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燒雞,柳水水再顧不上吐槽地圖畫的爛。
嗯,也有可能吐槽完了。說了這麽多,餓了。
跨過界碑,他們就進入了老城區。
老城區不是因為“老”,而是因為超過35歲的人多一些。
目前的郭縣以35歲為界限。35歲成為了各行各業非常受歡迎的人才(口糧)。
小二、仆役、徭役,甚至是病人。
總有各種各樣的職業會找上35歲的人。
進入老城區就可以看到有人搬進,有人搬出。
搬出的人不一定是生活過的更好,也有可能是“病”了,掏空了家業。甚至有人服了徭役,有心遠離郭縣。
封建社會出趟遠門不容易,要麽趕考,要麽當官赴任,普通老百姓想出門靠徭役。服了徭役就可以離開郭縣,到服徭役地方去。
不過這裡更多的還是孕婦,35歲的孕婦不會死,也不會成為口糧。
薑火旺觀察著周邊的環境,周邊的住戶也在看著他們。
年輕,十幾二十的年齡不僅代表風華更好,也代表著有十幾二十年的壽命。
沒有人注意35歲的人為什麽越來越少。
衙門、醫者、左鄰右舍總有一個解釋。
解釋聽的多了,也就成為了真理,成為了習慣。超過35歲會死,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畢竟人類不是什麽長生種,早死一點兒與晚死一點兒,並沒有多少的區別。
特別是平民,年輕時熬壞了身體,上了30,身體便老如鐵鏽,動一動都疼痛,死了也就解脫了。
一處空宅,薑火旺伸手輕輕的以指腹擦了擦。
拿到眼前一看,手指肚上已經有了一層黑灰。
他抬頭向上看去。
“這房子已經朽了,不要上去。”柳水水一邊吃雞,一邊低聲道。
泥坯土牆,一旦沒有人住,很容易便朽掉。哪怕施展輕功上去,也有可能壓塌了房子。
這不是知識,這是柳水水的經驗。
“咦?還是說就是這裡?”
柳水水突然想到那張一言難盡的地圖。
反正她是沒有看懂。
眨著一雙眼看著薑火旺,詢問自己大徒弟,是不是這兒。
“咱們進去看看。”薑火旺想了一下回答。
作為第一張地圖的繪製者,應該是這裡。
但也只是“應該”。薑火旺自己沒有來過。他看過的奉神教信徒的人生,也只是估算出他們知道,甚至只是猜測有多少的野廟,他們自己也沒有去過所有的野廟。
信仰不是旅遊,不是見廟燒香,見神就拜。信仰更多講究的是唯一。從出生在哪座野廟,只會—直去那一座。
“好吧,一切小心。”柳水水飛速的把燒雞送入口中,吃乾淨,吮了吮手指,戒備了起來。
作為一個看不懂手繪地圖的人,自然是聽看的懂的人的話。
這一點,柳水水已經快習慣了。
“對了,師父,這野廟看起來是什麽樣的?”薑火旺忽然問道,他對於這傳說中的野廟在其他人眼中是什麽樣的,有些好奇。
“很腐朽。”柳水水一邊說,一邊努力描述的皺起眉頭,說著自己的感受,“腐朽的隨時會塌一樣。最難受的是,無論野廟是什麽狀態,我們外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這種一片房屋中出現一座腐朽的房子卻理所覺得理所當然,那種感覺很難受。”
“這樣麽?”薑火旺點了點頭。
一座縣城有三百六十多座野廟就夠密集的。但他們是怎麽做到隱與鬧市的?
與官府勾結?
哪個官這麽膽大?不想做官了?三百六十多處,怎麽瞞的住?
現在看來人家本身是有本事的。使用了一些超凡境的門道。
有這感覺,這廟八成是真的。
“走吧,周圍找找看。”
薑火旺做了決定,先探查一下附近。
柳水水不是冉秋葉。
跟冉秋葉一起行動,聽命令就好了。不僅是因為冉秋葉是超凡,也因為人家學識淵博。年輕人聽命令行事,不吃虧。
而柳水水,15歲,還沒有成年,冒冒失失的像女兒多過像師父。
自己也說出了“一片房屋中出現一座腐朽的房子卻理所覺得理所當然,那種感覺很難受”。
然後呢?沒了?
薑火旺看了下幾個方向都有人,他們的到來吸引了住戶們的目光。
薑火旺不知道這些盯著他們看的住戶中有沒有奉神教的人,他只能一一從他們身前走過,進行危機感應。
第一個,沒有。第二個,也沒有……
一圈下來,再一次的證明了奉神教們苟。
或者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薑火旺已經證明過了自己的危機感應對奉神教有效。 他不覺得如果奉神教看到他們來到他們的野廟,會無動於衷,但事實上就是什麽都沒有。
當然沒有感覺了,事實上奉神教的家夥們早已經撤離了郭縣。
為什麽一千多年,都沒有朝廷剿滅過奉神教?
就是因為他們跑的快。
一旦有什麽不對勁,直接就開溜。
而薑火旺在城外殺伐的奉神教人員都已經稱不上風吹草動,而是殺伐果決,打草驚蛇了。
再加上冉秋葉的千軍到來,不跑?留著等人殺啊!
他們除了是奉神教的信徒,更有著商人的本能,趨利避害。打不過就跑。誰見過有商人為了信仰,拿自家身家性命死磕的?
“徒弟,就是這裡。”
薑火旺在測試附近的住戶,柳水水沒有危機感應能力,她的選擇很直接,詢問附近的居民。
“我問了,他們都知道這裡有—處腐朽的房子,但是沒人覺得有問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柳水水說出自己的判斷。
“而且……他們還說,這裡過去確實有人進出。”
快誇獎我吧!
柳水水昂著頭,一幅我很厲害的樣子。
隱隱約約間,甚至看的出她好像在模仿冉秋葉。
但二人的年齡不同,氣質不同,這模仿的就像是個在模仿大人的小孩似的。
“原來是這樣。不用我去詢問了。”
薑火旺點了點頭。
二人皆是新丁,自然是不明白這行為對不對。
不過沒有死亡的危機感應,自然是做什麽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