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空看不出房子的排布有問題,但是靈氣確實是有規律的在流動,除非陣法在更下面。
李炎臣到了地面上,感受輕盈的靈氣,也化成了一股靈氣跟著它在城裡飄蕩著。
放棄形態的時刻很微妙,李炎臣本身是火屬性的,城中的空氣卻帶著一股寒氣,這並不是因為要入冬所有的,而是靈力自帶的寒氣。
靈力有些熟悉的感覺,他想不起來,地上像是有什麽隔絕的東西,他放棄實體也進不去,隻好跟隨著靈力在小城裡感受流向。
就這樣李炎臣隨著靈力的流動來到了循環的中心,那是城中的一個湖上面,李炎臣脫離了環繞他的靈力,顯現出形體輕踏在湖水的中間,這裡是靈力的中心,也是循環的中心。只要將這裡的東西找出來,也許就知道了這座城的問題。
面對平靜的水面,李炎臣有點奇怪的感覺,但是依舊一個翻身潛入水中,沒有驚起什麽動靜。
湖水很乾淨,夜晚水下非常的黑,李炎臣隻好用靈視探索。這個湖從外面看上去並不是很大,但是越往下李炎臣越心驚,太深了,不過半途人造的靈脈就顯現出來,借著水體,像血管一樣綿延,絕對不止這座小鎮!
李炎臣浮在中間,頭髮衣襟散開,靈力衝的他身體凝實。靈視不要命似的蔓延,十裡,百裡,千裡...
太遠了,李炎臣神靈四散,過於極限的探索還是支撐不住,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慢慢收回靈視,李炎臣不受控制的闔眼往下沉去,直到觸底感覺到更加柔軟的淤泥。
李炎臣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天已經亮了,他醒來的時候還是在湖底,支撐著自己觀察旁邊不知材料的台子像是某種金屬,在深沉的湖底散發一點熒光。
就是這種材質,李炎臣靈體化不能穿透它,按理說,就算是每一天地的壁壘都不會阻止靈力。如果靈力穿不過去,那麽實體呢?
李炎臣看著巨大圓盤上面繁瑣複雜的陣法圖案,他昨天靈視幾乎到了極限,也不過是窺得一角,這凡間的靈力都被鎖了,這個複雜的陣法就是無數相似陣法的結合,小到這一個圓盤,大到也許整個凡間大陸下面都畫著這個陣法。
想到這裡李炎臣有些道不明的情緒,他出來時並未仔細觀察那個劍塚,不知道那個陣法也刻在山體的腳下,青石板上。
都到這裡了,不前進怎麽辦,李炎臣實體化全身,帶著劍站到台子中央,中間有一處凹陷,李炎臣比了比大小,正好把手掌整個放進去。
“啊!”
一陣吸力將李炎臣帶入漩渦,整個人被吸進這個洞中。
這東西絕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李炎臣暈暈乎乎的被靈氣裹挾著,像是進了洗衣機一樣被反覆甩乾。洗衣機是什麽?李炎臣迷迷糊糊的想著,好像有個人跟他提過,這句話他不只一次說過。
被通道吐出來了。李炎臣實體化在乾燥的地面坐下來歇一歇。他被衝進了某個地方,全封閉的空間是可以呼吸的,雖然他不用呼吸但是可以感覺到空氣。
李炎臣站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裡了像是某個人的房間一樣,這裡是大廳,至少有幾仗高,完全沒有封閉感,穹頂上是圓的,上面有一顆碩大的明珠將整個房間照的亮堂堂的。剩下的珠子也像是某種星辰排布一樣大大小小的嵌在裡面。
收回目光李炎臣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一個個的打開門,去看周圍的房間,接連不斷的壁畫,奇怪的箱子,李炎臣打開發現裡面都是些凡人喜愛的金銀珠寶,各色的寶石,珍珠。不感興趣的關上箱子,李炎臣覺得他像是被耍了,這裡很明顯絕非凡人能建造,結果放些這東西做什麽?
