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與道:“還有一事,還是要請您幫忙。就是,不怎麽好意思開口,可是我就算是捏著大腿也要說。就是關於收服了龔的舊部,還需要證明,確認我可以當上主人,就是一個建立威信,一個我實力的證明。我想您既然做了這個好人,不妨好人做到底,這個事也一並解決了吧!”他又想起來似的,重複方才動作拍了一邊的同伴,這人看此時機差不多了,將要過了正午,再囉嗦下去也沒什麽用,總之要說的事也沒有了。是時候要結束了。
他接著介紹起了一邊同伴,道:“這位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收服龔的下屬全靠了他的支援,這人練了一手好弓,殺人與百步之外。我看您也是玩這個的,今天正好可以試一試。”
錦道:“你這麽想我覺得很遺憾。對那人是這樣,對你也是一樣。”
單與道:“這話怎麽解?”
錦指著單與,講出自己無有醞釀的話語,她道:“先說說你吧!對你來說既然知道是我殺了龔,又為了一些無聊的,又虛無的東西,接下來還回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後來你口中的那些全都無法享受,這不是遺憾嗎?對那人,和我無有愁怨被你拉過來當槍使的無辜角色,也要死在此地,這不也是遺憾嗎?最重要的是我。上次只是為了龔,不在榜上的人走了也就算了,居然還回來了。不單回來了,又帶了一個送死的回來,逼著讓我做著白白浪費力氣還沒有錢拿的多余事情。導致我肚子裡難受的感覺又要持續折磨我,最重要的就是這點。差點讓我保持不住露出難堪的表情。”錦說完了,這麽一段對白從她嘴裡逃出的時候,前面所述內容幾乎忘光了,她又利用到了特殊遺忘才能。她常常自主性忘記那些不利於自己心情舒暢的部分。
話說回來,前面字詞脫口後,錦那個難受的感覺也得到了一些舒緩。這個結果反而有了益處,她又能保持外邊危險的冷酷感覺了,後一方對此事也有了別樣的看法。之前飲食規律時一方可從未見到過錦有如此失態的,他此前還認為這個所有女子都會有的狂躁感覺,絕對不會出現在錦生理上,有這個結論他也把錦和一般女性區別開了。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錦與一般女子一樣,也是個會生氣的女人。一方又往腦袋裡那個小本上添上了這個。他又更了解錦了,可是他與錦的距離卻不會更近。
對面單與也不會對她的意見表示內疚歉意,要是後來的事成了他就更不會說什麽了,他說道:“既然如此難受不如就早點上路吧!”之後他覺得,這句話也可以看做是一個信號,至少那個少言的同夥是會這樣想的。
他邊上的同伴就是只知道動手兩字一樣,左手取來肩上長弓,右手在箭筒捏住枝箭矢,往上搭上弓弦,箭頭由上往下對準了錦。那人也抽出腰間短刀。
錦握住銀色彈丸,在手裡感覺那個鐵質地特有的光滑摩挲的感覺,總覺得手上就像是在捏住一撮泥土一樣的錯覺,後來她就放在好像砂紙似的摩挲皮兜內裡,刺激皮膚,食指拇指捏住。臨對敵,她舉起這把新買的弓,捏住皮兜往後拽,由於沒有箭頭作為照門,所以她將握住弓把的食指伸出來用,當作是準星。這把弓有了準星就能如她所願的隨意調整方向,往左稍稍移動一公分,那個皮兜就和食指站在同一條戰線,接著繼續調整到了她想要的位置。可是錦偏偏不去管一邊瞄準自己的那人,反倒略微調整將食指對準了對面的單與,好似那裡隻存在一人似的。這也是錦的臨敵的計劃。
