷帽,介紹給大家:“他叫左年,從今往後,由他承襲我的衣缽,所有誅我宗弟子,奉他為宗主。”
周清:“!!!”
宋白:“……”
眾人凝神望去,就見兩個容貌極為相似的孩子並肩而立,乍一看都分不出誰是誰,宛如一對粉雕玉琢的雙生子。
壇下當即議論再起。
“長得這般相像?”
“這不還是有個私生子嗎!這姬憑戈十幾年來到底做了什麽孽,自己成了孩子模樣,還能再生一個孩子?”
“要我說,姬憑戈還是死了吧?這倆都是他的遺腹子!說得神神叨叨的,不過是跟父親練過幾天拳腳功夫,裝樣子嚇唬人罷了!”
“我暈了,哪個是姬憑戈,哪個是他徒弟?”
“什麽師徒!怕不是給他做的醜事遮掩!敢不敢說出這孩子的母親是誰!”
“哎?我覺得是好事啊,魔教給交到這麽個小孩手裡,還能維持多久?這孩子能有什麽本事,看來姬憑戈是真要放棄自家宗門了?”
別說這些外人,就連周清和宋白也是作此感想。
他們可以承認姬憑戈因練功成了孩童之身,以宗主的武力威懾,這樣多少還能服眾。可這孩子算怎麽回事,看著不過六七歲,就算是宗主的親生兒子,也遠遠克制不了那些信奉強者為尊的門中弟子。
宋白與孔晉鵬、翁承安明裡暗裡鬥了那麽多年,也沒鬥出個結果來,這小毛孩想當宗主,除非姬憑戈親手扶持、時刻關照,否則很快就會被那些教眾生吞活剝了。
而周清心中另有打算:不管怎樣,他們的主君回歸是件好事,但這孩子是絕對坐不穩宗主之位的,實在不行他就勸勸主君,先把這孩子接到自家玄微門裡護著,等誅我宗的紛爭平定,這孩子也學到些本事,再扶他做少宗主就是了。
無相門、居清派和圓覺寺也有其他考量,且不管那些真真假假,眼下最近似魔教主君的就是這兩個孩子,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殺了以除後患。再借此機會徹底推翻魔教,說不準就能瓜分到那些讓他們垂涎已久的功法秘籍了……
眾人心思各異,正盤算間,又聽到姬小戈接下來的安排:“乖徒弟,壇下這些人,為師跟他們有許多恩怨,今日就是來清算的。只是為師還差一點才能恢復全盛之身,怕是要在這壇上衝破最後的關竅了,在此之前,你可願替為師會會他們?”
左年忙不迭地點頭,能幫上師父是他最樂意的事了。
姬小戈繼續說:“要當誅我宗的宗主,也必須以武服眾,這亦是為師給你的考驗,看看你這些年練功練得怎麽樣。”
左年不知道什麽是宗主,但聽話地又點了點頭,隨即單腳蹬踏,飛身落於姬小戈釘死孔晉鵬的長槍頂端,俯視著周圍烏泱泱的名門正派。
姬小戈告誡眾人:“如你們所見,我離神功大成還差最後半步,誰能越過左年攻上來,就可以趁我之危、取我性命。
“我知道,相比於我的命,你們對誅我宗所掌握的功法更感興趣。既然是恩怨局,那我也拿出我的誠意來——
“凡殺我者,即可獲得由我改良過的無相門《鏡水塵風訣》、居清派《虛極劍法》、圓覺寺《萬象輪回》,還有誅我宗《雲想天外功》,怎麽樣,這報酬你們滿意嗎?”
***
這下三大門派坐不住了。
糜易質問:“此話當真?若是你到時候賴帳,我等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姬小戈不屑地從袖中取出一塊布帛,上面似乎寫了些字,但被他窩成一團看不清晰。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將布帛放入口中吞了下去,說道:“這塊布帛上寫了我存放秘籍的地點,只要殺了我,剖開我腹,就可輕松取得。除此之外,還有多羅閣的人可為大家做個見證。”
話到此處,縮在人群中的木丁西不得不站了出來,尷尬道:“秘、秘籍的事跟我無關嘞,我只是當個看客嗦,要是真有人能殺了姬憑戈,那多羅閣的高手榜肯定要有變動嗦。我得好好看看的嘛,興許啷個就能排進無碑境嘞……”
這話又是一記醒神掌,拍得所有人振奮不已。
是啊,若是此戰能殺了姬憑戈,誰不是名揚四海?從此在武林中必有一席之地!
何況那小子自己都沒說只能一對一,饒是他再厲害,到時候大夥兒一起上,還能怕了他去?就他那個私生子似的小徒弟,能算得上什麽事!
如此一來,別說是三大門派了,就連原本只是來湊熱鬧的小門小派也都在摩拳擦掌,只等著冷不丁撿個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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