這些壁畫像是在講述什麽故事,李炎臣一幕幕看過去,不知不覺間就沿著牆壁走完了這個不算太大的空間。
第一塊牆壁畫的是一些奇妙的動物,說奇妙完全是刻畫的人畫的太差,長角的長條應該是龍,還有扇子狀的飛鳥,是鳳凰嗎?然後還有人。第一個壁畫看起來和其他的都不相關。剩下的壁畫就是講一個人經歷重重拯救世界的故事,看著帶著王冠的火柴人興奮的舉起手中的劍站在中間,李炎臣不知道為何心裡湧現出一絲無語,這都什麽和什麽呀,直覺告訴他這些都是胡扯,完全來源於某個人的想象,是誰呢?
李炎臣實在是想不起來,就放棄了,繼續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一副畫?李炎臣打開來,上面畫的是他。
李炎臣怔忪著神情,這幅畫畫的很好,一眼就能認出他來,畫裡的李炎臣看起來沒有現在成熟,頭髮也並不如現在長,綁著長馬尾,鬢邊留著多余的發絲,畫畫的人技藝很高超,連充當發飾的綢帶和綁進馬尾的辮子都畫了出來。
畫上面是他在舞槍,對了他應該更習慣用長槍才對,槍,槊,長刀。畫上長相明顯剛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的階段,護臂緊緊綁著胳膊,衣訣翩飛,身若遊龍。眉宇間也帶著一股現在他沒有的神采。
鄲姝,李炎臣看著落款緩緩將這個名字記住,很熟悉,但還是想不起來,每當他想要想起來的時候,就會突然缺少什麽東西,也許他需要一把鑰匙,不然永遠也沒辦法想起。
這裡的東西和他相關,而且明顯不是這個縣令,或者說凡間的人有能力觸碰的。就但是在底下這麽深,沒幾個人能進的來。
李炎臣施了個袖裡乾坤的把戲將畫收起,他更習慣扎馬尾把頭髮全梳上去。窄袖更適合他,不知道死的時候誰給他穿的寬袖長袍,看起來是貴氣成熟了很多,但是不算很方便。現在還改不了穿著也罷,不過是避體而已,他接受良好。
這裡確實是沒什麽東西,李炎臣還在畫下面拿了根發簪,很明顯是女人用的,點翠蝶,也是凡物,但是被用陣法保護著,才能到現在還保存著。李炎臣現在全靠直覺,卡到熟悉的東西就帶走,剩下的就留在這裡吧,萬一真有其他倒霉蛋被帶進來不至於空著手走。
摸索到這間房子的大門,門的中間很明顯還是那個熟悉的圓洞,深吸一口氣,李炎臣視死如歸的被吐出房間,還是回到了來的地方。
水面太深了,水下幾個大漩渦在水面上只是幾個小漣漪沒什麽人注意到李炎臣螺旋出水,這次還之間被卷回了岸上。
幾天后李炎臣決定去找水君。
這幾天他將城市走了個遍,甚至每一家飯館都吃過了。雖然這聽起來和調查無關,但是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真實,所以他忍辱負重畫著縣令的錢去過自己的生活。
畢竟在半夜潛進縣令的宅子聽牆角這樣丟人的事,聽了縣令家裡一幫夫人的各種怨臢讓他感覺靈體都要被汙染了,這頂多算精神損失費。
他對這裡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了,只聽在城裡聽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各種情報。有用的大概只有說,除了那個老板外,在這個鎮上只有縣令的孩子才有靈力。以及這座城原本是個空城,是現在的蒼雲帝國的兵馬推進到這裡發現了這個城市而建立起來的。
他現在能確定的是縣令真的有什麽。什麽讓他的孩子獲得修者天賦的東西。或者不止縣令,這裡整個呈雲都幾乎沒有幾家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靈力的,十幾二十年正常,但如果說類似這樣百年都只有權勢家族才能出修者那就是放屁了。
所謂修者,凡人能成為修者是有很多路的。但是最穩妥的還是吸納靈力,學習如何激發調動靈力在身體的儲存和運用,讓自己成為一個轉化器,將原本沒有分別的靈力轉化為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當然也有人有小概率的異變,如木靈進化出了毒,水靈變成了冰,火靈成為雷,土靈成了岩。只有金是最穩定的。