那個人手裡有能在遠處殺人的武器,錦也有,如果同時舉弓瞄準對方,一邊的同伴就會鑽下次換彈丸的空子,那可就危險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將箭頭指向一邊的同伴,刺激一下和自己有一樣家夥的人,讓他一邊看著自己一邊還要顧著同伴,這樣他的箭頭一定會是想著抵消射向同伴的彈丸。這也有危險。這個計策只有用在兩人情誼深厚的情況才會出現的勝機,倘若彈丸射出去,對面依然要射死自己,那個時候錦就算是幸運躲過要害部位,還是有損傷的幾率,那人的勝機就不少了。錦選擇了後者,對面那人也移動箭頭對準了錦的弓弦。
那人悄悄吐口氣,盡量不要讓別人瞧見上升的水汽。看到對面的架勢,他心裡就要翻江倒海很難平靜,這人倒是和錦想的一樣,和單與有情誼,他認為錦的彈丸不能有任何損傷同伴的機會,他還要靠那人的計策得到更多的好處。就是這樣想法,這個沒有展露名字的高大家夥注視著錦,生怕她動手了之後自己還呆在那裡為及時反應沒有動作。這人不單看著同伴還要嚴防她突然調轉方向,傷害自己。為了這個他必須動用全身的知覺。
錦就這樣不動手,也不放下弓,對面那人動作完全處於被動,也不能輕易動手。又是一陣重複性的沉默。
僵持不下就必須有人打破僵持,單與又看了眼太陽,他雖然是太陽方向,眼睛時刻也不敢離開錦,這個當然不是他自己要去看。在這會稍微一瞬就能分出生死的囧況下,他是故意要錦看到他的動作。後來他邊回頭邊和錦說道:“看來咱們愉快的和諧時光還要延長不少。”這人為了告訴錦,時間不早了,為了讓錦心裡急躁,才會在這個時候出此計策。
錦依然拉弓,她道:“不對,很快就能出結果的。”她說話,食指還是對準單與。
單與又看了看錦後面,在她背後的是一方,他正躲在柱子背面,探出自己的腦袋等著接下來的結果,一方柔弱的軀體,單與知道他,他也瞧見了一方墜馬,他道:“你不是想要等背後的同伴協助吧!可是你的同伴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武力的人。所以為什麽不松手,早點開始下一輪,又或者結束掉,不好嗎?”起先他以為錦會留有後手,可是想到一方柔弱的軀體,他怎麽也不能是個武力過人的家夥,如果不是他那可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那就是錦在故意拖時間。現在的狀況也確實給了他這個錯覺,那他這次可就要堅信錦是無計策了,勝利女神終將脫去外衣對著自己諂媚。
錦在他們是視線下做了大膽的動作,她松開了捏住的皮兜,彈丸又自然滾去掌心,她接著確認之前泥土樣的感覺,在手心擠壓待到滿意後,錦把那彈丸又放回皮兜,重複上次動作食指瞄準對面的單與,她道:“你的建議不錯,我確實是要結束的。”她感覺到了其中微妙的神秘所在,第一次摸到時就有這個疑問,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對她是否有利,就算是對自己沒有好處那也沒有什麽辦法了。她這就要動手了。
張開的手臂,往後和地面平行的皮兜,她不是把這些做完才動的手。她把這個過程縮減了。在前臂還是彎曲,皮兜還未成直線,在那兩人等著她完成最後張開動作前一秒。她松了後手,彈丸被磨砂的皮兜摩擦,好似千載難逢的彗星一樣,帶著一條紅色的尾巴,以亞音速射去了單與他腦袋的方向。他的同伴眼睛就沒在錦那裡離開過。
可是人也有失誤的時候,現在就要說說他,在方才錦放開架勢的時候,他想到了對面收了姿勢也許是要調整休息,他索性也收了箭矢活動長時間僵持後僵硬的手臂,錦也是看到了他要打他個措手不及。彈丸射出後,他果然焦急搭上箭矢,眼睛看著那彈丸軌跡,他瞄準消去尾巴最前面主要部分,就是產生紅色尾巴的源頭,稍前一點他松開後手。
距離單與七尺,那箭矢叮地一聲,也確實攔了下來,不過這還沒有結束。彈丸沒有被他的箭矢擠去其他的軌道。叮地聲音後面又接上了一聲爆竹聲,那顆彈丸在他的箭矢攔截下四分五裂,像是噴射煙花一樣扔掉借助自己燃燒的廢棄碎片,那個單與距離最近。幾個帶著方才一樣的尾巴,借著爆炸的衝勁,閃過了所有人的視線。其中兩塊碎屑刺進了他的眼睛,他的同伴也被較近的衝擊掀倒了,待他自地上爬起來這一定會是他最後悔的事。
