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白老哥出手相助!”
陳景松一見到白浮生就雙手抱拳,再沒有先前吊兒郎當的模樣,隨即他拿出了一枚珠子,遞給了白袍青年。
“舉手之勞。”
白浮生也不矯情,收下了這枚承載著部分水運的龍珠。
比起蛟龍的身軀,這枚珠子才是真正的寶物,若是煉化,往後遇到大江大澤,便會受到一定加持,若是有人供奉,更是能學那山水神靈,吸食香火,鑄就金身。
當然,就算留在手裡,將來要是遇到什麽有趣的人,也是一件拿得出手的物件。
至於這珠子背後的因果,白浮生也不是沒有想法,這也是他留下那條鯉魚的原因。
直到那枚珠子被白浮生收起,旁邊的鯉魚精才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她嘴唇一咬,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眼婆娑地看著白浮生:
“老爺,你饒了我吧!小鯉只是從小被迫跟著那條蛟龍,從來都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吃過人啊!”
“你那公子是哪裡的水族?”白浮生沒有理會小鯉的話,只是好奇地問道。
“回老爺,那蛟龍是瀾滄江的。原本跟小鯉一樣,只是一條鯉魚,後來有一日他在江中吞下了不知從哪裡來的水精,平白得了一樁機緣,越過了那道龍門,才被瀾滄江蛟龍一脈看上,收做了義子。”
小鯉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偷偷觀察著眼前之人的神色,生怕哪裡說錯了話,就會被隨斬殺。
“不用擔心,在解決這件事情之前,你不用死。”
“那之後呢?”
小鯉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卻在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愚蠢,又連忙俯首在地,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白浮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女人為何如此戰戰兢兢,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吐出了三個字,
“不知道。”
“謝老爺開恩!”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聽到自己暫時不會死了,小鯉的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來,不似之前那麽慌張,
“回老爺,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了。”
三個月,也就是說這小蛟龍和瀾滄江一脈的牽扯並不深,甚至可以說是極淺。
那麽這小蛟龍為什麽突然跑到這西北邊境來找那琉璃金身碎片呢?
為了給他那些義父送禮?
“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我們——是鄰居,本來他的法力沒我強的,只是他得了樁機緣。”
話音剛落,小鯉像是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補充道:
“老爺,我跟那蛟龍沒有其他關系的,我還是清白的。”
白浮生古怪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女人,沒有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小鯉抬頭看了眼白浮生,又轉頭瞥了眼不遠處的陳景松和陸離,識趣地退出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那些被控制的修士呢?”陳景松看著只剩下三人的屋子,問道。
“我讓他們走了。”
聞言陳景松點了點頭,說:“也好。對了,白老哥,那蛟龍的肉身可不可以賣給我們?”
說著他便拿出了一塊玉牌,是一件儲物法寶,想來內裡裝著的就是那蛟龍的身軀了。
“那是你們應得的,不過那東西別明目張膽地拿出來用,最好是煉化成法寶,或者製成符籙再用,雖然這小蛟龍跟他們關系不大,但好歹也算是同族,遇到那些心眼小的水族,指不定會有什麽麻煩。”
稍微考慮了一會兒,白浮生還是提醒一下陳景松,今天要是自己不在,就算陳景松還有沒有顯露的底牌,恐怕也要付出點代價,甚至是折損道心,才能度過這一劫。
好在陳景松也並非愚人,朝著白浮生點了點頭,似乎變得更加穩重了。
隨即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各有所思。
白浮生端起新換上來的茶,抿了一口,腦子裡幾條線反覆交錯,有些煩心。
大夏和西夏無疑是要開戰的,來的甚至還是那位據說和當今皇帝情同手足,為大夏立下無數戰功的異姓王林淵。
但偏偏那林淵不似尋常人,一上來就把別人老家的門面扯了個稀碎,還吸引了一大批修士,甚至還有從極南的瀾滄江而來的蛟龍,皆是為了那完全沒有什麽影子的琉璃金身。
連此地的土地都沒見過的琉璃金身,怎麽那麽多人就是一口咬定就是存在呢?
再說雷池劍宗,先前聽陳景松說,雷池劍宗能在雲州站穩腳跟,成為大夏三十六宗之一,乃至整個大夏西北最大的大宗,都離不開大夏朝廷的扶持。
一是為了讓西北大地有一個龍頭,不至於四分五裂,散沙一盤;其二是為了專門針對西夏的修士,也為了此次的大戰,甚至是為了打下西夏之後的布局埋下的暗子。
同時,齊王林淵還是雷池劍宗宗主的女婿,甚至他的女兒林知許還是雷池劍宗的嫡傳弟子。
白浮生感覺這其中有陰謀,而那一百多裡外的白夜城,即是風暴的中心。
而再過一兩天,他們就會抵達白夜城。
篤!篤!篤!
“老爺!”
“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卻不止小鯉一人,還有幾個小廝,端著菜肴和酒杯。
“老爺,掌櫃的很感激老爺除了那頭惡蛟,我想著老爺還沒有吃飯,就自作主張讓他們準備了些吃食,還請老爺恕罪——這家店的烤羊排是當地一絕。”
說完一句,小鯉就閉上了嘴,只是拿起酒壺,給三人倒酒。
白浮生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小鯉,對方不僅真的就像是自己的侍女一樣,甚至還換了身衣裳,妝容也淡了幾分,比起之前,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些秀麗。
看起來倒是比之前順眼多了。
莫非這鯉魚還有某種洞察人心的神通?
不過白浮生也懶得管她了,把她留在身邊一是一時興起,二才是為了解決今天事情的尾巴,有地頭蛇帶路還是比自己瞎逛效率更高。
倒完了酒,小鯉就熟練地退到了一旁,而白浮生則是抬頭對上了陳景松的眼睛,
“陳老弟,能否看一眼你那把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