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黑鷂子正準備提槍上馬,大展雄風之時,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這讓他惱火心驚的同時,又無可奈何。
黑鷂子武功高強,按照江湖的說法,可以稱為一名內家高手。
內家高手已經養出一口內氣,可以簡單的控制體內器官的一些運行,也可以控制肌肉,想軟就軟,想硬就硬。
但就在剛才,自己的控制力突然失去了作用,這也讓他陡然間明白,自己的氣血,衰退了。
在世俗中,有許多人練習武功,打磨肉身,通常被分為三個層次,由簡至難,分別是皮肉,髒腑,血髓。
這三個層次,也被江湖人事稱為外家,內家,宗師。
在啟國,內家高手就可以名震一方,在軍中撈個偏將不難,宗師級高手,更是可為一方統帥,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桃紅戰戰兢兢的進了房間,在燭光下,她看到床上坐著一個上身**,皮膚漆黑如碳的男子。他滿臉橫肉,一臉不善,裸露的胸膛上還長了一大朵體毛,正是黑鷂子。
“那個打探我下落的人,有多大年紀?長相有沒有什麽特點?”黑鷂子直勾勾的盯著桃紅,忽然問道。
桃紅回憶了片刻,試探著開口,“他……很年輕,應該弱冠年紀不到,長得白俊,穿著一身黑色便裝,看氣質,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大戶人家?”黑鷂子用手摸著下巴,面露思考,轉念想到,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什麽大戶人家。
金刀寨欺壓的從來都是平民百姓,真的的大戶人家院中會有護院,關系網深厚,他們也懂眼,稍微散去些錢財,便可相安無事了。
在黑鷂子反覆的確認下,自己確實沒有得罪過不該得罪的人,又聽說來的只是個少年人,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黑爺,時候不早了,今天我身子有些乏累,怕伺候不好您……”桃紅弱弱的開口。
“想走?今夜就你陪我。”黑鷂子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一把扯爛桃紅的衣服,在燈火的映照下,一對兔子驚慌失措,彈跳而出。
桃紅咬咬嘴唇,雖然此刻心中萬般不願,也知道自己沒得選擇,還是委身躺在床上,
“還請黑爺憐惜。”
……
五息後,預想的結果並沒來到,桃紅眼中帶著疑惑注視著黑鷂子,持續一瞬後,便改為平靜。
“怎麽還是不行……”黑鷂子略微慌張之後,隨之轉為惱怒,感受到桃紅的目光的變化,一股怒氣更是直衝天靈蓋。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的在房間裡響起。
“賤人!你在笑我?”
這一巴掌把桃紅給打懵了,過了三息後,桃紅才捂著通紅的臉頰不斷搖頭,“我…沒有啊。”
她眼中泛起淚水,鮮血從嘴角溢出,她可以肯定,自己臉上從未出現過笑意,心底有的只是慶幸,而非嘲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肯定在笑我!”黑鷂子怒氣未減。
“爺,就算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也許是這幾天沒歇息好?……要不過幾天后,我在來伺候您?”桃紅慌忙的起身,收拾衣服就想離開,她知道現在黑鷂子脾氣不好,著急忙慌的隻想逃走。
“又想走?我讓你走了麽?”黑鷂子陰惻惻的聲音從桃紅背後傳來。
就當桃紅的屁股剛離開床沿時,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從後面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死死了按了下去,對著肩上筋肉就是一陣捏搓。
外家高手便有千斤扛鼎之力,能徒手捏豆成粉,黑鷂子這次下手更是為了泄怒,沒有半點留手。
刹那間,鑽心的疼痛,在桃紅肩膀上炸開,這股疼痛,刺穿了她的骨髓,刺穿了她的靈魂,讓她身體止不住的痙攣。
啊!
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蕩動在這間青樓上空。
在外,與方彩鸞靠牆坐著,正小憩的陸平猛然睜開了眼睛,這聲音讓他有些熟悉。
“草,大半夜鬼叫什麽?”
“老鴇!老鴇!要是把老子嚇出個三長兩短,老子跟你們沒完!”
慘叫驚到很多人,許多人罵罵咧咧的點起了燈。
“哎喲喲,各位爺,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稍安勿躁,諸位今夜的花銷我怡香院給你們打八折,擾了各位爺的雅興,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哎喲!”
說話間,一位年過半百,身穿豔色錦衣的老婆子急急忙忙的安撫完眾人,找到聲音的來源,推開黑鷂子的房門。
她只看到黑鷂子將一隻手按在在桃紅的右肩上,拿桃紅的肩膀上血肉模糊。
老婆子姓花,為樓裡老鴇,妓女都稱她為花媽媽。
“花媽媽……快救我……”
在桃紅的臉上,花老鴇只看到了痛苦與淚水,而在她肩上,血管皮肉已被黑鷂子捏破,半隻手塌著,鮮血淋淋。
“哎呀!可是桃紅有什麽地方得罪了爺?我在這裡先給您賠個不是了,姑娘家的皮嫩,可經不起這樣對待,爺您快些松手,快些松手。”花老鴇慌聲慌氣,她手中拿著個手帕,走到黑鷂子身旁,輕輕扇動幾下,似乎想扇滅他的火氣。
黑鷂子聞言,冷笑一聲,松開了桃紅的肩膀,也不管手上鮮血。
“花媽媽,我今天身子不適,不想接待他了。”桃紅掩面哭泣,“他就打我。”
桃紅的右手軟趴趴的吊著,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救,她左臉腫的通紅,右臉則是蒼白的嚇人。
花老鴇也面露出心酸,轉而強硬道,“要我說,姑娘身體不舒服,不願意,你教訓幾句也就夠了,何至於出手傷人?真當這怡香院是你的大王寨了?姑娘要用的醫藥,還有這段時間不能接客的損失,你可要賠。”
黑鷂子絲毫不理會花老鴇的話語,指了指桃紅,“老鴇子,她多少錢,我贖了。”
桃紅聞言,本就蒼白的面色更是駭的毫無人色,明明此刻還是六月天,她卻感覺如墜冰窟,全身上下找不到半點溫度。
在啟國,簽了賣身契就意味是個人奴,沒有半點尊嚴可談,是殺是剮,皆由得別人做主。
“花媽媽!錢我有!我自己贖自己!”桃紅連忙叫道。
“這……”花老鴇面露為難,目光左右不定,最終落在桃紅身上。
此刻,兩方都要贖身,她也知道,依著今天的情況,桃紅落到黑鷂子手上,怕是要生不如死,她此刻更傾向於桃紅,但又怕得罪黑鷂子。
黑鷂子看出了花老鴇的猶豫,嘴角掀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立刻加碼,“我出兩倍價錢。”
“哎喲!成交!”花老鴇喜笑顏開,答應的極快,生怕黑鷂子反悔,轉而收斂了笑,帶著歉意對著桃紅開口,“桃紅,對不住了,是黑爺先開口的。”
桃紅定在那裡,仿佛成了一尊泥塑,在無半點生氣。
就在桃紅萬念俱灰之下,咣當一聲,屋頂破碎了一個大洞,瓦片沙土散落間,一道黑色身影墜落下來。
他戴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夜叉面具,落定了身姿,冷眼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