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的假設在季淵心裡悄然構思。
在結合晏老爺子被毒死,死前遺願則是揭露劉鳳……
想到這裡,季淵回憶起之前在杭州的經歷。
大約兩年前,他跟著老爺子在杭州住過一陣子。
有一戶姓薑的人家裡發生了一起凶殺案,鬧得杭州沸沸揚揚,衙門對此也束手無策,倒是便宜了季淵上前斂屍。
死者是家裡的長子,含恨而終,一把長刀從胸膛貫徹而出,眼裡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他的遺願,則是要讓那背叛自己,奪走自己性命的二弟付出代價。
顯而易見,死者臨終前目睹了殺害自己的凶手。
而動機也一目了然,在這個禮教森嚴的世界裡,家裡的長子普遍能獲得家族的繼承權。處於對權利的渴望,他殺害了死者,並且潛逃離去。
正當他想將死者兄弟抓捕歸案時,一個家仆卻說自己目睹了蒙面人行凶的過程。
最終凶手被逮捕,殺死薑家長子的並不是哪位薑家次子,而是一位武者。
據凶手所言,死者搶了自己即將娶過門媳婦,他因為嫉妒才犯下這等罪行。
而薑家次子則是因為害怕懷疑自身而躲在地窖之中,整日擔驚受怕。
季淵至此就明白。
遺願是死者死前心裡所想的願望,而非事實發生的,殺害晏老爺子的也可能另有其人,只不過因為早逝讓老爺子以為毒害自己的是枕邊人罷了。
但是南疆的毒加上杜飛的長相,以及不顧一切擋在劉鳳身前的樣子。
很難讓人不懷疑二人之間有什麽微妙的關系。
隨著悼念的繼續,晏殊眼裡的仇恨並未減弱。
季淵望著面板上老爺子留下行走江湖的裝備若有所思,在考量後,他趁著晏殊受不了劉鳳的哭聲選擇離開晏家後,快步跟上了對方。
晏殊帶著兩名武者走在街上,季淵緊隨其後,在路過一個轉彎處兩者碰面。
“晏殊小姐……”他攔住三人。
晏殊身後的武者前壓,一把抓住季淵的肩膀就想將他推開。
季淵紋絲不動,武者見狀也不在內收氣血,三段練筋的氣息迸發出來,兩手同時用力。
可季淵仍舊紋絲未動,反而一手倒扣在武者的肘關節,使出一擊擒拿技,就將對方緊緊的鎖在腳下。
看到同伴吃癟,另一位武者出拳,被季淵輕松躲過,拖拉著腳下的壯漢,右手再次使出擒拿技將兩者一起鎖住。
“晏殊小姐,我沒有惡意。”他鎖著兩人的胳膊,出聲安撫道。
晏殊本想轉頭逃跑,在聽到季淵的話後停下了腳步,面露恐懼,膽戰心驚地說道:“這位大人……”
“關於老爺子的死,鄙人有一些獨特的見解。”季淵松開了兩名護衛,從荷包裝模作樣的取出面板內存放的銀針,將帶有紫色液體的針頭拿給晏殊看。
“這是一種很少見的毒藥,無色無味,平日裡只需一滴,無論是滴入飯菜還是酒水之中,不出三月就會暴斃而亡。”
晏殊仔細端詳著季淵手中的銀針,有些害怕道:“您……您想要我殺誰?”
“我……”
“不是說長得漂亮的女人一般都挺聰明的嗎。”
“怎麽一個比一個笨……”
季淵在內心吐槽道,隨後開口:“這毒來自於南方蠻族,生產於巫蠱之道,不知晏殊小姐對此有什麽見解呢?”
“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恐怕幫不上大人的忙……”晏殊連忙擺手拒絕。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爹就是因為這毒死的!”季淵惱怒道。
“什麽?”晏殊大為震驚,出聲問道:“這毒……是你?是你下的?你為什麽要殺害我爹爹?”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有一個!”季淵氣不過,一個腦瓜崩就彈了過去。
晏殊吃痛,小珍珠都開始嘩嘩往下淌。
“再給你提個醒,你家那個家丁和你姨娘的關系不一般,而那個家丁的長相你不覺得有點南方蠻族的味道嗎。”
“他倆真的是兄妹嗎?”
隨著季淵一個個問題拋出,這胸大無腦的女人才反應過來,捂著嘴巴,吃驚道:“大人……您是說,那杜飛和劉鳳是奸夫淫婦……是他們殺害了我爹爹?”
“我可沒說。”季淵本想戲弄一下對方,但考慮到晏殊的智商,還是開口道:“我勸你找人來驗毒,然後再找人查證兩人是否是血親,我想判斷完這兩點,在搜尋一下他們的房間,最後在嚴打一番,必定會有結果。”
晏殊思考了一下,然後蹲下身行了個禮,道:“謝謝大人!我這就派人將這對狗男女抓起來!”
季淵又一個腦瓜崩彈了過去,“你是不是蠢,就你這倆跟班可能還打不過杜飛一個, 暗地裡進行,想辦法讓你哥哥知道這件事……”
季淵又是講解,又是出謀劃策,最終在晏殊的感謝聲中,他聽到自己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感謝恩公指點!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叫我紅領巾!”
轉身,季淵消失在巷口。
而晏殊捂著額頭,呆呆地看向季淵消失的身影,一時間竟愣了神。
…………
“你小子!”
剛走出巷子口,就看到混在人群裡的老宋頭驟然現身。
“好你個季小子,竟敢把爺爺我扔到樹林裡一晚上,你不知道我差點被狼啃了嗎?賠錢!我告訴你這次沒五十枚銅板,沒完沒了了!”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此刻正扭曲著,顯得異常憤怒。
“王老爺子攤上你這個徒弟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滾犢子。”季淵冷聲道。
“你小子早晚遭報應!”老宋頭惡狠狠地周罵道,背靠老爺子,他也算是有恃無恐,他知道季淵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下死手,“生意全讓你搶了!我們都快餓死了!”
“什麽玩意沒活了?自己攬不到生意還怨我?人家大院子誰讓你個糟老頭子進去?”季淵蔑視道:“還有啊,我進去是去給晏老爺子上香,大戶人家又怎麽可能用我去斂屍呢?”
“我不管!反正你師父臨走前叫我沒錢就來和你要!拿錢!”
瑪德老爺子臨走也不忘給我找麻煩。
季淵沒有搭理發癲的宋老頭,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許對方僭越,可這老東西竟敢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