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苕說:“那時候的閣主可是渡天客啊,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閣主真身被解體,還被挖走了心臟!”
水荇歎了口氣:“罷了,多想無用,有關八厄的事情,閣主從不與我們談及,我們也插不上手,只能盡力為他排憂解難。甘棠,你這次去見閣主,不要為難曹家那個孩子。”
甘棠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
水荇又囑咐他:“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當年閣主真身遭受重創,你能把他複原成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還不夠好。”甘棠深深自責,“閣主的眼睛無法恢復原狀,只能委屈他蒙眼示人,更重要的是,我造不出閣主的心臟。”
“這不怪你。”水荇安慰,“閣主的磨損,本身也是進程中的一環。”
***
閉關後的第七日,曹肆誡走出了房門。
他一眼就看到了搖椅上的江故。
江故問他:“怎麽樣,有把握了嗎?”
曹肆誡伸了個懶腰:“每樣畫了幾幅,要做出來才能看出效果。哎,我還是不如我娘,畫著畫著腦袋就空了。”
江故起身:“走吧,我看看你做出來什麽樣。”
曹肆誡擺手:“不急,你先陪我去帳房支點銀錢出來。”
“薛儀被軟禁了管不了事,盧家的帳房肯支給你?”
“所以讓你陪我去啊。”曹肆誡獰笑,“到了這個地步,咱們也別裝軟柿子了,先去解救薛先生,然後小爺我去找他們要零花錢,要是不肯給,就打到他們給!”
“……”誰在裝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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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振卡受傷不輕,脛骨剛接上不久,還不能行走自如。
手下向他稟報了一件事。
他有些驚訝:“血瘋子說安古裡還在凜塵堡?這消息可靠嗎?他不是墜崖死了嗎?還是血瘋子自己收的屍。”
手下訥訥道:“祭酒大人說,是他大意了,被一具假屍體給騙了,以後要牢記墜崖都是不太容易死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廖振卡氣得腿疼,“所以搞了半天,安古裡偷了圖紙後交給了曹氏夫婦,然後自己繼續逃亡,詐死騙過了血瘋子,之後又回到了凜塵堡?”
“是這麽說的。”
“這麽看來事情倒是簡單了。”廖振卡沉吟,“但江故還在,這個人實在強得詭異,我不是他對手,可不想再被活埋一次。”
“祭酒大人說,這人交由他來對付。”手下回復,“您隻管放心行事。”
“他?”廖振卡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對付。”
第20章 年禮
曹肆誡氣勢洶洶地推開了帳房的門。
薛儀就被軟禁在帳房裡。所有財權都被迫交接給了盧家的帳房先生,但由於堡中事務繁雜,很多時候還需要借助他來了解情況,所以盧望均乾脆把他押在這裡,方便自家帳房先生隨時找他“幫忙”。
這種幫忙,包含了他們在帳面上做的各種手腳,一律由薛儀來畫押。後續如果軍器監那邊查出問題,就可以全數推到薛儀的身上,讓他來背負所有罪責。
薛儀對他們的卑劣手段心知肚明,奈何自己和家人都受製於盧家,不得不俯首為他們做事。隻盼著少主有一天重掌大局,能夠還他以清白。
他倒是沒想到,少主這麽快就出手了。
江故進門後就抱臂靠在牆邊,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就是來撐場子的,杵著就行,沒有什麽實際用途。
曹肆誡一拍案幾,帳房先生的算盤都震飛起來。
他跋扈地說:“知道小爺來做什麽嗎?”不等帳房先生說話,囂張地一伸手,“給小爺支二百兩銀子花花。”
江故:“……”這回演的是紈絝逆子?
薛儀:“……”少爺是不是跟外頭的混子學壞了?
帳房先生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撥撥算盤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是曹少爺來支銀子,我等豈敢怠慢。只是東家交待過,凜塵堡百廢待興,銀錢都要花在刀刃上……當然了,二百兩也不多,給曹少爺拿去花也無妨,就請曹少爺過個手續,在這張借條上簽字畫押,這邊立時就給您去取。”
“借?我畫我自家的錢,還要借?”
“這話說的,眼下這可不是你曹家的錢了,是堡裡的錢,若是可以隨意取用,我們帳還怎麽平呢?凡事都要講規矩,還請曹少爺莫要讓我等為難了。”帳房先生在算盤上撥了個數給他看,“再者說,先前東家去找曹少爺回來,前前後後也花了不少銀子,吃的喝的,住的穿的,哪樣不是我們東家出的錢?哦對了,還有你後頭那位……那位大俠,也花了不少,您瞧瞧,這筆帳還沒給您清算呢,曹少爺打算什麽時候還上?”
曹肆誡知道盧家無恥,卻未料到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好在他這次做足了準備,就不是來跟這些人講道理的,當即把帳房先生的桌子掀了,拉開架勢就開打:“小爺來搶錢,還要聽你這麽多廢話?給不給?銀庫鑰匙交出來!”
帳房先生被揍得大叫:“來人啊!搶錢了!曹少爺來搶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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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著曹肆誡來這一手,盧家也有所安排,這邊鬧起來,那邊就竄出七八個護衛,衝上來阻止曹肆誡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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