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的後面仍舊是初期修為,且後面的數字也分毫未動。
“不知道那大熊妹能不能成事……”
“我要不要去幫襯一下?”
季淵思索片刻,“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強行干涉,不符合老爺子的處世之道。”
他歎了口氣,將室內的窗戶打開通風,鎖緊屋門就離開了家。
再次來到地牢,季淵利索的收斂了一具屍身。
是一個梁人男子,因為保護自己的菜農媳婦被劉洪濤的下屬毆打後送入地牢,在這裡不堪折磨白白丟掉了性命。
“遺願:殺死劉洪濤。”
“我躲他都來不及……還殺他……天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先天高手……”
他曾在鄞州看到過先天高手出手,那毀天滅地的余波至今心有余悸。
而以他現在的實力遠遠比不上別人,身為一個取巧者,季淵慌的很。
老宋頭賭氣不在,季淵只能自己將草席抬到車子上,猶豫片刻還是拉到了亂墳崗,廢了老大功夫挖坑埋人,季淵瞬間決定自己要去找老宋頭。
畢竟有可能要去天牢任職,那麽還是有必要去慰問一下老宋頭。
他倆搭檔了怎麽久,老宋頭從一個頹廢的老廢物變成現在這樣貪財好色的人,自己也脫不了關系。
畢竟是自家老爺子的朋友,怎麽也不能得罪死了。
之前他礙於老爺子臨走前的教誨,一直約束他不能對普通人動手,可如今修為突破先天,想當祖國人的想法迅速佔領了高低。
“老爺子現在不出所料肯定也是先天……苟馹的,要是等他回來不給我吊起來打……”
當年他被老爺子從河裡撈出來,老爺子一邊給自己探脈,一邊歎氣的場景讓他一想起來就有些後怕。
畢竟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底。
自此老爺子就診斷他這輩子也無法習武,想要強身壯體,就必須修行童子功。
當他完成第一次十個遺願後,季淵這具被老爺子判定為根骨不適合習武的身體被面板強化,直接晉升為一段武者。
“之前成為武者老爺子就比較好奇……現在我也是先天了,老爺子不會給我做切片吧?”
時值正午,季淵來到了棚戶區深處,不同於外圍區域的茅屋和木棚,狹窄的巷道彎彎曲曲,仿佛迷宮一般,兩旁是破舊的木屋和磚房,牆壁上的漆早已剝落,露出了歲月的痕跡。
屋頂的瓦片參差不齊,有的地方隻用幾塊木板草草覆蓋,似乎一陣風吹過都可能掀起一片風雨。
突然,一陣哭聲傳來,季淵眉頭一皺,朝著哭聲的地方走去。
模樣頹廢的中年漢子,正抱著一個滿臉血跡的女子跪在地上哀嚎大哭,“月兒啊!月兒!”
“老爺子這是怎麽了?”季淵逮住一個熟悉的老頭子問道。
“哎,季小哥啊。”那老爺子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一臉愁容,道:“鄭家那姑娘……哎……”
季淵向人群望去,從茅屋裡面走出一名青年,大概不到三十,臉黃消瘦,胡子拉碴,衝出來的那一刻,他看到中年漢子正懷抱著少女,眼一下子就紅了,跪倒在漢子面前哀聲痛哭。
“月兒!”那青年看著死去的女子,臉上也流露出悲傷的表情,哽咽道:“月兒……月兒……你為什麽當真啊?我那都是氣話啊月!”
“你這個畜生!”旁邊一個穿著綠袍的青年一下子將他打翻在地,舉起拳頭就要打。
“鄭哲!”
人群逐漸散開,一位穿著長袍拄著拐杖的老者走了出來,他輕緩地來到雙目無神的漢子面前,看著因為撞牆而死的女子,歎息道:“雲月這姑娘……哎……”
“烈啊,現在當緊的還是找人給雲月理理容,一個大姑娘家,就怎麽下去,也不好看。”
“這姑娘,就是隨你了……”
“袁老!要不是這狗東西亂傳我妹的閑話,我妹又怎麽能自尋短見?”那綠衫青年氣不過,扔想打趴在地上的男子。
“夠了鄭哲!”
被稱之為袁老的長者再次製止道。
“袁老!我也沒想到月會自尋短見啊!”哪男子看到有人為自己撐腰,立刻站起身來說道:“雲月明明和我自小一起長大,還訂了娃娃親,卻做出這檔子勾當,我只是氣不過說了她幾句,可我真沒有……”
“行了。”袁老敲了敲拐杖,“這事不怨你,要怪,就怪這姑娘選錯路了吧……“
“烈,去尋你婆娘和雲月洗洗臉,走的時候也好乾淨一點……”
“咱們梁人已經讓他們看夠了笑話,派人去那馬府上通報一聲吧,別再讓齊人闖進咱窩棚了……”
話罷,老者就拄著拐杖遠去。
待袁老走後,鄭哲將鄭雲月的屍身放到草席之中,看著沉默寡言的鄭烈,道:
“阿大,我就是不信小妹是那樣的人……“
“小妹怎麽可能在紅園勾搭上馬府呢?”
“你不信?你小妹就是被馬府的人送了回來,身子也破了,你信不信的又如何?”鄭烈心如死灰道:“我一手養大的姑娘啊!就怎麽讓齊人糟蹋了!”
“去找你阿瑪,把月兒……”
不等鄭烈說完,季淵上前露臉,道:
“烈叔。”
鄭烈抬起頭看向季淵,在看清對方的臉後,他長歎一口氣,道:“季小哥……本來以為我家最先走的人是我……”
“可沒想到在我阿大死後,最先要麻煩你的……竟是我姑娘……”
季淵擺擺手,道:“這談不上麻煩,交給我吧烈叔。”
眾人將草席抬進茅屋, 然後全部退了出來,在季淵拉開草席後,又聽到一陣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月兒啊!我的姑娘!阿瑪不是要趕你走啊!“
“人都死了。”季淵冷眼漠視。
“再說這些有用什麽用呢?”
昨晚在紅園的一幕湧上心頭,他又想起張韶的慘樣,低頭歎了一聲:
“有時候,不得不認命……”
就想袁老說的那樣,路是鄭雲月自己選的,她天真的認為能夠攀上高枝,可人家隻拿她當做一夜消遣,落得如此下場雖然同情,可他不會可憐對方。
他將手貼在眼前女子的額頭上。
“死亡確認。”
“鄭雲月,女,二十三歲,顱骨破裂而亡。”
“遺願:殺死負心漢馮勤。”
看著面板上的名字,季淵皺起眉頭,心裡的厭惡再次增加。
他理了理鄭雲月的頭髮,道:“都這樣了,你不去怨恨齊人,反而怪自己的訂親對象懦弱嗎?”
“這觸碰到我底線了。”
過了片刻,季淵走出茅屋,看向一臉焦急看著自己的眾人。
“怎麽樣了季小哥?小妹那……”鄭哲急忙問道。
“對不起烈叔,雲月她面部受損嚴重,恕我無能為力。”季淵帶有歉意的看向鄭烈。
鄭烈一想到自己姑娘是活活撞牆而亡,渾身顫栗,氣血湧上心頭,似乎下一刻就奔湧而出。
“但……還有人應該有辦法。”季淵趕忙說道。
“是誰?”鄭哲問。
“老宋頭。”季淵無奈的說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