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的是,中午的是松花皮蛋涼拌黃瓜,而這次是黃瓜炒肉。
楊庚壯學了個乖,沒再吐槽,悶頭乾飯。
如風卷殘雲。
很快,半桌子的飯菜,都被他鯨吞般吃下了肚子。
白婕見狀,把眼一瞪,每根顫動的睫毛都透著強烈的不滿:“楊庚壯,你吃飯能不能稍微斯文點兒?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你一個人全都吃光了,我和盡歡吃什麽?”
“我餓~”
楊庚壯頭也不抬,一邊吞咽著飯菜,一邊吭哧道。
實際上,這也不能全怪他。
自從晉階六品鍛體境,每次練完功後,身體都像被徹底掏空了一樣,饑腸轆轆,食量大漲。
“吃吃吃,只知道吃,撐死你得了。”
白婕罵了兩句,眼角余光一瞥,見陳金似乎清眉微皺。
立馬轉換了一副溫柔的笑臉。
“盡歡,來,多吃點腰子,補補身體。”
白婕夾了片豬腰,放進陳金碗裡,笑盈盈道,“將來娶我過門,可別累壞在了洞房花燭夜。”
“噗——”
陳金一口飯菜噴出,瞪大眼睛,“白姨,你、你說啥?”
“老爺子當年收養我,是衝著給你爹當童養媳去的,我自然是陳家的媳婦。”
白婕那張精致雪嫩的臉頰,染上了一抹嬌羞的紅霞,“可你爹不願娶我,父債子償,你……”
“白姨,其實我對你,就像對我老娘一樣尊重。”
陳金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這是原主對白婕的情感,與陳金無關,可陳金不免受其影響。
“話別亂講,我不是你娘。”
白婕又給陳金夾了一片腰子,“你娘在城南十裡坡的土裡躺著呢。”
聾子都能聽得出來,她對陳金他娘心存怨念。
陳金:“……”
一時竟不知如何接過話茬。
“白姨。”
只顧乾飯的楊庚壯,此時突然抬起頭來,“我的柚子殼耳罩破了洞,能否申請換一副?”
“這麽快就又用壞了?你怎不早點說呢?”
白婕皺眉道,“現在都快宵禁了,出去後就不一定回得來……先用棉花當耳塞,暫時頂一晚。”
楊庚壯哦了一聲,繼續埋頭乾飯。
“耳罩?耳塞?”
陳金感到有些奇怪,對楊庚壯道,“你晚上戴著耳罩才能睡覺?”
“不是。”
楊庚壯神情古怪,“我只是擔心被吵醒了。”
“哈?”
陳金一時沒反應過來。
吃完飯,照例是楊庚壯協助白婕收拾碗筷。
身為一家之主,陳金坐在旁邊,無所事事,一邊剔牙,一邊思索著如何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翻牆出去。
“白姨這鼻子太靈了,還自帶識別功能,有點難搞啊。”
陳金眉頭緊鎖,“而且,內城從一更三點就開始宵禁,一旦出去,整晚都只能待在外頭。”
“萬一被巡夜人逮到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到這,隻好暫且打消念頭。
可內心深處,卻又有些莫名的躁動,讓他坐立難安。
“對了。”
陳金猛地坐直,“五裡霧。”
“我若修煉了五裡霧,不但可以穿牆,還能隱形……這簡直就是晚上出去勾欄聽曲的神技啊!”
當即,暗自打定主意。
“白姨,我有點累了,先困覺去了。”
陳金打了個哈欠,起身正要回房,專研白天斬首桑衝抽獎所得的術法“五裡霧”。
“等等。”
白婕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瓷瓶。
從瓷瓶裡倒出一粒丹藥,小心翼翼地遞給陳金:“上次青蚨堂買的丹藥,鎮痛效果不佳,這次換了瑞芝林的,你先且試試,不行再換其他的。”
“切記,提前至少一刻鍾服用,否則鎮痛效果減半。”
鎮痛?
陳金接過丹藥,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醜寅多作怪”的詭面瘡,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但很快,便又鎮定了許多。
“我現在已是武者,應該可以壓製住詭面瘡的發作吧?”
