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
“大話連天,惹人發笑。什麽時候我蜃樓辦事,也要向你慶國皇室匯報了?”
好啊,他果然是東海蜃樓的人,我沒猜錯,父皇總說我看人不準,哼,他才是老糊塗了。
“東海老龍教出來的好奴才,難怪一身的腥味,既然你認出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本人正是大慶河陽郡主,奉旨調查葦苕國妖獸案。”
小蝶頗為自傲。
令狐妍卻是聽得腦門上流下一滴汗。
這姑娘明明做的好大的場面,問話架勢十足,怎麽被蘇公子三兩句一繞,自己倒先招了。
還有,雖說那蜃氣珠確系蜃樓一脈的秘寶,但蘇公子如此牽強附會,真的沒問題嗎?
不管了,我盡量配合他,把眼前這道關趟過去再說。
“天樂,我看她八成是個假的。也不知從哪裡偷來的東陽神駒,招搖撞騙!”
行啊,姐姐,反客為主了屬於是。
蘇衍立馬跟上話:“偷?她沒那個膽量,東陽神駒神威赫赫,怎麽會隨便被我腳力趕上,要我說,根本就是假冒的。可惜那葦苕少主,被一個江湖女騙子騙吃騙喝。實在是慘。”
小蝶仿佛從沒受過如此大辱,跺腳道:“你!你們!東陽神駒是我大慶禦馬監特產,張開你們的狗眼仔細看看,馬色玄赤,是因為此馬是龍種之後。呵呵,就算你不認識東陽神駒,我這手【席天慕地】乃大慶皇家獨門秘術,總該認識吧?”
蘇衍與令狐妍一致點頭,“厲害厲害。”
此時,躲在樹上的葦苕弦再也忍不住了,再說下去,那點家底都被人套光了。
還【席天慕地】,小蝶你那兩手最多叫“鬼打牆”,糊弄一下蒲書生也就罷了,這兩位可是貨真價實的開竅期修行人。
他從樹上飛下,抱拳道:“古先生,令狐醫師!都是自家人,切莫傷了和氣。”
蘇衍心裡一樂,這算唱的哪出,拱手道:“少主,失敬了。”剛才言語裡多有冒犯,別往心裡去。
令狐妍也是非常配合,對他點頭行了一禮:“葦苕少主”。
“小弦!你不是說好不跟過來的嗎?”女孩氣惱道。
葦苕弦將她拉到一邊:
“小蝶姐,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兩位都是真正的修行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有什麽,直接說就好。”
“我這不是考驗考驗他們的根腳嗎?父皇說了,行走江湖第一要務,就是不要輕易透露自己的底牌。”
葦苕弦點點頭:“慶皇陛下說的很對。”
“小弦,你話裡有話!你……”
“好了,我來說吧。”
“哼!”小蝶扭頭去牽馬。
葦苕弦又對兩人行了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我們裡面說吧。”
此時方知,這處茶鋪和後面的客棧,其實都是葦苕弦的產業。
“其實,事情的根本不在雲生獸上,而在我父親。”
客棧內,葦苕弦講起了自己遭遇到的異況。
玉陽子宣布開壇收徒後,他的父親就避不見客,起初葦苕弦覺得是身體不適,可後來卻發展到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見的地步。
葦苕弦懷疑,是不是最近城內有敵人混進來,企圖對他父親不利,因此廣開門路,收納門客,四處打聽情報,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那麽,原因還是源於內部。
那一天,葦苕弦強闖天守閣,才知道父親連日來,朝夕住在梨院內,身邊只有那隻雲生獸。
雖然見到了父親,可父親給他的感覺卻非常陌生,尤其是,葦苕弦發現,他的眉毛,變成了雪白色。
好在,葦苕一心話語仍舊正常,還過問了一些收徒大比籌備的情況。
葦苕弦的心漸漸放下,隻道是父親或許有些難言之事,暫時不方便明說罷了。
“可是,後來,事情更加不對了。”葦苕弦試著調整表述,但仍舊讓人感到一絲絲可怕,不得不往那個地方聯想。
“父親開始每天清晨固定攀上葦苕峰頂,……說是要,吸食陽精之氣。然後,父親在葦苕峰上打開了禁地之門,放出風來,說是葦苕山發現了秘境,引得眾多修行人紛紛前去查探。”
“禁地之門?”
“對,封印妖獸獅蛄的大門!”
蘇衍與令狐妍對視一眼,就說怎麽突然出現了什麽秘境,原來也是那個老小子乾的。
禁地之門,聽這個名字,就是個不祥之地,令狐妍道:
“妖獸獅蛄,我曾在一處筆記裡見過記述,獅蛄,地氣所生,以人為食。有吞山倒海之能。”
“所以,你猜測?”蘇衍試探道。
葦苕弦點點頭,他的語氣有些顫抖:“我懷疑,現在的父親,葦苕國主,葦苕一心,是雲生獸變的!他想把葦苕城,變成一座妖國!”
“小弦第一時間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我,我便稟告父皇,父皇命我來葦苕國,全權來處理這事。”小蝶插話道。
“小蝶……慶皇陛下他……”
“好了好了,別再揭我老底了。”小蝶垂下頭。
真實情況是,慶皇知道後,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並嚴厲囑咐小蝶千萬不可參與此事。
但小蝶非常講義氣,葦苕弦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她先去求慶國捉妖司出手,可捉妖司沒皇命,說什麽也不肯派人。
百般無奈之下,她騎上東陽神駒,隻身前往葦苕國,她覺得,這樣一來,慶皇不想管也得管了。
可慶皇似乎鐵了心,非但皇室沒有再派人來,就連捉妖司的人都沒見一個。
這讓小蝶非常不解,也非常生氣,發誓不再回慶土,就在葦苕少主府裡安頓下來。她倒要看看,慶皇還要不要她這個女兒。
葦苕弦說完,令狐妍覺得,他的這番猜想,與自己不謀而合,事已至此,便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少主,那雲生獸的體內,有靈核被風暴層層禁錮,仿佛有個修行人困在了它的體內。”
“令狐醫師!可當真?!”
令狐妍點點頭。
猜想得到了佐證,同時也代表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葦苕弦拳頭慢慢握緊。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一邊的小蝶一臉憂心忡忡看著他。
蘇衍忽然道:“少主,發生了這麽多事,玉陽子卻不管嗎?”
按照道理,葦苕弦的第一個求助對象,難道不是號稱斬妖除魔,正道之光的玉陽真人嗎?
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