錦是那個的主人,在彈丸脫手後產生的紅色尾巴那裡她想到了這個,箭矢接觸之後有了防范,只要躲在衝擊范圍之外就不會被波及到。她在遠處,看了一邊因為灼燒失去痛覺在地上打滾的單與,另一個還趴著地上,現在未起顯然是沒有回復意識。
沒有人能聽到她講話,這個時間讓她覺得爽快,錦左手反轉弓弦,湊近自己的嘴唇,她在那個弓把上吻下,後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這個家夥的神奇之處,我確實感受到了。”她在對這個表示感謝,也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是想到了這個,做了這個動作,接著繼續等著。等著那個趴在地上手臂像是兩根琵琶弦似的,被人撩撥,還要艱難支撐龐大身軀,錦在邊上看的都為他擔憂,她想到那兩個手臂會哢嚓一下斷掉了,之後就不能利用來消磨掉被這個新奇玩意勾起的興趣。她還想在那人身體上實驗一下新玩具的效果。
好在,那人終於不負錦的期望,支撐身體使勁晃晃腦袋,蕩起了臉頰一邊的黃土,像是海面似的起了陣陣微波,那邊還有圍觀的人,他們見到這個過程都是心裡有了結果。那人立起來身體,也不像是顆筆直的棕樹,現在倒是一隻直立起來的牛,由於肚子太大外面看來彎腰駝背,那整個皮膚都耷拉在地上了。他待到眼裡重影回復成單一的人像,首先去看一邊的單與,單與蜷縮一邊沒有動作,他又轉回視線,錦還在那裡,也沒有拉弓射他的打算。這個人起了別樣的念頭。
他被方才那個衝擊擾亂了思維,這個模式的思維是那個症狀沒錯了,他似乎想到了這個時候錦還未擺上架勢他能射死錦。所以他拿起了起了自己的弓,用酸痛的手臂將弓拉開一半,搭上箭矢瞄準的自然就是錦項上的腦袋。準備動作之後,他松了手,錦也沒有閃躲,她知道那箭矢一定扎不到自己的。那箭矢確實如所想。像是個在未有鍛煉的瘦弱軀體用雙細勾似的手指,盡力往遠處扔出去一個橢圓的鉛球。結果在半途就沒了後勁,箭頭較重自然是前面先失去方向,沒有扎到錦,就扎在腳邊五公分處。箭矢行動之前,早就有了結果。
錦看住那個弓弦的幅度,腦袋裡描繪那個箭矢在透明的畫布上面斜斜畫出的弧線,在它還未抵達目標她的視線就在那裡等著。扎在腳下後來再回過頭去上那人的視線,用這個動作,對面看像就是在嘲笑自己一樣,可是錦不是這樣想的,他是在催促那人接著動手。她這種臨對敵的判斷也是不可少的。
對面那人一擊不中就要搭上第二箭,可是因為疲勞還是什麽緊張,他的重影又開始了,對面的錦變成了兩個人,這人松手先去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沒有效果。對面還是兩個錦。他用眉毛死死壓住眼睛,一隻眼睛眯縫一線,一隻眼睛瞪的渾圓,亮出圍剿瞳孔要塞的紅絲網,結果還是沒用。錦依然沒變。他索性直接往箭筒裡取來兩隻箭矢,將弓變化為橫向的,搭上箭矢,像是戰場上的連弩一樣可以射中多個目標,不過現在這個力度還是準頭都要遜色前者。那人分別瞄準的沒有別人當然就是兩個影子,這是他視線問題。錦那裡可是一人。
錦,她還是就這樣站在那個位置,沒有準備閃躲的預備姿勢,倒是開始說話了,她道:“看起來你已經不能很好的運動了,那接下來不就和射真正的標靶一樣,這種無聊又浪費的事情還不如不做。不過還是算了,你都成這樣了按那個單與說的,你也是要被他們攆走的。想到你拖著殘破的身子,在街上乞討的生活,雖然無聊可是我還是幫你一吧!讓你這個本來該戰死的人不受世界的加害。”她看這個人將要到了極限,若是接著後續的玩弄,更會浪費時間,那個感覺一定又重複,不過還有個原因。錦看此人狼狽模樣想到此人和自己一樣只是個為錢出賣身體的打手而已。她仿佛看到了往後自己狼狽結局,她就更不能放過他了。她要結束腦中悲慘的未來的幻影。
