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枯榮苦笑道,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幫助講武堂追回武聖遺蛻的少年宗師,難怪一向中立的講武堂會突然插手進來。
若是普通宗師管閑事,他還可以仗著修為勢力拿捏一番,可面對陳玄真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宗師,他如何敢輕易得罪。
於是轉過頭笑著對許青說道:
“這位客人,你的事我們已經調查過了,我們武盟可沒這種規矩。完全是王家那個管事自作聰明,抹黑了我們武盟,我們會按照盟規,將其明正典刑,屆時客人可留下來觀禮。”
許青看著眼前陪著笑臉的宗師高手,心中恍然生出了一種感慨:原來不是規矩不能改,而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
他心情複雜,強者制定規矩,而弱者只能選擇遵守,而面對更強者,則又可以被輕易更改。
“不用了趙盟主,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明了,那還是就這麽結束吧!”
許青終究不敢太過得罪武盟,他不是陳玄真,沒有那份橫壓全場的實力,自然要懂得留有余地。
趙枯榮也很滿意他的識趣,就怕遇到那種愣頭青,於是拍拍手,讓手下提上來一個大箱子。
“許先生,這裡面有五百萬現金,是當初答應你的酬勞,另外裡面還有一張五百萬的不記名卡,沒有密碼,是給許先生壓驚的賠禮!”
趙枯榮老謀深算,當講武堂插手之時,他就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一方面擺下場面,看看來人的成色,能壓得住的,自然是好生拿捏一番,壓不住的,也提前準備好了賠禮。
他能作為武盟這個龐然大物的主事之人,除去修為高深以外,也是因為這長袖善舞的手段。
許青轉頭看向陳玄真,見後者點頭後,方才接過。
趙枯榮看他接過賠禮,心中也是松了口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願意與陳玄真這種天才人物為敵的,如果在這種人物面前擺輩分講資歷,無疑愚蠢至極。
武盟能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全靠趙枯榮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他這種人即使放在古代也是一方梟雄。
“陳宗師,還有許先生,兩位請移步宴客廳,這次是我武盟禦下不嚴惹出了事端,老夫略備了些薄酒,向兩位賠罪!”
他抱拳看向陳玄真,一臉誠懇地說道。
陳玄真雖然一向不喜歡俗事應酬,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自然可以拒絕之後一走了之,可這無疑是坑了還要在星州生活的許青,他做事向來善始善終,此刻便答應了下來。
眾人移步至宴客廳,裡面擺了一大一小兩張桌子,小桌位於上方主位,自然是給宗師人物準備的。
趙枯榮帶著陳玄真坐入了上方主位,許青則是與其他人一起坐在下方。
陳玄真入座之後,見桌上並無菜肴,而下方大桌上卻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心下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果不其然,不一會侍者就端了幾個玉盤擺在幾人面前,揭開頂蓋,果然是一枚枚丹丸陳列其上。
“陳宗師,古傳仙人相聚時則會開丹元大會來品鑒仙丹,而今咱們雖然只是凡俗宗師,卻有心效仿,來開一個丹元小會,請陳宗師評鑒一下,我們武盟獨有的星武丹如何?”
趙枯榮撫須微笑,指著玉盤中的丹藥,對陳玄真說道。
陳玄真撚起一枚看了看,見它比青陽丹略小一些,表面泛著一絲金屬光澤,拿在手裡的重量和等體積的鐵球差不多重,然後張口放入嘴中。
以他如今的精神境界,下毒暗殺什麽的根本奈何不了他,遇到危險,靈覺會在冥冥之中提前預警,是以並不怕他們在丹藥裡做手腳。
硬如金鐵般的丹藥,剛一入口就已被嚼個粉碎,以他如今煉開三十六竅的肉身,就算是真的金鐵也能嚼個稀巴爛,更別說區區丹丸。
他閉目體受了一番藥力,這辟谷丹,效用大概只有青陽丹的六成左右,而且還帶有少量丹毒,不過這點毒性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真炁略一運轉便化去了。
其實相較於其他門派的丹藥來說,武盟的星武丹無疑已經算是其中的頂尖之流了,畢竟是以六家四派合力才研製而出。
但青州大學背後站的卻是炎國官方,更收集了無數秘傳丹方,與醫學世家李家合作研究了不知多少年,這才有了青陽丹的問世。
星武丹能有青陽丹的六成藥力,已足見其厲害之處。
“陳宗師,我們武盟的星武丹可還入眼?今日陳宗師光臨武盟,我武盟也沒什麽東西能讓人入眼的,也就這星武丹還算拿得出手,稍後會奉上百枚,以作贈禮,還請不要推辭。”
趙枯榮自信沒有宗師能抵禦住丹丸的誘惑,有心想拉攏陳玄真,此刻直接大手筆地送出百枚辟谷丹。
“若是陳宗師願意在我武盟掛個閑職,做個供奉,陳宗師日後修行所用的丹藥我武盟一力包攬了!”
他話風一轉,就切入了正題,若是能拉攏陳玄真入盟,無疑是血賺不虧的買賣。
陳玄真含笑拒絕道:
“抱歉了趙盟主,我一向閑雲野鶴受不得束縛,而且已經有了青陽丹日常服用,只能謝絕武盟的美意了。”
趙枯榮對青州大學研發青陽丹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此時見陳玄真提起,不由得好奇問道:
“陳宗師所說的青陽丹,可是青州大學與青州李家共同研製的秘傳丹藥?不知能否讓老夫開開眼界?”
陳玄真也不推辭,拿出幾枚青陽丹放在他們的面前。
趙枯榮等幾位宗師面色凝重地拿起丹藥,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將丹丸吞入腹中感受藥力,震驚地發現這丹藥品質,居然遠遠超過了他們武盟的星武丹。
趙枯榮苦笑一聲,難怪別人對星武丹看不上眼,隨即也不再提起贈送丹藥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喝了不少酒的許青,撲通一聲跪倒在陳玄真面前,含淚說道:
“陳宗師對我許青一家恩重如山,若不是陳宗師,此刻我已是家破人亡了,日後但凡陳宗師有所差遣,我許青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說完就要給陳玄真磕頭。
陳玄真一把將他攔下,隨後把他扶起,搖了搖頭,對他說道:
“你不必如此,我做事向來只看緣法,那晚我觀你面相隱有死兆,而你卻好像早已知曉,這才心生好奇。
我參與此事,是因為我自己起心動念,想看看能否更改他人命數,也是為了我自己的修行。所以和你沒有太大關系,此事已了,你我緣法已盡,不必多作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