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少俠開始 第19章 耳聽8方

她是陸平心中少數幾個值得信賴的人之一，也將家裡的鑰匙留給了她。

“嗯，昨天晚上回來的。”陸平點點頭，旋即報之微笑，“大娘做的米粉我從小吃到大，怎麽會膩。”

幼年上學時，陸平每天都來這裡早餐，在食用血靈米後，除了方彩鸞早上做好的藥膳，陸平逐漸不吃其他食物了。

在臨龍，主賣米粉的店家很多，衍生出豐富的吃法，有煮，炒，拌，湯，燙，醃，風味不同。

譚麗花家賣的是湯粉，湯粉好不好吃，粉倒是其次，主要看配碗小料的功夫。小料做差了，店就開不長久。而譚麗花家的小料，有獨到的秘方，鹵香饞人，在臨龍首屈一指。

“你不急著吃吧，今天牛肉都賣的差不多了。”譚麗花問道，她瞅了瞅正準備汆粉的夥計。

夥計面前擺著一排鍋碗瓢盆，有各類的鹵肉，煎蛋虎皮蛋，鴨血豬血，還有香乾腐竹，各種蘑菇蔬菜。

有幾個盆子，原本放著鹵牛肉，如今空空如也，只剩下殘汁剩料。

“我吃過了，不急。”陸平回答。

“那好，正要張羅中午了，你先在店裡坐一會。”譚麗花去裡屋換了身件衣裳，然後奔著後廚去了。

此刻店裡並沒有其他客人，陸平隨便找了位置坐著，默默運起靈龜吐納術中的養神功夫，閉上了眼睛。

有個夥計機靈，沏了一杯香茶，恭敬的放在面前。

“多謝。”

陸平道了聲謝，然後將眼睛閉上。

陸平如今的境界，是築基血髓大成，目力耳力十分驚人，在他閉眼後，聽力感知大增，聚精會神下，百步之內的聲音能盡入耳底。

一時間，市井百態，紛紛湧入耳中，需要仔細分辨。

車輪聲，吆喝聲，腳步聲，瓷碗聲，風鈴聲，咳嗽聲，還有床板搖動聲，聲聲入耳。

“老板，這風鈴怎麽賣……”

陸平聽到一個問價的聲音，念頭一動，忽略掉這個聲音。

……

“頭兒，我聽說佳田府那邊，府兵衙丁裁撤了一大半，咱們臨龍府不會也……”

“對啊頭兒，我也聽說咱們府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怕是快發不出銀餉了。”

“自從朝廷不收稅後，咱們兄弟下鄉裡去，是半點油水都撈不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怕什麽，大不了隨我去華洲，那邊牧守大人正在招兵買馬，我表哥……”

陸平還想聽，那夥班差的聲音已經遠了，超出了陸平耳力的極限，對於得知的消息倒也沒什麽所謂。

……

“你這肉給我切肥點啊，上回給我割的肉，瘦了吧唧的，吃起來一點不香！”

“今天這些肥肉搭給你，成麽?”

“哎喲！那怎麽好意思呢?”

“嗐！沒事，都老街坊了。”

……

“招工了，招工了，古月繡坊招聘跑堂，月俸一千兩百文，招熟手繡娘，月俸四千文……”

……

“你聽說了沒有，飛龍觀裡來了一個仙姑，治病救災，求解姻緣，無所不靈！”

“果真?那倒要去瞧瞧看。”

陸平神色一動，心中升起好奇，“飛龍觀，仙姑?”

搖搖頭，陸平又側耳去聽另處。

“喂，剛剛那個走過去的那個俊後生，你知道是誰家的嘛?成親沒有。”

“那個後生以前聽說是仙人帶來的，你家丫頭配不上她，我勸你不要多想。”

“嘿，他又不是仙人，我家穎兒又不比誰家姑娘差了！怎滴就配不上……”

……

“死鬼，你動靜小點，小寶還在睡覺！”

“放心，小孩子睡得沉，我要加速了。”

“爹，娘，你們在那幹什麽……”

陸平連忙挪開耳力，尷尬的用手捂住額頭，他的異樣吸引來了夥計的注意。

“客官，可是身體不適?”

“沒，沒事……”陸平擺擺手，不敢再去亂聽牆角了，安靜的閉目養神起來。

古家，臨龍富商之一，旗下古月繡坊佔據了臨龍郡四成的絲綢布匹生意。除此之外，還與另外一大富商龐家，結為姻親，在臨龍屬於富商巨賈。

……

龐家。

龐德海正與外甥古玉書在大廳敘話，兩人分了主次坐，沉香茶幾上擺了張黃紙，上面堆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娘舅，這極樂散可真是好東西，不僅讓人產生飄飄欲仙的感覺，還能讓人上癮。”

古玉書面容清秀，身穿竹紋藍錦衣，腰間掛佩，一雙狹長的眼睛正盯著茶幾上的白粉。

龐德海端坐在古玉書旁邊，他年近四十的男子，身穿暗紅色蝙蝠紋錦袍，滿臉油光，蓄有兩撇八字胡。

“那是自然，這可是州牧大人提供的東西，豈有凡品?”龐德海捏了捏胡子，頗為得意。

一個月前，龐德海去垌陽赴宴，在宴會中發現這種名為極樂散的藥粉。這種藥粉服用後，不僅能讓人產生如登極樂的幻覺，還會讓人上癮。

這讓龐德海立即發現了其中的暴利，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才將諸多關節打通，得了一批極樂散分售。