對面那人肯定不回答,他調整方向箭矢搭在弓把,箭羽交在一處呈一個V形,他要準備做最後的困獸之鬥。即使眼睛的問題有影響,也要射出這最後的箭矢,這或許就是求生**,又是別的什麽最後的榮耀。總之這人下了決心,松開了捏住箭羽的手指。錦在他動手後開始舉弓。
她已不想接著實驗這個新玩具的奇妙了,這種機會以後多的是,或許一會就會再來。
錦捏住皮兜還一邊關注箭矢運動軌跡,她還是站在那裡等著箭矢。箭矢在運動方才就有後勁不足,這次也一樣,跑在前面的那枝箭矢又是在主人和敵人之間加了條運動虛線,箭頭就扎在錦腳尖兩弓分處,後面那枝還要遠點,人最後絕技結束了。錦也動手了,她在那人動手後當先箭矢扎在腳前,捏住皮兜往後拽,瞧著後枝箭矢落地,她松開右手彈丸脫手。彈丸帶著紅色尾巴要往那人腦袋中間落腳。可是它的力度過大,反而穿過了他的後腦,在兩排積木中間街道,往後延長,最後完全消失了。這些都從那人被灼燒的皮膚中間凸起的圓孔裡看見的。
錦放松持弓的手臂,等著一方過來取走弓,通常這個時候也用不著回頭,錦知道一方一直在關注這個過程,一方不用錦的召喚自覺性的行動,走去錦那裡,在一方接近的過程,她又用到了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次終於結束了,也終於擺脫了淒慘畫面。”她害怕方才那人構成的淒慘畫面,才會射他,如果不是或許那人還會留下條性命。一方在她手裡取走了弓。
這個小家夥還要去做一件事,就是去計算一下這兩人的價值,一方這次沒有經過錦的命令自作主張,他複刻上午行動將將往前走兩步,一方以為錦會讓他做的,可是後面錦製止了他,她道:“不用走了。那兩人不在榜上用不著去管了,把馬牽來去吃東西吧!這才要是要緊事。”錦先往客棧方向走去,待會一方會料理好這裡的所有的,錦覺得沒什麽事後就要首先解決肚子的問題。她對這些事情很信任一方。
一方說不出其他的字,就說道:“是”他這個舉動可不是疏忽的,一方了解錦的行動,也一直都在一邊關注,怎麽可能會有疏忽。一方是在結束最後某個瞬間,錦所展露的姿態,遺憾的是他只能看到背影,不過也夠了。一方看到了那個,也看到了錦心裡的短暫傷痕,方才他想了個小把戲,讓錦的思維轉移,這樣不單可以讓錦注意到自己,還能從語氣用字方面摳出當時的心理。可惜錦似乎不在意,一方的小聰明就用不上了。他也跟在後面去了客棧。
街道一邊看熱鬧的沒了熱鬧看,自然就全都回到自己的閑聊裡,不過其中還有一個人不是為了熱鬧來的,這人在矛盾開始再到過程結束,一直都在關注錦。這人是個棕色皮膚的女子。
個子不太高,大眼睛瓜子臉,還穿著一件大紅圓領袍子。不知道她是喜歡還是怎麽,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皮膚對那件紅袍子做出的反抗。這件衣服確實和她不太搭配。
她坐在客棧靠窗位置,手托住腮幫子,眼睛隨著錦行動,錦就在往她的方向行走,後面是牽著馬的一方,前面的錦步子比著一方要快先進了客棧,後面一方還要安頓下馬的草料等問題,晚些進門,那裡的小鬼和馬只是如此看起來做不出其他什麽,她覺得就這樣可以暫時放心,這個小鬼遲早回去方才那個女子那裡,所以她先不用特意關注,她把視線調回客棧裡面,那裡錦已經找到了位置。從窗戶邊上她的視線線范圍來看,她和錦的距離不遠,錦在她的另一邊就是左手邊,那邊也有窗子,錦就在那。中間隔了張桌子的距離,從前開始數來總共只有六張桌子就是這家所有的家底了,也是這個城鎮唯一一家。後面一方也進了門。
如這人所想的一方果然去了那個女子那裡,去她身邊侍候,和她交流後去向店小二說了什麽,在店裡一定就是餐點的事。
