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盡風流 第45章 儒釋兵3家之爭

這些士卒沒接觸過什麽大人物，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劍閣余孽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甚至一度當成了茶余飯談，不少人更是感歎若是自己能抓到劍閣余孽就能一步登天了。現在想來，卻是他們天真了。

僅僅只是碰上了老人的視線，他們便生不起反抗的心思，真叫他們去抓人，能回來的只有一具屍體。

所以，即便心裡清楚眼前三人就是上面要找的人，也沒人敢上前阻攔。

差事是朝廷的，小命卻是自己的，一個月不到半兩銀子的差事還指望他們玩命?

為此，不少人懊惱之余還感到一陣慶幸。

懊惱的曾經有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在眼皮子底下溜走，慶幸的是老人沒和他們計較。

當然，走遠的老人並不知道這些士卒們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會把這些“小人物”的心思放在心上。

對他來說，徒兒好不容易走出遼北那個苦寒貧瘠之地，自然是要認真教他一些知識了。

老人走的不緊不慢，以薑雲升和林霜晚的腳力為準，一路上走走停停，頗有副一家三口出門雲遊的感覺，倒是其樂融融。

老人所講的東西也不避諱一旁茫然失措的林霜晚，反而直言小丫頭既是雍朝皇室之後，有些東西務必記住。

林霜晚表現出來的記憶力卻是讓老人刮目相看，隨手一提問，大多都能回答得上來，雖然有些偏差，倒也大差不差。

行至天快亮時，薑雲升和林霜晚眼裡都多了絲困倦。年輕人的精力雖然旺盛，也做不到一夜不休息，況且剛經歷過一場心驚肉跳的大戲。

老人神色如常，走到一處樹林時，終於停下腳步讓搭了個帳篷讓二人休息一番。行走江湖不能時時都住酒店，就算他們運氣好，路上經常碰到店家，兜裡的腰包也不允許他們時常住店。

二人也不矯情，簡易的燃起篝火，搭了個帳篷倒頭就睡。老人放下背後的劍匣坐在篝火旁一直守著。

直到日上三竿，薑雲升和林霜晚才醒了過來，篝火早已熄滅，老人坐在原地不知在想著什麽。

“師父，你一直都沒合眼?”

薑雲升有些不可置信，以他充沛的精力都做不到一夜不合眼，更別說古稀之歲的老人了。

老人招手示意二人坐下，自嘲道:“這天下想殺為師的人多了去，他們可不曾給為師休息的時間，以前是不敢合眼，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去，現在不想合，有些人還未死。”

薑雲升和林霜晚瞪大眼睛，有些震驚。

老人察覺到二人像是誤會了什麽，又道:“為師不是不休息，只不過此地不安全，況且正值白晝，過往的路人難免多些。”

二人這才收回目光，想想也是，天底下哪有什麽不曾合眼的人，若真有就不是人了。

老人取出乾糧，一分為三遞給二人，薑雲升邊吃邊輕聲問道:“師父，我聽人說，能達到五仙的人少之又少，可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多?”

話還未說話，老人便笑了:“小子，你運氣不錯，剛踏入江湖就碰到一名地仙帶著你遊歷南楚，有句老話叫作物以類分人以類聚，地仙境所接觸的人自然是五仙行列，不過你要是以為天下五仙多如狗那便錯了。”

頓了會，老人潤了潤嗓又繼續道:“一品宗師放在江湖上足以開宗立派，放在朝廷上要麽是一方封疆大吏要麽被皇權機構收納，而一品宗師晉升到五仙之中的更是寥寥無幾，一百個人中出上一個便不錯。你去南楚大多時間是在和楚廷打交道，集全南楚之力，五仙強者自然是多，更何況背後楚廷背後還有儒門這個龐然大物。”

薑雲升訕笑兩下，仍是不解:“可師父，據我所知，儒門與楚廷有些不太對付。”

“那是自然。”

老人知道薑雲升想問什麽，就算不問，老人也打算將這些東西告訴薑雲升。

“十八路諸侯共討末帝，其中不乏一些勢力出眾者，可為何還是南楚、後周、西寧三分天下?無非是取得了三座龐然大物的支持罷了！”

說到這，老人感傷不已，又有些唏噓，輕聲道:“儒釋道三家，皆是傳承數千年的龐然大物，雍朝一連出了四代明君，加上我劍閣祖師一人一劍鎮壓才將其壓了下去。可惜，你師爺死於天誅之下，末帝又尚且年幼， 才被儒釋兩家找到機會，挑唆諸侯使其覆滅，至於道門，被祖師鎮壓後倒與皇室交好，也被其他兩家針對元氣大傷，如今衰落避世不出。”

一旁的林霜晚聽到這臉色古怪起來，小聲道:“我知道，娘親曾經說過道門如今還有我林家人在。”

老人微微頷首，笑道:“是啊，只可惜他們面對雍朝覆滅也無能為力，如今多罷是不問世事了。”

薑雲升此時忽然插話道:“師父，南楚是儒門，中洲也就是後周背後站著的是佛門，可按你所說道門避世歸隱，那麽西寧呢?”

“一鯨落萬物生啊！”似是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老人眼神中多了絲悲愴，“許久之前也無儒釋道三家，而是百家之爭，儒家和道家無疑是保持傳承最完好的，其他百家在那場學派之爭中落了下風，漸漸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當然也有部分學家傳承下來，諸如陰陽家、墨家、農家、兵家之類，雖不及儒道兩家這般顯赫，但還是有些分量的。雍朝太祖多將當年打天下的武將封地分配到了西北，加之如今名將名帥多在西北邊關成名，這也導致了西北兵家盛行，如今站在西寧那位身後的，自然就是兵家。”

末了，老人又補充一句:“日後或許你會見到其他學家的人，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薑雲升連忙點頭稱是。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該繼續趕路了，此行去蜀中麻煩不少，還有何不懂的邊走邊問。”

老人站起身來，催促著薑雲升和林霜晚收拾行囊後，又將他們歇息的痕跡抹去，繼續朝著南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