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濃鬱無比的靈氣,愈發變得逐漸稀薄,仿佛被某種不明力量所吞噬。
許莫眉頭微皺,心中不禁湧起幾分疑惑,他抬頭望向颶雲踏風獸飛行的前方,只見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一片白茫茫的詭異霧氣。
那霧氣氤氳仿佛實質,彌漫在天地之間,無邊無際,宛如一隻龐大的白色吞天巨魔,靜靜地佇立在那裡,仿佛要將這四海八荒間的靈氣都吞噬進去。
許莫隻覺得心中一陣悸動,那霧氣中散發出的詭異氣息,讓他不由得感到恐懼,而白霧下方,則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懸崖,許莫能夠感受到這條天溝下方蘊含著難以言明的危險氣息。
就在此時,颶雲踏風獸距離白霧不足百丈的地方時,它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下來。它的雙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仿佛霧中真如許莫感受到的那般,存在著未知的不詳。
盡管颶雲踏風獸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但以許莫現在的境界看來,已經是與先前的速度無異,根本察覺不到絲毫的不一樣。
距離詭異白霧不足十丈之遙時,刑天織雙眼微微眯起,仿佛能看透這迷霧之中的詭秘,他口中念訣,每一個字符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這一幕,讓許莫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湧,到了現在即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看出前方迷霧內所隱藏的恐怖。
許莫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刑天織幾步,他的心臟在胸膛中極速的跳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在未知的詭異迷霧中尋找到一絲安全感。
這並未許莫天性膽小,而是迷霧中蘊含的不詳能量可以潛移默化間影響生靈的心緒與心神,即便許莫就在師傅跟前,也難逃此詭異力量的干擾。
隨著刑天織口訣的結束,他眼中金光閃爍,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旋轉。
他隨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從他的掌心噴薄而出,迅速在颶雲踏風獸的身體周圍凝結成一道堅固的方形矩陣。
這道矩陣散發出的法力波動極為強烈,它像似一個堅不可摧的屏障,將那些詭異白霧隔絕在外。
原本因為白霧而緊張不已的颶雲踏風獸,在這道矩陣的保護下,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此護盾的受益者不僅是颶雲踏風獸,同樣也是許莫的陷入暗黑後出現的一道曙光。
先前,許莫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差點因那詭異白霧散發出的不祥力量而喘不過氣。
雖然他們先前與白霧的接觸不足十息時間,但對於許莫這樣的螻蟻境小修士來說,每一息都異常煎熬。
他能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劇烈的顫抖,似在被某種未知力量引導著脫離他的體內,倘若再晚上一息,他敢萬分確定,他肯定會因為靈氣瞬間的脫離,而直接化作一具乾屍。
許莫深深咽下一口唾沫,喉嚨裡還余存著那股令人窒息的能量余味,回想起方才的經歷,許莫仍心有余悸。
其痛苦值,直接飆升至痛苦榜榜首,穩壓饑餓感痛苦一頭,這是許莫先前就制定好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記錄修行路上的一切苦難,從而好不斷被激勵自己。
想到此處,許莫迅速從袖口中掏出一本古舊的小本子,小本子是許莫先前與師傅所要,其因是在颶雲踏風獸的背上屬實無聊,除了打坐修煉就無其它事可做,於是許莫便向師傅所要解悶的東西。
但刑天織行走天域無數,從原先的一無所有,再到現在的破衣爛衫,根本拿不出什麽東西來,在乾坤袋中摸索半天,才翻找到此物,可他也不知自己的袋中為何會有這般與自己身份不符的東西,於是便隨手扔給了許莫。
那本子呈現深沉的暗黃色,邊角也多處磨損,到處都顯露著被歲月侵蝕過的痕跡,許莫先前得到此書時,本以為是師父珍藏的功法秘籍,對此刻激動了一小會兒,可打開一看卻是一個字眼符號都沒有,於是只能由許莫自己當此書寫者。
許莫以紙代筆,在小本本上寫寫畫畫,快速地記錄著剛才自己的親身感受,最後在文字下方,許莫還畫上了一個簡易版自己的表情,其表情痛苦不已,表示著許莫對此次經歷中的痛苦十分的肯定。
記錄完,許莫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試圖從剛才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他望向師父刑天知,眼神中充滿疑惑。
“師父,那些詭異的白霧是什麽?怎麽會出現天域的邊界處?”