這人在這個淒涼角落裡,自說道:“又來了麻煩的人,唉!又要用費上不少力氣了。貝這個老家夥真是多災難呀!”這個聲音像是在心裡發出的,沒有人能聽得到。
先不管這兩人是做什麽的。她覺得在這個時間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在貝大爺將要做大事件的時間來此,這麽張揚的動手殺人,像是外鄉人的作風這倒是可以原諒,可是如若與晚上事件有關聯,那這女子對錦的態度可就要慎重點了。要知道就算是打扮的再像過路人,如果在緊要關頭突然插手,又或是被別人收買,在她那裡這都對晚上不利的因素。更不利於她的行動。一方在和那個店小二說話,光是呆在這裡盯著她看,可是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這人知道該怎麽做,只有和她面對面交流一番才是有用的,她決定這麽做。
這就是這個女子“鳶”注意錦的原因。她也對錦這個時間來到感到苦惱。
一方還站在錦身邊。店小二在介紹本店的招牌菜,一方原來是坐在凳子上,後來店小二迎上出於禮貌他專門站起來和他說話。錦,她是不會對那人講話的,這些瑣碎小事她知道一方會弄好的,而且她也討厭和這樣成年男子交流,她甚至不要去看到他,這個時候就該交給一方照料。
一方常做此事,在和那些人打交道之後,他就能進一步對那些人心理的了解更多點,同時他心裡也有了矛盾。跟同一個人交流後他發現,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相似的性格,比方昨天遇到一個小偷,他的性格謹慎,今天見到一個儒士他的性格也有相似的謹慎。總之他就會把今天遇到的人和之前的人相比較下得到了這個結論,所有人都一樣,根本沒有所謂的個性,連基本的不同點都不存在。一方的矛盾就在其中。
他不要成為那樣沒有個性的人,也不想和現在這個彎曲眉毛的小二站在同樣的色鬼立場。那個小二正彎曲眉毛和一方講話,一邊還去斜睨錦,也不知他看的是什麽。一方對他感到害怕,更對自己的以後有著未知的怒火。他憎恨這些不堪的惡鬼。
店小二講了沒幾道菜,這本來是個小地方只有本地家常菜,也算是湊合,一方有前面錦的命令,他可以自由選他愛吃的菜,可惜這裡沒有一方要的菜,他只能在方才幾道菜裡挑幾樣了。一方和小二道:“麻煩,方才的酸菜魚,糖醋排骨,還有東坡肉,一樣各兩份,再有二斤米酒,兩碗米飯。就這些了。”一方有個好習慣,他從不挑食。
他認為食物只要能吃飽就行,多了也吃不完,反而還浪費糧食。店小二拍拍肩上斑馬似的抹布,記下菜品去給後廚匯報。
將過了正午,吃飯的也少了,一方要的東西上的就快。還是方才那個小二擺上的,來回三次,他還要說點什麽,用手指像是清點帳單似的在幾個盤子上面點過一遍,後來才說道:“客人的,酸菜魚,糖醋排骨,東坡肉,一樣各兩份,再有二斤米酒,兩碗米飯。菜齊了,二位慢用。”後來他把托盤夾在腋下,用斑馬皮拭去額頭的汗水,這才離開去了一邊歇息。店裡這個時間早就沒了人影,哦,還有一個,就是和錦她們一起享受和諧寧靜的鳶。方才過程,就是小二動作,一方的說辭,錦的沉默這些看在鳶眼裡,在她那裡其實是最好的信息。比方說話交易都是由一方動手的,她就能從中觀察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一方就是負責瑣碎的小事,也許是她雇傭的傭人,還是別的什麽,總之有過觀察作出的思考,比著空白人設要好不少。她看到那裡錦開始動筷子。
錦正用筷子戳魚的肚子,一方注意到,心領神會用先用一隻手抓住一隻筷子在魚肚子上壓住,那個筷子倒是起到了硯的作用,固定住魚的身體,後來才是另一隻筷子當是小刀,在魚肚開口圓弧截下這面一半魚身。用筷子夾到錦的碗裡,錦才開始享用,一方得以繼續用餐,可是他一隻眼睛還是注意著錦。