陳金內心惴惴。
畢竟,以修煉壓製詭面瘡,只是太醫郎中的說法,未能得到證實。
萬一是忽悠人的呢?
“早點歇息。”
白婕的眼神裡透著心疼,“不然後半夜又睡不安生。”
“嗯。”
陳金這才明白,楊庚壯所謂的“耳罩”“耳塞”之物,便是為了大半夜不被他的慘叫而攪擾了清夢。
沒良心的…刮了眼兀自忙碌的楊庚壯,陳金冷哼一聲,傲嬌一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六月天氣,酷暑難消。
屋裡跟蒸籠似的,陳金上前摸了一把涼席。
呵,真der燙手。
躺上去就能被烤熟了一樣。
幸虧白婕早已準備好了一盆清水,陳金擰濕帕子,將涼席擦拭一遍,頓時清涼了不少。
“沒空調,沒冰糕,沒西瓜,也沒銀行卡余額……平常人家消暑,只能手動靠扇子,這古代還真的是折磨人呐。”
那些整天幻想穿越回到幾十年前的人,腦子是不是有什麽大貓餅…陳金脫得只剩了條褲衩,赤條條地躺在床上。
雙眼圓睜,望著帳頂,手上不停搖動蒲扇,驅趕蚊蟲。
睡不著啊睡不著…前世的他,本就是個夜貓子,晚上除了那個被自己幾乎夾斷了的抱枕以外,還有手機瀏覽器陪伴入眠。
可如今,雖說五指姑娘仍在,其余皆已休矣,這他喵的誰能睡得著?
“嘎吱——”
陳金突然彈坐而起,將蒲扇丟在一旁,瞬間變成了精神小夥,“睡個錘子,起來修煉!”
微動意念,《鎮獄譜》從腦海裡浮現而出。
五裡霧,乃是道家術法。
除了道家弟子以外,妖武都可修煉,三者皆是以元炁為根基。
“五裡霧這門術法,近似水遁,催動元炁,化作一團霧氣,躲身其中,就能穿牆、隱形。”
“練至大成,甚至可以自成一界,將敵人迷困大霧裡面,難辨東西,無法脫身。”
“不過,五裡霧也有弱點,若遇強光大風,便無法施展。”
陳金靜心凝神,仔細揣摩。
然而,道門術法,本就玄奧晦澀,不是那麽容易搞懂。
以陳金本尊和原主的資質,也沒達到那種一看就會的天才境界。
媽了個蛋,難道穿越者一個個不都是無師自通的修煉天才嗎,怎麽到我這兒就不靈了…金手指粑粑,你為啥還不發力…生而為學渣,我很抱歉,給穿越同行和祖國丟臉了…陳金擠壓著太陽穴,強振精神。
但,終究無濟於事。
看得他頭昏腦漲,眼皮不停打架,仍然不明所以。
“看來我不是修煉術法的那塊料……”
陳金歎了口氣,自我安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不急於一時,以後慢慢來。”
擺爛心念起,頓覺天地寬。
嘎吱,陳金再次躺下,在床上擺了個大大的“木”字。
眼睛困澀,可腦子裡卻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掐架,清醒無比。
再加上心頭的燥熱未消,又想著“詭面瘡”的事情,更是輾轉了許久,仍舊睡意全無。
索性研究起了自己的金手指。
《鎮獄譜》,第二頁。
采花賊桑衝的信息,立馬映入腦海之中。
每每看到這廝的不堪罪行,陳金便忍不住罵一聲:“禽獸!”
隨即,目光落定在“點擊展開查看全部”的字樣上面。
“桑衝的罪行,遠不止於此?”
陳金一皺眉,“我倒想看看,一個人到底能禽獸到什麽地步。”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擊了一下展開全部。
一幅幅波光粼粼的水幕畫面,如電影視頻般,浮現腦中。
“啥玩意兒這是?”
陳金愈發好奇,隨便點了一幅。
進入畫面的瞬間。
突然,陳金瞳孔猛地擴張,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霎時血脈僨張。
整個人頓時徹底清醒,沒了一絲絲的睡意。
臥槽,我的手機瀏覽器又回來了…還他喵的是男友第一視角…這麽勁爆…尼瑪,更睡不著了…陳金豎然起敬。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這相當於是桑衝的犯罪現場‘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