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事情,他慢慢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長時間的昏迷讓他整個人幾乎消瘦了一圈,原本就不怎麽健壯的身體看起來更加軟弱,仿佛是大病一場一般。
因為長時間躺著的緣故,他渾身酸痛,這微微的動彈手臂都會引起身體不斷地顫抖,在適應了好一會之後,才重新適應了自己身體的掌控力,從半靠著的姿勢直起了身體,李勿言雙手自丹田處攏起,感受這丹田之內微弱的真元之力,慢慢運轉行氣之法,一股細微的暖流終於從身體中出現。
感受到這股暖流的出現,李勿言原本擔心自己身體更加破敗的心情好了不少,有這一股暖流存在,那麽就證明,原本達到的行氣境一重並沒有因為鬼妖戰場的昏迷而功虧一簣。
這讓他突然有種慶幸的喜悅,現在想想都後怕,若最後沒有那道劍符的突然出現,他現在估計只能淪為暗室中的一縷殘魂了。
以後這種在絕境中踩刀刃的事情可要少做了。
身體內生機失調,髒腑頹敗的狀況並沒有改善,唯一的好處就是原本並沒有根源的生機因為自己突破了行氣境一重之後,自身產生的那股暖暖的真元之力給他身體的生機提供一絲滋養。
這是自己身體真正生發出來的真元之力,並非是以前借助雲籙“保鏢”之後,以行氣境三重強行納入到體內的外界氣機之力。
有了這樣一絲真元之力後,那麽他體內的頹敗跡象也許就有了可以緩解的趨勢,雖然不能一勞永逸,但是比起一點希望都看不到,這已經很值得他高興了。
感受了自己體內的生機變化和狀況,他心神輾轉,瞬間回到了自己的暗室之內。
暗室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仍舊是原來的樣子,他順手點燃了石台上的油燈,幽暗的燈光之下,兩片玉簡安靜的躺在石台之上,李勿言神念一動,那塊被馴服的劍符從玉簡之中被他的心神引動了出來,此刻劍符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黝黑的華光,變的黯淡無光,如同一張被汙泥浸染的雲籙一般,沒有了半點的光彩。
他先前在鬼妖圍攻之時已經見過了這道劍符的威力,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如果能夠隨意使用這道劍符,那麽他即便是誇幾個境界都能輕易斬殺攻擊自己的敵人。
所以對於劍符他現在是格外看重,這道劍符可謂是他現在最大的保命手段,以心神試著引動這一道劍符,李勿言隻感覺這道劍符中的氣機和威勢已經消失不見,鬼妖戰場上的驚天一擊似乎是耗盡了這道劍符的所有力量。
思慮了片刻,他以行氣之法催動心神沿著這道劍符的紋路慢慢書寫起來,這是雲籙之法中基本的繪製之法,用來重塑和增強雲籙符紋的威力。
一試之下,果然那道劍符紋路在他書寫完一遍之後,黑色的光華突然一閃而逝,李勿言隻感覺到一股自己體內的真元之力被這道劍符吸收了進去,但是這樣一次,對於已經完全失去光華的劍符似乎是杯水車薪,沒有起到丁點的作用,汙泥般的劍符仍舊是一動不動。
既然有效果那就證明是可以恢復的,唯一要求的就是需要李勿言一遍遍的書寫和自己身體內真元之力的不斷積攢而已。
想到這裡,他便放下心來,只要能恢復如初,那對於自己來說無非就是多花些功夫而已。
如今自己身體因為行氣境一重的緣故,真元之力太過弱小,對著劍符書寫一遍幾乎就耗盡了他存留的真元之力,想到這裡,李勿言暫時停止了對劍符的書寫。
他轉頭看向暗室中原本那面畫著整個安武城城池地圖的牆面,心神移動之間,地圖上城北的位置之外,一片寬闊的開闊地出現,然後周圍圍繞的群山也紛紛縈繞而出,不斷地有黑點密密麻麻的在那片空曠之地出現。
隨後浣珠和出聿兩個名字出現在了那片密密麻麻的上面,然後這兩個人的名字上線出現一條細線直接連接到了地圖上的“遙香苑”的位置,而隨著李勿言心神的移動,“遙香苑”上又出現一條條線分別連向了安武城各處,林府、王家、衙門、以及那日動亂出現在“遙香苑”中所能幸存的所有人的名字之上。
李勿言看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亂的地圖,眉頭緊皺,從他以心神連接的地圖上來看,整個安武城之內的各方關聯越來越複雜,已經讓他有種頭皮發麻的衝動,想要從中抽絲剝繭找出一條清洗的脈絡,簡直好比是盲人摸象一般。
想要真正搞清楚安武城內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現在收集到的消息還不夠,還要更多才行。
正在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繼續下去時候,他心神忽然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動靜,然後猛然從暗室之中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就見李莊正端著一碗熬好的雞湯,緊盯著李勿言看,一張臉差點貼到了他筆尖。
李勿言一睜眼,兩個人同時嚇了一跳,李莊手中的雞湯差點灑在地上。
“爹,你幹啥呢,嚇死我了,我臉上長花了麽?你看的這麽入神。”李勿言見是自己的老爹不禁埋怨道。
李莊把手中的雞湯端平了之後,因為太燙連忙放到了李勿言身側的桌案之上,這一碗雞湯可是他花了大心思給李勿言燉的,不光雞用的是上等的山珍野味,裡面更是增加了眾多補齊養神的藥材,幾乎是花空了李莊手裡所有的積蓄。
“沒事,沒事,爹還以為你又昏迷了呢?”李莊訕笑道,剛才他是真的以為兒子又昏迷了過去,想過去試試他的鼻息。
父子談話之間,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音。
“李叔,開門呀!”一個少女的聲音從外面脆生生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