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收拾完剩菜,頭裡的錦就在等他,錦已牽走了馬,為了讓一方能跟的上自己的腳步,所以一方就只有坐在馬鞍上。那個一旁等候的鳶,她現在還想不到因為這件事會讓她有怎麽樣的苦惱。
後來太陽西行。
蕭條街道後面又是一種不同光景。兩邊是店鋪中間一條街道的狹窄壓抑感覺,到了後面換作了豁然開朗。這個不單指的心情也指景物。沒有了成排的店鋪,就是長長的像是鐵鏈一樣的編織成的黑色圍牆,在街道終結的地方,開始,往前綿延數裡,順著那個圍牆往前就是鳶要去的目的地。一座大型山寨一樣的建築群。
鳶看著自己和那個逐漸減少的距離,她想到了一個小事,仿若在迷霧中突然看到了湖泊,一樣的突兀感覺。可是那個小事也會變得讓她難堪。
她想來想去,她覺得一邊牽馬的錦也要為此難堪才是。可是方才為什麽就是想不到呢?對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應。她覺得與其搖擺不定,耗盡自己的心力,不如直接和錦談談的好。
鳶就這個問題在這個路途中間又和錦交流了起來,她道:“喂!我們剛才的對答因為性情是不是決定的太草率了。”她就是對方才決定過快,甚至沒有短暫思考而感到尷尬。現在想起來為什麽會這麽草率的就決定了,那一定是自己對那個錦相當中意。此外她更想不到別的。
錦道:“有嗎?我不這麽覺得。你這麽想嗎?”鳶就是這麽覺得,她沒講話,點頭示意。錦接著道:“我和你想的正好相反。我喜歡這麽爽快的對答,對於那個覺得什麽事情,做買賣不就是這樣嗎?眼疾手快。看中什麽就要迅速動手,如果稍微慢了一步,就會被別人捷足先登。我就喜歡這樣。”
鳶道:“是嗎?那就沒事了。不過嘛,還有別的事情。你的來歷和身世不算,怎麽也要互通下名字吧!連名字都不知道就稀裡糊塗的雇傭,這讓我覺得自己實在太愚蠢。”
錦道:“這也沒什麽好講的。我是錦,這是一方。”她說的和做的一樣,也不去說一方是在馬上的人,眼瞅住前面,不回頭與鳶或是一方說話,讓人看起來好沒有誠意,介紹一方也不和別人引薦。不過那些其實是好解釋的。
前面山寨的建築群吸引到了錦,她可不是為了山寨的景物,她是為了山寨的建築排列風格,若是有了突發事件也好早做準備。可是錦距離還是太遠了,沒有辦法看的更仔細。錦就只能這樣一邊觀察山寨,一邊還要留意鳶,她更不能讓鳶看出自己的什麽。所以簡短快速的方法更容易有很好的保護。
這種情況一方在她開口之前就有了覺悟,那也是錦常這麽做的緣故,錦沒有多說什麽他認為一定有什麽道理。一方為了錦也沒有特意和鳶交談。
錦說話聲音隨著風流去了,鳶道:“我是鳶。哎呀!這個介紹比著方才還要草率不少,不過也很有意思。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麽隨便的一次。”她後面還有“在大街上隨便找來的打手”這幾個字,可是當然嘛,錦就在一旁也不能這麽說出來,她往路邊吐了口唾沫,就是如此連這個到了嘴邊的字詞也一並吐到了地上。她就當是這樣。
不久,前面寨子露出了它自己囂張的嘴臉,那個當間的門扉好比是一張吃人的大嘴巴,從那裡往後面,舌頭、牙床、就連高掛的小舌頭也都讓錦得以瞧得清楚。這當然只是一種對大門和後面裝飾的比喻,不過看在錦眼裡那些就和這一樣,她是看到像是貓胡子一樣的貼在寨子門口的東西引起了一番遐想。實際上那胡子是門口的護衛。
錦看的就是他們,她想的就是,山寨肯定就是一群中年男人的聚集地,這些不愛洗澡,不愛刷牙,有些甚至在外面尋花問柳之後也不舍得祛除身體的汙垢,想到這些,她眼裡那個寨子好似被一個霧霾做成的臭氣罩子包圍住了,而她也將要進入那裡,摸著厚重的水汽的同時也被那個侵蝕,那個會吃人的嘴巴意就在此。
將進第一步,那個彌漫的水汽一定會穿透密度較大的衣著,後來一定會被皮膚吸收掉,那個時候這個氣味就滲進了五髒六腑,再難清除出去,這就好比進入了口腔咀嚼食物一樣。大意就是如此,錦就是這麽認為,她簡直不敢接著去想滿身油膩氣味的軀體,她起了後悔接鳶雇傭的心思。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方才她那一番陳詞就是斷了她後路,她不能後悔,只能壓抑住這個惡心的心思接著走。可是一邊的鳶又有了別樣的心思。
快到寨子門十公尺,不知道為什麽鳶也不走了,就那樣拿兩隻棕色瞳孔盯著寨子大門眺望。
錦不去看鳶,學著她依然盯著寨子門,道:“裡面一定是有人用紅毯迎接,兩邊各站一排吹號手,正門再有寨主出門迎接,這樣一個排場,想來就是奢華。”她故意不去問鳶原因,反而去逗弄與她,這個原因一方應該相當了解的。錦故意如此的。就算錦缺少不少這樣的對話常識,因為那些都歸一方,錦對此就比較弱了,可是基本的對話藝術她還是清楚的。這段話倒是有另類的趣味。
鳶又不明白她說的意思,她道:“你在說什麽?什麽紅毯?什麽吹號手?惡霸聚集的地方怎麽可能會這麽張揚。”
