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的確沾點那啥。”季淵笑地合不攏嘴,“跟我說說你是怎麽輸的?”
“啥那啥?還能怎麽輸啊?”
“初賽全是我們梁人,一個個的拳腳了得,每一個都比我強。”
“可鄞州那邊就派來一個骨段武者,一個人就把我們二十幾個參賽的打趴下了。”
“這都什麽事啊!”段宏哭啼啼的模樣活像一個找鄰家哥哥哭訴的爹爹打我的小姑娘。
“這不……圈錢嗎?”季淵說道。
“啥?”
“圈錢,圈錢,你懂不?”
“啥意思啊季哥,你整你們齊人詞我聽不懂啊。”
“就是這次武試……如果能夠晉級會怎麽樣?”季淵想了片刻,問道。
“會怎麽樣?不就能獲得入軍得位的機會嗎?”段宏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在齊人隊伍裡,當軍官?”
“對啊。”
“那你不是說都輸了嗎。”
“沒季哥。”段宏搖搖頭,道:“還有一個我們梁人武者,那哥們用牛骨入的武者四段,在那齊人武者面前撐了五招被破例留下了。”
“那齊人武者還說我們梁人一個有本事的也沒有,只有那哥們勉強能入眼,就隨他從軍入篷了。”
“這不就是……”季淵沉思道,“你還是錢沒花到位,到位了的話,那人就是你了。”
“啥啥啥?”
“行了,以你的智商要是能明白,你爹就不用發愁了。”
“季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我留下了多少銀子!”段宏神神秘秘地從胸包中拿出一袋銀條,在其中赫然還留著一根小金魚。
“我是真繃不住……”季淵無語道:“這錢哪來的?”
“我爹給我的路費啊。”段宏一本正經地說道:“還說讓我多交點報名費,可報名就需要五十兩銀子啊哈哈哈我又不傻,剩下這錢咱哥倆不能瀟灑一陣了啊!”
“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你怎麽罵我?”
“呦呵,聽出來了。”
“走吧季哥,勾欄聽曲,快活一番!”
“你這腿?”季淵擔憂道。
段宏跳起來蹦躂兩下,笑道:“怎麽說我也是個三段武者,也就是皮疼,不耽誤正事。”
“走!”
二人順著東城直入南院區,在紅園門口停了下來。
還沒入夜,紅園門口就站滿了人,老鴇子捏著嗓子攬客,勾欄女則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個個身經百戰,此刻卻秀媚的像還沒出嫁的姑娘。
“呦呵王公子這邊請!”
老鴇子剛招呼完客人,就看到段宏邁著王八步走來,她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厭惡,隨後悄然散去。
段宏雖沒注意,可季淵盡收眼底,他不動神色的和段宏在老鴇和姑娘們的嬌呼中進入紅園。
“季哥還是老樣子?”
季淵點頭,目送段宏摟著一位姑娘就上了二樓,自己則坐在一樓正廳,正是聽曲的地方。
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扮演活純功,季淵不由得咽了口唾液。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了,整整五年,他從未親近過女子。
他一個二十來歲的板正青年,除了工作讓人嫌棄點,卻是被系統所迫。血氣方剛,武道有成,還有點小錢,長得還儀表堂堂,性取向也完全沒有問題,你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沒錯,你肯定知道,因為你也是這樣一年年熬過來的!
可季淵沒得選。
如若破身,他這一身童子功的修為就要散盡,雖說不會變成廢人,可後天功夫也會掉段,陽氣外泄,證得不了無漏之體,自然也就成就不了後天宗師。
但,季淵現在已經是先天武者了,依靠天地靈氣修煉的他,本不需要再去修行後天功夫。
可季淵是一個取巧者,一個跳過天地桎梏,成就的先天武者,他想要升階,只能依靠遺願任務獲得轉靈丹來增強自身實力。
那遺願任務季淵做起來就頭疼,成為先天武者完全是意外,他不可能為了一時之歡,而放棄了無漏之體將來可登宗師的機會。
他可乾不了撿芝麻丟西瓜的事。
只有自身變強,才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現在的隱忍只是暫時。
作為一個嘗試過男歡女愛的正常男性,季淵忍耐地很辛苦,但這苦絕對是他往上爬的動力之一,也是老爺子對他的保護。
台上出來了五名穿著暴露的年輕舞者珊珊起舞,嫵媚俏皮地動作使在場來賓的目光肆意打量著。
在一曲過後,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古典美人挎著琴走了出來,她在舞台上婉約而坐,指尖流轉於古琴的琴弦之上。
她面容姣好,眉目之間流露出一種淡雅的風情,氣質豔麗而不失端莊,彈奏古琴時的專注與投入,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
“玖三,遺願:替春秀姑娘贖身。”
在面板上,季淵打量著任務,又看了看自己的儲物袋。
“你小子可真敢想啊……這可是頭牌啊……光贖金就得一千兩銀子……我上哪整怎麽多錢去……”
一曲舞罷,春秀姑娘欠身行李,在幾位舞女的陪伴下悄然撤離舞台,全然不顧台下人的不舍。
舞曲結束後,余下的節目令季淵不忍直視,好在段宏不知是體虛還是不想讓自己的知心好友就等,帶著兩位熟絡的姑娘來到大廳,要了一桌子酒菜,四人喝酒聊天,轉眼間天就黑了下來。
季淵付錢,架著喝多了正在說胡話的段宏就往屋外走。
“季哥!嗝!”
“我一定要成為入流高手!”
“我一定……我一定要讓我爹刮目相看!”
“我一定要那老東西吹一次笙!”
就在季淵連連叫好使,在昏暗的巷口,他看到有人正架著一個姑娘往馬車上運送,老鴇也出門送別道:“這丫頭啊,跟了您,可是好福氣啊!馬公子!”
“行了,下次有這樣的雛,直接給少爺我送來就行。”
“你放心大膽的帶來,我絕不強逼她們入我馬府,咱可是正兒八經的黃宗氏,絕不逼迫!”
“好好!好說!馬公子您慢走!”
一陣聲音傳來,讓季淵聽得直犯惡心。
紅園的殘酷這一年來他也知道一些內幕。
朝廷允許紅園存在,並且鼓勵紅園這樣的地方向民間‘迎娶’良家女子,甚至有不少牙婆子以給官老爺買妾的名義,購買貧家女子充娼。
不願待客的紅園女子則會被強行灌入迷藥,供前來消費的客人采摘,而剛才發生的一幕,就是官老爺買妾的行徑。
薄命妓子薄幸郎,憐人墨客恥贖身。
有許多官老爺和文官墨客憐惜紅園女子,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家裡的妻子只是生育工具與仆人,只有這些懂得詩歌琴花,又嬌羞有趣的紅園女子交往,才算不負此生。
只可惜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真的會為一寄子贖身,即便是贖了身,也不過是在家裡多了一個工具,隨時可以送給好友娛樂,至於收為妾室,只是空口來的白話,算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