“還是娘舅目光毒辣，不僅一眼發現商機，還提前布局，花費巨大代價讓我們兩家在臨龍府獨售。這東西一旦賣開了，真是潑天的富貴，先前的付出全部可以回本，日進鬥金都不為過啊！”古玉書臉色因為興奮漲得通紅，連聲恭維。

古玉書他是個聰明人，龐德海為了能做上極樂散的買賣，花費近半家財疏通打點，最後才搭上了垌州牧守李洞知的線，得到貨源。

起初家族中還有人質疑龐德海的決定，當龐德海帶回極樂散，看到效果之後，質疑的聲音立馬轉變為欽佩。

龐德海自矜一笑，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那這批貨，娘舅打算定價多少?”古玉書摩拳擦掌，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古玉書迫不及待的樣子，讓龐德海又是一笑，“這批貨我打算賣一文一劑。”

“一文！?”古玉書大驚，滿臉的不可置信，“李大人那邊可要抽去三成利潤！”

見到外甥這般浮躁，龐德海身子微微後仰，語氣中帶著輕微的失望，“你看，又急。”

“……等等，我明白了……高，實在是高。”

古玉書很快反應過來了龐德海的想法，不由的對這個娘舅更為讚歎。

先是以近乎白送的方式將極樂散推廣開來，等到這批貨的人食髓知味，就會上癮，在由他們去互相推廣，到那時，他們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如何宰割，還不是由得自己拿捏。

“嗯……看來你還不算太笨。”龐德海點了點頭，“不過咱們兩家，一個是做布匹生意，一個是做文房生意，想要鋪開這極樂散的銷路，還是有些困難。”

龐家在臨龍府主要做筆墨紙硯的生意，族下開著一個旗號，名為‘筆趣樓’。

極樂散要賣的話，會當做藥石來賣，打的旗號也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布莊筆樓來賣藥粉，終歸是讓人不放心，不見得有那麽多人敢買，

“娘舅，方家就是在做藥材生意，不如找他們合作?”古玉書眼珠子一轉，帶著征詢。

龐德海不急著回答，而是緩緩端起一杯茶，用茶蓋輕輕刮了刮茶面，才揚盞慢慢喝著，放下茶杯後，他才瞥了一眼古玉書，淡淡開口，

“你是想娶了方家那丫頭?”

“果然還是瞞不過娘舅……主要是方家的藥店，遍布臨龍，如果能娶了方彩鸞，將極樂散通過方家的渠道散賣出去，事半功倍。我想面對極樂散這麽大的利益，再加上娘舅你親自上門提親，方家一定會答應的。”

古玉書訕笑一聲，轉而又說起自己的謀劃，心中想起那一道明媚的倩影，心頭滿是火熱。

早年古玉書對方彩鸞可謂是嗤之以鼻，可沒想到方彩鸞的容貌越長越漂亮了，雖然皮膚不算白皙，但是嬌嫩，在搭配上俏麗的五官仍是別有風味，一等一的標致。

“你不是在和杜家那丫頭眉來眼去?我還聽你娘說，你與她共度良宵，互許余生啊?”龐德海帶著調笑的意味問道。

“娘舅，實話跟你說了吧，杜青青已經被我得到了身子，我自然也會娶她，不過到時候讓她做小而已。”

古玉書言之鑿鑿，放以前，他怎麽可能敢說出這種想法。

杜家在臨龍是做木材生意的，也是跟他古家差不多的富紳，門當戶對，他古家還沒有資格讓人做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日後，我們古家的地位必定一飛衝天，遠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古玉書神色驕傲道。

現在的古玉書，內心滿是膨脹，他覺得如今的古家搭上了州牧的門路，又把握了極樂散的售賣渠道，在臨龍郡的地位今非昔比。

“好，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讓杜家嫡女給你做小，有志氣，有志氣！”龐德海哈哈大笑起來，“明日我便下重聘，親自替你去方家提親。”

在臨龍郡，提親說媒，都是媒婆上門下聘書聘禮，若是由娘舅帶著媒婆親自上門，可謂是帶著最大誠意，將禮數做到了極點。

“那就多謝娘舅！”古玉書大喜，連忙躬身拜向龐德海。

龐德海緩緩點頭，嗯了一聲，安然受拜，

“不過我聽說，方家那丫頭跟那陸小子瓜葛很深啊……”

“那頭狐狸?不就長得細皮嫩肉的，仗著一張小白臉討了些喜歡罷了。

再說，婚姻大事，本就該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輪不到她自己做主，只要娘舅帶著誠意去方家提親，他憑什麽可能爭得過我?”

古玉書嘴上不屑，心裡卻是發虛，他很明白，方彩鸞對陸平的態度與對他的態度相比較，可謂截然相反。

但想到這一點，古玉書心頭就更加火熱了，就是要把一個女人從她愛慕之人身邊奪走，然後慢慢調教，最後徹底的征服，豈不是更有意思?

“你說的不錯，不過那小子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畢竟跟著仙人而來，經常有人看到他在屋頂上發呆，怕是有些門道。如果他得知你要橫刀奪愛，我倒是怕他狗急跳牆，對你不利……以防萬一，今後你要出門，就讓福伯跟著你吧。”

龐德海腦子裡咀嚼著古玉書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必要的防備還是布置妥當。

“謝娘舅！”古玉書又是一拜，眸光無比的炙熱。

龐德海能感覺到，做極樂散這項生意，利潤很大，風險同樣很大。於是未雨綢繆，提前招募好一批武功高手，來對自己和家人進行保護。

那位福伯，是龐德海花了極大代價籠絡而來，也是垌陽軍中退下來的大將，年輕時能倒拽九牛二虎，宗師級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