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戊也是聽得喜笑顏開,雙手背在身後,慢條斯理的欣賞自己的字跡。轉身望向眾人,臉上充滿得意之色。那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著一句,“壺中無酒難留客,池中無水難養魚”。
見到莫武如此讚頌言語,坐客中的小侯爺曲弘也只能低頭開扇笑而不語。除了小侯爺外,林戊今日賞月比字還邀請了縣老爺趙仲志,身後還站著幾名春滿樓的歌妓侍妾。那幾名女子,以那宋可卿姑娘姿色尤為出眾,林戊率先開口盯著宋可卿道:“可卿,你看我這楷書與你那小楷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啊。”
“林老爺的字,氣勢磅礴似青山松柏蒼勁有力,小女子寫的小楷不過是行雲流水求得心靜,流水怎麽能和林老爺的青山比呢。”宋可卿淡淡一笑,不慌不亂的答道。
林戊先是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筆硯。聽得宋可卿說得直指要點,心中更是心花怒放看向兩位貴客開口道:“趙兄和小侯爺你們覺得呢。”
縣老爺和小侯爺也是附和拍手稱讚,說著林戊就從莫管家拿進來的托盤上,取來一碗名為醉春風的美酒豪飲一口。喝完轉身說道,“字雖好,卻比不得佳人一分半點。”
林戊先是看著宋可卿,而後又看了一眼小侯爺,見這般情景。倒是惹得一旁的一名女子心有不悅,舞著團扇走向林戊。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數日前春滿樓如夢令雅間的姑娘櫻桃。櫻桃臉上有些哀怨之色,更是令林戊得意萬分。摟過櫻桃的細柳腰,櫻桃欲拒還迎,用團扇擋在面前嬌羞萬分。林戊蹭著她的鼻尖,而後又是豪飲一碗美酒。
“林老爺,當真是寫得一手好字,身邊又得佳人青睞。趙某實在是豔羨的很啊。”縣老爺趙仲志開口恭維道,與縣老爺的恭維相比小侯爺臉上顯出一絲鄙夷之色。見小侯爺如此,縣老爺倒是有些難堪。
這時林戊親了一口櫻桃白皙的臉蛋,轉身看向縣老爺說道:“我就是一個草莽出身的粗俗大漢,怎能比的過世家出身的小侯爺,英年才俊,身邊皆是絕色佳人。我們這般老人,怎麽能比的過年輕人。是吧,趙兄。”
林戊說完放聲大笑,見縣老爺正要開口說到什麽字眼。他的步伐搖搖晃晃,劍指點了點縣老爺說道:“今日明月當空,佳人在側,我們隻聊風月不論其他。趙兄,你莫要煞了風景。”
“老爺,你看你不能喝偏要喝,你又喝醉了。”櫻桃嬌嗔說道,扶住步伐不穩臉色漸紅的林戊。
忽的一陣北風刮過,書房的大門被吹開。
驚起兩隻寒鴉朝遠處飛去,而後落腳於他處屋頂上,搖身一變留下幾隻黑羽,現出兩名黑袍華發青年男子。其中一名正是那化獸門王姓弟子,在其一旁男子對其畢恭畢敬。忽的開口問道:“王師兄,我們真的不用稟報李長老嗎,我怕會被門內訓誡責罰。”
“無妨,我們這一路下來,全都是假借他人之手。只要拿到血飼蠱,就萬事大全。”王姓男子,見另一人因身份尊卑敢怒不敢言。他又對其說道:“我們子隱峰弟子,自從十年前老門主化神無望坐化,被其他山門弟子力壓一頭。門中靈丹藥草功法大減,皆是拿的最次的,你難道不想為老門主爭回一口氣嗎。還有,你難道想停在築基期停滯不前嗎。只要少門主衝擊元嬰大成,我等從少門主那裡拿的好處還能少了嗎。”
那另一名弟子思索片刻,不再猶豫說道,“是,聽憑王師兄安排。”
二人觀察幾息後,便再次化作寒鴉飛去。
圓月之下,秋水草廬內,宋煜這幾日得其朱掌事傳其正氣歌經口訣要領,寒毒也在其體內眼看完全逼出。幾日光景,倒也開始參悟出這功法中的玄妙之處。打坐練到忘我之處,無不拿起功法繪本,看那紙上描摹的小人舞動的招式嘖嘖稱奇。
不知何時,竹榻一旁的阿天發出一陣呼嚕聲,看到窗外月明星稀,烏雲密布。這時才恍惚間發現已是半夜,想起朱掌事對他說的習武之人,不可操之過急。今日練必當閉目養神休息了,宋煜想到這裡合上功法秘籍,臥榻而眠。
荊州府某處上空,一群穿著青白色錦緞道袍的修仙之人, 禦劍朝著虺縣而來。
“孟長老,看來掌教說的沒錯,虺縣此地陰物渾濁。必是有魔道之人破壞了規矩,利用凡人修煉邪門道法。”為首的年輕弟子手拿一件佔星盤,指著雲層之下的虺縣說道。
“是與否,現在下定論還太早。”帶隊的老者望著下方矗立在大地之上虺縣,和鱗次櫛比的房屋,舉起右手食指,咬下一道口子,在空中寫下一行血書。老者一個彈指,血書化作金色飛鴿朝著反方向飛去。
帶隊的孟長老背手說道,“走,我們下去看看,倒是很久沒有下過山門,去到俗世中了。”
次日清晨,阿天正在醉仙樓外一處小攤吃麵,聽得遠處醉仙樓人跡罕至的一角,傳來女子求救的呼喊聲。見到那女子是春滿樓的宋可卿姑娘,他臉色一驚,倒是圍著她抓住她胳膊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雷公山上鬥蛐蛐的小乞丐一夥。
“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幹嘛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宋可卿臉上有些焦急道,“來人啊救命。”
這時之前被阿天推倒的小乞丐看著宋可卿說道:“你不認識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你。”
“那你們為什麽抓我。”宋可卿急的快要哭了出來。
“誰叫你倒霉呢,這幾日進出林府的外人中就你無依無靠。”一名高個的小乞丐不耐煩的說道,“而你就只是一個春滿樓的歌妓。”
聽到這裡,阿天熱血上頭。上次被這幾個小乞丐,圍在竹林裡被打的畫面,他可還是依舊歷歷在目,只是不能再魯莽行事,想到這裡他心生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