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秋的眼神驚恐,目光直直的盯下下體,活見鬼一般。
他的左腿先天萎縮,連行走都做不到。
循著他的手指看去,在那破爛的褲腳下,隱約可以見著一條光潔的腿,比石縫裡的白雪還要白上三分。
“我,我的腿怎的變成這副模樣了!??”
一旁的白玉棠有些疑惑,反問道:
“何也?這不是好好地麽。”
許清秋頓時喊出聲來:“事情大了!”
“世間哪有這樣白的腿,何況,何況連一根腿毛都沒有,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聞言白玉棠打量了一下那條腿,當即將褲腳挽起。
只見那寬松的袍服下正是勻稱纖細的小腿,膚色白皙,好似玉藕冰肌。
“呐,這不是一樣的麽。”
許清秋啞然,見到白玉棠挑眉,立馬也不甘示弱的摟起右腿的褲腳。
只見他年紀尚輕,可另一條腿卻是腿毛濃密,跟穿了半條毛褲一樣,兩條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這.”白玉棠扣了扣腦袋,頓時語氣一滯。
看著自己的左腿,許清秋原本恐慌的神情逐漸放緩,他穩了穩自己的天師帽,眼裡突然亮起了一絲神光。
接著,他單手撐著石壁,作勢慢慢站了起來。
當他完全站直後,許清秋不可置信的看著地面,接著松開撐著石壁的手,往前輕輕踏步。
隨著白皙如新的左腿完整的踩著地面,許清秋的驚呼聲也在狹小的石洞中回蕩起來:
“我,我可以站起來了??”
“我的腿可以走路了!!!??”
一陣顫抖的喊叫後,許清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為什麽.”
“我的腿,為什麽突然會好了”
他愕然的轉過頭,當看到蹲在地上正露出笑意的白玉棠後,許清秋立刻俯下身來抓住她的雙臂道:“阿棠,你實話告訴我!”
“你是不是找到紅壽海棠了!”
白玉棠卻是歎道:
“沒有。”
許清秋聞言頓時一怔,但下一秒便搖起了頭:
“不可能!”
“我這腿先天殘疾,連我大梁的太醫都無從下手醫治,若非是那傳聞生死人肉白骨的紅壽海棠,何以能生出新肢!?”
見許清秋堅持,白玉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眼神微凝。
“我真的沒有,不過.”
說著,白玉棠在許清秋的注視下來到石壁旁,忽然伸手,死死抓住了一條粗壯的荊棘藤蔓。
淋漓的鮮血從手心落下,許清秋震驚過後,趕忙上前將白玉棠的手從藤蔓上拿開。
“阿棠!?”
“你這是在做什麽!?”
很快許清秋便發現了不對,常人這麽一握早就齜牙咧嘴,疾呼痛喊了,但白玉棠的神情則過於平靜。
“阿秋,我不痛.”
“我也沒有受傷呢。”
聽得白玉棠的話,許清秋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可當他的余光看到白玉棠的手心時又愣住了。
那手心白嫩,哪有什麽抓握荊棘的痕跡。
“這”
白玉棠將手抽回,低聲道:“我隻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怎知伱口中已過了七天。”
“現下,我好像感覺不到疼了.”
“除此以外,我的傷也會不治而愈,連我的血,也有此神效。”
“血”
許清秋默念著,看向地面。
地上哪有什麽血跡,方才從白玉棠手心落下的紅血,都化為了猩紅的花瓣鋪陳。
一陣頭暈目眩,許清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白玉棠似乎意猶未盡,俯身將自己所帶的佩劍撿起,抽出半寸劍鋒搭在手上。
“等等!”
反應過來的許清秋壓住白玉棠的手,急促的說道:
“阿棠,無需再試了!”
“莫非方才.你喂我喝了你的血??”
臉色複雜的許清秋壓低聲音,囑咐道:
“以後,萬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這個秘密。”
“世人之心,甚於豺狼。”
就在白玉棠準備說什麽時,洞穴外一陣呼喊之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偏頭看去,只見那重重雪幕之中有火把跳動,馬蹄嘶鳴聲刺破了風雪,看來是有大隊人馬在靠近。
“是師父來了”
呢喃自語的白玉棠一咬牙,趁著許清秋分神的功夫劃動長劍,在自己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頓時鮮血奔湧,手臂血流如注。
“你在做什麽!”
許清秋大驚, 縱然見識了白玉棠能愈合傷口,但他還是一時難以理解這件事。
趁著傷口未愈合,白玉棠將許清秋的水壺拾起,接著每一滴順流而下的血滴。
“阿秋,是你指引我上山尋花,也是你將我從那玄冰中救出,背著我下山。”
“這些血,你帶回梁國吧!”
“若真的能有奇效,我就是紅壽海棠,你也就能救下你的父皇了吧.”
說罷,白玉棠將水壺丟給許清秋,或許是一次性失血過多,做這個舉動時她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
接過水壺,許清秋呆在原地。
“阿棠.你要走了?”
“嗯”
抬起手,看著已經痊愈的小臂,白玉棠眼神黯然。
“蒼山尋花,能遇到你是我大燕的福氣,如今我既得到了山中仙人的恩賜也該要回到大燕了,咱們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