右邊鳶觀察錦,一方的動作,又自說道:“看來是個傭人沒錯了。嗯?這個時間正好,開始動手吧!哼!去看看這位大爺的本事。”錦在用餐,一方也是,她就是看此時正是入場才要去的,在這個時候主要的問題就只有如何才能在陌生人攀談起來。鳶可是不少這種臨時的法子。
她把腿腳讓出桌子,拍拍袖子口就去了錦那裡,她在走錦在她左邊,同樣她方才觀看商品似的視線也吸引到了錦的注意,她重複了鳶方才動作,鳶走一步,她看一眼,那人前行的方向她大致了解了,目標就是這裡。那人先走左穿過當間桌椅再調轉腳步側身先邁左腳,讓後才是將整個身子轉過去,那邊錦就在用方才她的視線,觀察這個往自己方向來的人,鳶還在走。直走到錦的桌邊。
這個時候錦也停住碗筷,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和那人對上視線,就只是看住桌上方才的瓷碗,上面橫著擺放在碗口的筷子,頭上沒有黏上米粒,鳶不等主人,只是這個位置暫時的主人的邀請,她在鄰桌噗的拉過來一把椅子,不用主人講話,很自覺的坐在了錦對面,錦是等她坐穩後,用彎曲成九的食指有節奏的當當敲打桌面,做這個動作前她才正式抬頭觀察眼前這個棕色的女子。
她遇到的怪人多了,像她這種無有緣故,又不和自己相識的人突然來這麽一下,還能是什麽事。她想著一會恐怕又要費上不少力氣,到不如趁現在多歇歇的好。所以她在等著對面的人。
在兩人視線對上後,為了打破自己造成的這個尷尬局面,鳶就要開始講話了。
開始前,鳶先故意端來錦邊上的酒壺,湊上去,像是行家一樣在壺嘴嗅了嗅,後來又傾斜酒壺,往自己在方才位置帶來的小杯裡添滿,酒水將將到了杯口,又舉起小杯子杯口抵住嘴唇,稍微往後仰頭,米酒就進了她的肚子讓後她將所有的東西複歸原位,吧唧吧唧用嘴裡器官回味方才的甘甜,做完以上一系列動作後,她道:“我聽說過這麽一句話。有酒一個人獨享,不去和別人分享的人當數天下第一大罪人,為了閣下的人生安全著想,我是不是該來這討一杯酒喝?”她就是用這個厚臉皮的法子打通兩人之間厚重的山岩,讓中間列車暢通無阻,前面那些就算是不回答也算了,重要的是那人能接住自己的問答,這樣才算是達到了她的首要目的。與那人交談才是第一步。
這個第一步就像是一個專門喜歡挑你在家吃飯時間上門探望的朋友,把人趕走顯得自己小氣,留下來又有要破費的幾率,鳶就是在看錦如此的心理。可是面對陌生人還能行嗎?只要方法得當一定可以的,首先不難想一定是要吸引住那人的興趣。
錦道:“講的有理有據,我知道那杯酒早就到了你的胃了,我就算是不想請你也不行了。我想總不能把你的肚皮劃開,弄出裡面的酒水吧!怎麽想都劃不來,不單浪費時間也沒有錢拿,你就當是我請了算了。”可是錦還沒有上鉤的樣子,只是說了這些而已,既沒有讓她走也沒有說讓她留的意思。她還是要接著動嘴皮子。
她又去端來酒壺給自己的杯子斟滿米酒,有幾粒未篩出去的米粒飄在杯子口邊緣,那個給了她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這次她沒有把酒飲下去。她又和方才一樣湊近酒杯嗅了嗅後她才說道:“說的在理豪爽之言,閣下喝著好酒,可是知道酒的造法。我曾有緣得見過這種米酒的造法,給閣下說說。權當解悶,也算作方才杯酒的好意。”
錦道:“好意得了好報,我也想長長見識,說來聽聽。”
鳶道:“挺簡單的,不要抱有希望。就只是先把米蒸熟嘍放涼,準備一個盛米的水缸,自然是專門盛米的乾淨水缸,把涼的米倒進裡面壓實後倒入酒曲外面裹上棉花布匹防止空氣流入。哦,還有一項,要在米的中間留一個孔,好讓篩子進入,就這樣靜等四十天,成品如瓊漿玉液一般甜美。”她一邊講著酒,眼睛當然是邊去觀察錦有沒有覺得有趣的表情。
