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齊在收起了碧鱗蠱之後,便是消失在了建在山巔上的建築之中。
而其他陳家的修士,在掃蕩坊市的時候,像是陳影湖幾個煉氣後期的修士,便是帶人率先向著此地而來。
畢竟,這等靈氣越充裕的地方,居住的修士所擁有的法器、靈材也就更加的珍貴。
就在陳影湖幾人在此掃蕩的時候,發現了一處陣法殘缺了大半的洞府。
洞府的主人是一個法袍殘破、缺了大半個身子的青年修士,他的形象淒慘恐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布滿了被毒霧腐蝕過的痕跡,整張臉幾乎已經毀容,只剩下滿是恐懼之色的雙眼。
當陳影湖走進洞府之中的時候,他只能一邊顫抖著身子,一邊痛苦地哼唧道。
“活不成了。”
陳影湖瞥了此人一眼,手中凝聚一道紫芒,準備使一道腐骨術給他一個痛快。
但是忽然目光停在了他身上的那件法袍上,認出來了此人的身份。
“王家的修士!”
於是,他散了那道凝聚的紫芒,冷哼了一聲,抬手催動法力,將那人身邊的一枚儲物手鐲卷了過來。
這枚儲物手鐲是一件上品法器,散發著淡淡的靈光。
陳影湖心中暗自欣喜,他知道此人的身份和修為應該不低,能夠擁有這樣的儲物法器和洞府的防禦陣法,這才能在老祖的毒霧之下保全了半邊身子。
隨後,陳影湖幾人又在珠崖坊市核心區的洞府之中,尋到了幾個半死不活的修士。
該說不說,這核心區的修士就是比珠崖坊市其他地方修士的生還率高。
雖然到目前為止,陳影湖幾人還沒遇到一個能夠活下來的,但是肉身未被完全腐蝕掉的倒是剩下了不少。
不過,他們幾人還沒有搜完,便是臉色一變,離了正在探索的洞府,向著坊市的某地而去。
紀常見了畫面中幾人的異動,便是知曉,這定然是陳碧齊的神識傳音之類的手段。
果不其然,等到幾人到了地方,就看到身穿一襲墨綠長袍的陳碧齊。
“老祖!”陳家修士們一見到陳碧齊,立刻跪倒在地,叩首行禮。
他們雖是陳碧齊血親後代,但是在見過了珠崖坊市一眾修士的慘狀,真正明白了築基修士的威能,心底的畏懼卻是難以控制。
陳碧齊略微瞥了幾人一眼,自是看出他們心中驚懼,卻也沒什麽反應。
“潛舟,”陳碧齊緩緩開口,“你帶些人留在這裡,一邊繼續掃蕩可能的漏網之魚,一邊聯系潛拓那邊,讓他們派人過來佔據此地。”
他的聲音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於其他人,便隨我一同前往青罡山,會一會王家修士。”
陳潛舟聞言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將話咽了回去,他點了點頭,緊緊地抿著嘴唇,應了下來。
隨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隨著一道道靈光從珠崖坊市衝天而起,三十余位修士的身影在空中劃過,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當他們路過珠崖坊市旁邊的交州州城時,其中幾道靈光突然分離出來,朝著下方的州城俯衝而去。
紀常通過窺視畫面見到這一幕,心中出現了幾分猜測。
這交州州城與蒼梧郡城一樣,都是凡人居住之地,只不過交州州城之中居住著交州王家的凡俗一脈。
看王家這樣子,是打算斷了王家這一支小宗。
不過,交州州城的景象很快便從畫面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斷劃過畫面的山脈。
陳碧齊身為築基修士,飛遁速度奇快無比,撕裂空氣向著青罡山遁去,裹挾著陳家其他修士迅速向前。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青罡山的不遠處。
到了此地,陳碧齊神識往遠處一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便是知曉王家陣法已然開啟。
雖說他不久之前利用斂息法術、配合斂息蠱蟲,潛入珠崖坊市之中,突然出手,以碧鱗蠱一擊致命,襲殺了坐鎮坊市的那位王家築基修士。
並且迅速以毒霧籠罩了整個坊市,幾乎全滅了居住其中的修士。
按理說是沒有任何消息能夠傳出去的。
然而,這樣的舉動也必然會導致珠崖坊市和青罡山之間的消息隔斷,從而引起青罡山王家修士的警覺。
不過,王家總共就兩位築基修士。
一位初入築基不久,坐鎮珠崖坊市,已經被他成功襲殺。
另一位雖然修為已至築基中期,但是年齡老邁,實力大不如前,陳碧齊以碧鱗蠱相抗, 甚至有著足夠的自信,將其重傷。
唯一棘手的就是此時青罡山周圍展開的那道二階陣法。
想到這裡,陳碧齊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將袖袍揮動,在他的掌心之中,一個碧綠色的蠱蟲緩緩浮現。
雖說這碧鱗蠱是陳碧齊底牌,除了剛剛襲殺王家坐鎮珠崖坊市那個築基修士,滅了珠崖坊市修士之外,再沒用過。
可以說,除了陳家的修士,以及暗中窺視的紀常見到過,再沒有活人知道他煉成了碧鱗蠱。
此時直接拿出來,被王家修士見了,若是沒能攻破這道靈陣,著實有些不妥。
但是,陳碧齊也是知曉,要不了多久之後,自己滅了珠崖坊市的事情,定然會被整個其他築基家族的修士知曉。
到時候他少不了還要暴露。
倒不如直接在此處使了,若是能夠將王家這靈陣破了,成功滅了王家,那倒也是一件好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手頭上沒有什麽用的上二階破陣法器。
唯一的一件二階法器還是殺了王家那築基修士之後得來的。
只能使用碧鱗蠱腐蝕萬物的毒霧來破陣。
隨著陳碧齊心念一動,碧鱗蠱不斷吞吐起來,一股墨綠色的毒霧從它的口中噴湧而出。
這毒霧迅速蔓延開來,很快就將整個青罡山籠罩在內。
毒霧的腐蝕能力極強,它所過之處,一切都被迅速腐蝕消融。
王家的靈陣在這毒霧的侵蝕下,也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
陣法的禁製不斷生滅,發出陣陣轟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