許莫聲音略顯沙啞的問道,仿佛喉嚨裡還彌漫著未曾散去的恐懼。
先前,刑天織只是向許莫簡略地描述了世界上存在著諸多天域的奇妙景象,卻未曾過多提及天域邊界處潛藏著的巨大恐怖。
如今,許莫站在這裡,親眼目睹了那令人膽寒的異物,心中不禁生出了諸多的疑惑與好奇。
聞言,刑天織並未急於回答許莫,而是緩緩坐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許莫看到師父這樣的表情,心中一沉,他知道,這將又會是一個自己不想聽到的消息。
刑天織深深地看了一眼許莫,而後開始講述。
“這裡是生靈禁區,渡虛之地,那些白霧是靠吞噬天地靈氣從而擴大自己的不祥厄氣,它們是天域之間的天然屏障,任何佔有靈氣的生靈一旦踏入此地,都會被霧中厄力吞滅。”
“想要安然穿過這裡,一般的修士會選擇建在天域邊界的巨型法陣,那傳送法陣的價格是...只有我們這樣的清新脫俗,別具一格的修士才會選擇直接橫跨過去...”
刑天織話說一半,畫風逐漸走偏,許莫見狀,頓時無語,他就知道自己師父正經起來的時間,維持不了多久,便會“原形畢露”
“停停停,師父,我知道了,您不用在傳送的事兒上多介紹,您就告訴徒兒,咱們可不可以快速地離開這裡。”
許莫急忙打斷,他怕給師父再多說一會兒,都能扯到萬物起源,便直接問出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兒,因為在這裡的待著每一刻都讓他感到壓抑和不安。
刑天織瞪了許莫一眼,表示對打斷自己說話的行為很是不滿。
“你這劣徒,為師說話的時候不要打斷。”
“想快點離開這裡,以為師的本領當然不成問題,但是,不行。”
方才還因為前半句話露出笑容的許莫,聽到後半句話後,頓時又把臉耷拉下來,其變臉速度,堪稱經典。
“為什麽啊?師父。”許莫急切地問道。
刑天織白了一眼許莫,仿佛對許莫的態度很不滿意。
“叫叫叫,你不要給我哇哇哇叫喔,為師那麽做也是冒著極大的危險,都是為了你!你還這樣跟為師哇哇叫,你知不知道為師的心都要碎了。”
隨即,刑天織抹去了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啊?我?”
許莫感到無語的同時,又極為驚愕,許莫食指著自己,反覆的向著師父確認。
得到自己師父肯定以及十分堅定的點頭確認後,許莫又感到大大的疑惑,旋即開口問道。
“真不是不是因為師父您老人家,炸掉人家的天牢,然後害怕躲到這裡面的嗎?”
許莫此刻神情呆萌,一臉無辜且疑惑的表情看著刑天織。
刑天織,被許莫這樣的犯賤樣,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逆徒!為師冒著生命危險帶你來捕捉,你的第二隻本命締約獸,你竟然一點也不知感恩,還多次故意氣為師!”
旋即,樸實無華的一巴掌打在了許莫的腦門上。
“可是,師父我才築基前期呀,不能進行第二隻的本命締約呀。”
此刻,許莫顧不得疼,連忙向師父講述,同時他的心裡也不禁一暖。
“啪!”
“你當為師老糊塗了不成?怎會不知這一點?為師能帶你來,就自然已經做好萬全之策。”
被打後的許莫,不覺得絲毫的疼痛,因為此刻的許莫內心深處已全然被喜悅和暖意充滿。
許莫明白,在這不詳之地內危險萬分,更別說還要在這捕捉一隻靈獸,想必在這白霧中誕生的生靈也必然不會是什麽善茬。
旋即,許莫滿臉擔憂道“師父,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那什麽靈獸我不要了, 咱們能安然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啪!”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為師嗎?為師既然能帶你來,就也能安然無恙的帶著你離開。”
“不是,師父您是打順手了嗎?怎麽說一句話就打我一下?徒兒剛才也沒說錯話呀。”
許莫看著用咳嗽掩飾尷尬的刑天織,頓時明白了,自己猜的果真不假。
“師父,我們還是...”
“聒噪,你莫要多言了,為師向來說一不二。”
“那,那個什麽靈獸,在哪呢?我們快去捉了。”
“不知道。”刑天織淡淡道。
聞聽此言,許莫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麽。
“不過你無需擔心,為師自有妙計。”
聞及此言,許莫喜出望外,一掃臉上先前的陰霾,旋即,笑道。
“果真嗎?師父,我就知道您神通蓋世,辦法肯定多著呢。”
“那是什麽辦法呢?”
許莫死死地盯著刑天織,仿佛不想錯過師父接下來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靠氣運。”刑天織慢悠悠說出這個字後,許莫當場“石化”
回想起自己剛剛吃下的辟谷丹,許莫心裡也大致明了,這一遭自己是必走不可了。
但又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不詳之地待上一個月的時間,許莫心中便叫苦連連,如果讓他在這裡待一個月,和餓一個月,許莫定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後者。
“那師父,您可以告訴徒兒,那靈獸叫什麽名?”
“嚴格來說,它並不是靈獸,應叫厄獸,它名災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