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帶著白浮生走了快兩刻鍾,才到了他口中的私產,距離鬧市有一定距離,但也不算偏僻,環境十分安靜。
“全憑王大當家的安排,不知大當家住哪裡呢?”白浮生抱拳道謝。
“我?”
王富貴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思索片刻,最後指向了一個方向,說:
“我們酒莊在雲州城也有分店,也不遠,那邊過去差不多三條街,一到就能聞到酒香,很容易找到,店裡邊平日裡都會我留了一間房,我睡那邊就好。”
“那就不耽擱大當家了,明日有機會的話,一定去照顧照顧大當家的生意。”白浮生笑道。
“哪裡哪裡,都是我該做的。要不是白先生,說不定我們命都沒了。”
兩人相互抱拳,王富貴滿臉笑意,轉身離開了巷子。
看著王富貴消失在巷口,白浮生才轉過身去,手裡掂量著王富貴剛剛才給的鑰匙,又揉了揉小鯉的頭,說:
“走吧。”
“老爺,這位大哥人也好好哦!”
“是挺好的。”
白浮生隨口道,旋轉鑰匙,推開了宅子的大門。
宅子不大,也就一座小樓,外加一個院子,院子裡種著一顆樹,樹旁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邊是一把藤椅——十分尋常的布置。
走進屋內,小鯉先是找到了燭台,點上了燈。
隨著火光亮起,整個屋子的全貌就出現在了白浮生眼前——大堂的布置十分簡單,幾把椅子,一張桌子,正對著的牆邊放著一張供台,供著一尊財神,兩邊放著很多大箱子,看起來這裡更像是倉庫。
往右邊望去,白浮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屋子裡邊堆滿了箱子。出於禮貌,白浮生並沒有關心這些箱子裡是什麽,反正不會和仙家術法有什麽聯系。
左手邊的屋子才是臥室,不過只有一張床,白浮生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委屈小鯉一下,雖然兩人不睡覺都沒什麽問題,但白浮生還是覺得人應該睡覺,就算是修行,也不能放棄睡覺的權利。
小鯉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她對於睡覺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執念,尤其是在學會一個人下五子棋之後。
整個屋子也確實如王富貴所說,時常有人打理,並沒有任何異味。
若不是那什麽執金衛和逃犯在雲州城玩貓抓老鼠的遊戲,白浮生還真有點想在雲州城待上一段時間。
等小鯉簡單收拾完了床鋪,出來找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喝酒的白浮生時,有人敲響了大門。
小鯉上前開門,卻發現是一個女人,手裡端著一張木案,上邊擺著許多碟子。
“這麽快?”
白浮生有些詫異,距離王富貴離開,也不過一刻鍾,居然能這麽快就送來。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雲煙閣的掌櫃的是山上神仙,他做了一種往來交流可以使用傳訊符節,只需要購買這種符節,寫下菜品和地址,放入符節之內,然後按一下符節上的凸起,雲煙閣便能收到訊息了,十分方便。
“不知公子有沒有興趣?現在正值佳節,購買傳訊符節有優惠,只需要十兩銀子,就能買到雲州城獨一無二的傳訊符節。”
女人似乎早已見慣了白浮生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自然而然地開始推銷起來。
白浮生擺了擺手,他怎麽感覺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場景,理智告訴他沒必要。
“好的,這是王富貴王大當家給公子訂的,請慢用。在下就不打擾公子了。”
白浮生看著女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門口,感覺這女人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偏頭看向小鯉,卻見小姑娘根本沒管那女人在說什麽,心思全在那琳琅滿目的菜品之上了。
真有修士願意拋頭露面,甘心在一座酒樓做事,甚至還做出了凡人可以使用的符節?
王富貴身上可是沒有一點靈氣波動的,是徹頭徹尾的凡人。
一般來說,踏上了修行的道路,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大道,不太可能會像凡人一樣經營一座酒樓,還做出這種明顯是為了提高酒樓知名度的東西。
“雲煙閣。”
白浮生思索著這酒樓的名字,忽然有了幾分興趣。
他自己也是修士,也走在人世間,沒想到還有人做得這麽徹底, 好像真的是在全力經營一座酒樓,那位雲煙閣掌櫃的,應該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收起思緒,白浮生又把目光落到了那些已經放到桌上菜,伸手一摸,還冒著熱氣,這恐怕也是那位掌櫃的的手筆。
“吃吧。”白浮生說。
小鯉已經迫不及待了,或許就像是睡覺之於白浮生,吃飯之於小鯉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看著小鯉的模樣,白浮生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種慈祥的笑容。
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一道視線,白浮生抬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一棟高樓的房頂上正有人看著自己,穿著一身夜行衣,手裡還抱著一把黑色長刀。
見白浮生望去,那黑衣人也是一愣,像是沒想到白浮生居然能發現她,隨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一個大半夜到處亂逛亂看的女人,白浮生做出評價。
她在找什麽?她為什麽要跑呢?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白浮生心中疑惑接二連三,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本來打算低調行事,早點通過雲州城,但老天好像不準備讓他就這麽輕易地離開。
搓撚著手裡的竹筷,白浮生輕歎了一聲,不再多想,準備先吃點東西再說。
一轉頭,卻發現小鯉正抬著頭看自己,嘴角還沾著沒舔乾淨的醬料,只見她怯生生地說道:
“老爺,這裡的飯太好吃了,小鯉眼前從來沒吃過,所以吃得有些急了。”
白浮生眨了眨眼,雖然知道小鯉會錯了意,但他說道:
“沒關系,別浪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