結束了可以正常觀察,她才發現錦還是原樣,還沒有打算對方才言語評價,這可是還要她接著動腦子的前兆,可是這個時間冒出來了一個問題。
方才計策肯定不能接著使用,她又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除非錦主動示好,不然怎麽可能找的道同樣喜歡的興趣。可是這個時候錦卻解了她的難處,錦接著她的話語來說了一番她一開始就該說的事,錦道:“這個法子倒是有意思,可是時間太長只能靜等,聽起來就覺得煩死了。方才你說了酒,現在我也說一個較短的典故。你看是否聽過。”
鳶求之不得,道:“好,閣下也說說讓我也長長見識。”前面無用就只有一個法子了,就是要用持久的對答讓那人不斷的聽到自己言語,從而達到目的。鳶接下裡就是這個法子。不停和她談話,聽他的回答這樣就算不用算計攀談也同樣達到目的。
錦道:“我聽說過這麽一件事。昔日天子曾有九鼎,楚王問之,他的意思不在鼎,他是意在天下。這和方才你的作為好像有相同之處。”
鳶道:“是這樣嗎?鼎象征天下,可是這酒能是什麽。哦!我知道了。酒在客棧,客棧是人聚集之地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人流都來這裡要上幾個小菜,討上一杯酒喝,各方人士就和你我一樣,因酒結緣,成了朋友。
錦道:“嗯,哼!倒是個好解釋。不過我要先糾正一下,你會錯意了。”
鳶道:“是嗎?難道說酒還有別的說法。”
錦道:“我說的不是酒的問題,我說的是前面問鼎的楚王,他心裡帶著的不良想法,和對天子的問答。和你方才做的一番辛苦動作不是一樣嗎?”
鳶道:“哈哈!楚王不是在問鼎,那在下方才自也不是來討杯酒這麽簡單。而是為了一個居心不良的原因故意來此和你攀談的。是不是這麽個意思。”
錦道:“你這不把自個兒說出來了嗎?”
鳶道:“你說的對,我一開始就不該囉嗦的反而自找沒趣了。我是為了你來的可是不是不利於你的。我要問的是方才那兩人和你有什麽關系。”
錦道:“那兩人只是一時失手的浪費之作。”
她說的話鳶聽不明白,她道:“怎麽說。”
錦和她簡單講了早上事件,有些該省略的她就不講,只是說了那些她認為是愚蠢的部分,她道:“殺這兩人又沒錢拿又浪費時間,只是實驗下新奇玩意。要不是這個我才不要理這兩人。”
鳶道:“我明白了。 你方才句句都提到了錢,難道你是為錢殺人。”方才錦的話語,她也隻撿想聽的來聽。
錦反問道:“我長的不像嗎?”
鳶道:“像不像我不知道,我看你的本事不俗。既然你拿錢殺人,要不要和我談談這個。比如說,可不可以拿錢雇傭你。
錦道:“錢給的多我就行。不管是誰,我也不在乎什麽原則問題。”
鳶道:“那就沒問題了。跟我走吧!我給你你介紹個雇主,跟著我就去雇主那裡吧!”
錦道:“那人很有錢嗎?他是誰?”
鳶道:“他是本鎮的貝大爺,也是這個領地的主人,錢在他那裡算的了什麽,可是他今天晚上要和隔壁的金大爺開始殊死搏鬥,所以你這樣的人,他一定不會讓你走的。你還是個女子,他更會好好疼你的。”
錦道:“看在有錢拿的份上,我就當做你隻說前面部分後面幾個惡心的字,我可以忽略掉。”和方才一樣,還是錦先走的客棧門,不同的是中間又加上了一個鳶,所以一方還是在最後出的門。
他本來可以早點出門牽馬的,可是他想到了一件小事,那事是桌子上還未吃完的飯菜。一方要把那些收起來。他常常這麽這麽做,這下不是一方節儉,這可全是錦的疏忽所致。與錦一起行走常會有風餐露宿的情況出現,那個時候可沒這麽多好吃的。
一方時刻準備著下次那個時間,現在是冬天,食物不會很快腐爛,他很害怕那個時間餓肚子,再加上方才錦餓肚子的煩躁,他就更害怕了。他想想都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