但是這些都是少的,在凡間,有天賦的極少,而有天賦還能被發覺,走上修者道路的更少。傳說在亙古時代,人要成仙有很多途徑,但是現在似乎大家都在走靈修這一條道。
縣令的孩子大都在皇城,那些有天賦的孩子會被帝國統一的安排修者課程,就是進入仙師府,在帝國要開拓的時候,或者給皇帝煉丹,也有一部分會喜歡遊歷,行俠仗義,除孽獸。人間修者基本是這樣的作用。
一些天賦好的能打破練氣壁壘的則更是能進入第一重天,只可惜,那些去了第一重天的孩子沒在下來過,凡間管上面都叫天上、天庭,管修者都叫仙人。但是實際上什麽練氣築基什麽的都是凡間才有的稱謂,在第一重天天和二重天還有人講,到第三重天就沒人講了。
縣令還有一個兒子在家裡,那孩子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完全沒有天賦的孩子,對比這裡的人和他父親對他的態度,他應該是個相當驕傲的孩子。但是並非如此,在李炎臣幻形進入縣令家的時候發現這個孩子總是充滿了憤怒,任何不如意的事情他都會責備斥罵旁人,甚至看向他父親的眼睛也充斥著不滿。
說起來能發現這個秘密還是一個偶然中的偶然,那就是食肆老板的鄰居去衙門做福禮的時候,李炎臣正幻形在衙門裡查看。
李炎臣不知道什麽是福禮,這裡的新生兒很少,這是最近的唯一一個。他看見衙役還是負責賜福的禮官將一壇封存的液體開封,在打開的順時,李炎臣就被其中的味道熏的睜不開眼睛,但是看凡人的樣子倒覺得陶醉在其中一樣。
禮官用手蘸著那不知道什麽做成的液體,在孩子的背上勾勾畫畫,形成一個簡易的回旋紋理。凡人看到像是花一樣。但是李炎臣發現,這是一個簡單的穩固陣法。簡單到凡人都可以施用,而且持續力量大概不過短短十來年。
但是就是這麽巧合,食肆的老板兒子是兩歲才帶回了的,偏偏他又有萬中無一的天賦,那眼前的液體就不那麽單純了。
李炎臣眼色一黯,隻覺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縣令也真是該收拾了。他自從第二天后就沒再主動給縣令那邊的人顯過身形,縣令是以為他走了,不會有人發現這個事情才這麽肆意妄為麽。
腦補加實證推理,李炎臣捏著鼻子眯著眼睛,十分嫌棄的偷去取了一水壺的液體密封好,帶在了身上。
等李炎臣找到水君的時候,他已經在山上混成二把手了,現在是這虎頭山上白虎幫的狗頭軍師,搖著山雞尾羽的扇子,裝模做樣的在老虎皮披的凳子下面的一個位置上指點江山,隻講的下面聽的人雙眼放光, 對眼前半大的少年露出欽佩,敬仰的目光。
李炎臣覺得他的頭又開始痛了,他現在還是靈體的狀態,只有水君能看的到他,當然少年漠視了他,繼續講述著對白虎幫未來三十年的發展規劃與成就。
在一旁晴黛整個身體都泡在廉價酒水的黑陶碗裡,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偶爾抽動一下尾巴尖才讓人看到它的生命力。
“好!”下面的人進入了狂熱階段和對未來美麗世界的無盡暢享中盡情的飲酒作樂。
李炎臣黑著臉將碗端到一邊,把晴黛小心翼翼的擦乾淨放進袖子裡,把少年拉到一邊準備訓斥他。
“你以什麽身份呢?”水君在他開口前就堵住了他的嘴。
“你只是我的劍吧。”水君少年脊背挺直目光灼灼,可能是開始進入變聲期了,聲音有一點嘶啞。
“凡人真是好愚弄的蠢物,只要幾句話就可以將他們原本的盟約打亂,也可以讓他們這麽信任我這個新來的人,什麽都告訴我。”水君稍微和李炎臣拉開一點距離,李炎臣太高了,水君要抬頭才能和他對視。
“我不是在乎你做了什麽,也不會斥責你,只是不要讓晴黛像個酒鬼一樣泡在酒水裡,它心智如同孩子一樣,不要傷害它。同樣的也不要去傷害你自己。”李炎臣盯著少年雙眼看,毫不讓步。
“是麽?”水君垂下眼睛,不坦誠地有些回避他。
“我還以為你能更快一點呢。我可是在幾天前就全部都調查清楚了哦。”水君少年感情來去皆快,拖長聲音,有些炫耀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