錦道:“那為什麽不走了?既然不走了肯定就是有人來迎接。有人迎接自然就會不用親自動腳。”
鳶明白了,道:“哈哈!我知道了,你是說這個。我不是不走了,也不是走累了,我是在觀察寨門外面那三個看門的流浪俠客。”她不用動手指去寨門,錦就自覺去看那三人。
錦道:“這三人莫非是迎客的。”
鳶也附和她,道:“沒錯。”她不是特別有開玩笑的心思,要事還未解決她必須保持嚴肅。可是不知道怎麽鳶還是接了錦的話語。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只是順著錦的問題往下回答而已,不過在這裡有種特別的開心,她又感覺到了自己壓抑的心理狀態變得豁達了。她很明顯是喜歡這個的。
錦伸出食指,指向那個最左邊的禿了頂,又帶耳環的中年俠客,道:“那人是不是負責客人走進了以後開始準備吹嗩呐。”
鳶又接道:“沒有錯,他叫狗東西,十裡八村有名的嗩呐師傅,一首白鳥朝鳳的前奏吹得無人能出其右。你是沒聽到如果你有幸聽完了前奏再去聽聽後續,保管會湧現想要掐死他的衝動。”這些玩笑話她張嘴就有。
錦又指去中間披頭散發的年輕漢子,道:“那人是不是負責抬花轎的。不用說他也是把好手。”
鳶道:“你又說對了。他叫驢打滾,和方才那人同出一家,那禿頭的就是他的師哥,聽說他單手就能抬起四人的轎子,不少人找他幫忙抬轎子,他很樂意援助。所以他相當廉價。”
錦下面又指最後一人,就是站在最東邊的那個頭扎起發髻,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道:“那是吹響的那個是抬轎的,這個一定就是迎親的。”
鳶搖搖頭,道:“對!這位是牛撞牆,他的來頭可不小。他是前面兩人的大師哥,就是除去他們老師之外的長輩,他的口才無人能及。就算是將要被法官判死,他也能給你說成緩刑。這幾個都是一個團隊的,他們的班頭是個和他們年紀差別不大的人。”她看錦終於玩到了終點,為了不浪費時間索性把她未問到的也一並說了算了,不過她也從那個中間看到了一些問題。比如她對錦的印象問題。
她還一直以為錦只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有時候也會出現符合那種性格的衝動固執,方才那個俏皮的對白,錦倒是給了她不一樣的體驗。這個不一樣的俏皮感覺推翻了她對錦的初印象,她認為那個錦的沉默只是某種特別的偽裝,這樣想就比較合乎邏輯了。
沉默可是對付陌生人最好的武器,可是如果這個陌生人突然之間轉變了態度,變得活潑起來,那一定有著某種目的。至於那究竟是什麽?其實也不難猜測。鳶想到的就有不少,其中就有她是在這個相處中對鳶產生了信任感,故意示好,這個也可以說是正確的。可是還有別的想法可以解釋錦為什麽突如其來的這麽俏皮。除此之外還有個她不想承認的想法。錦是故意展露出這麽一面,想要用以下問答試探她的心思,而自己方才疏忽大意盡然跟著她談了下去。這麽一想鳶可就覺得自己太愚蠢。
她畢竟只是與錦相處不久,那馬上的一方就很清楚錦的心思,一方常常在腦子裡的小本子上面記錄下來錦出乎意料的動作以及心裡變化。
別人看不出,一方明白,錦真的只是在埋怨鳶突然停步不前而已。可惜就是鳶想的太多。
停頓了不久,錦還在等鳶,鳶還未想好,她沒辦法說話,可是這是自己找來的怎麽也要妥善處理掉才行,她道:“你方才那個言辭是什麽意思,其中有什麽內涵。直接說出來吧!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放的開了。”她覺得既然沒辦法,不如就直接說出來的好,那樣也能消除掉心裡的疑問。
錦道:“為什麽突然之間停下不走了?只是一個疑問而已。然後順著那個自然就往後面接下去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換種方式說話。用比著方才更有意思的話術。”
鳶道:“你看起來和表面不一樣,我以為你是那種固執己見而且還很性情的角色,想不到你是這樣的。方才那個話術談不上是討厭,只是在你嘴裡出來有點突然,沒有做好心裡建設。我覺得這樣的話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我們有過交談對對方了解更多點,就連說話都可以說些隱私問題。我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的。”
錦道:“是嗎?這可說不定。”
鳶道:“那是後話了,記得嗎?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她說的自然就是方才被打岔之前的雇傭問題。
現在想想鳶可不是一般的後悔,她簡直不敢去想之後會有什麽,一開始就這麽讓她為難的事還從來未有。再轉眼寨門就要到了眼前。對面門邊是職業護衛的,遇到風吹草動的就要仔細觀察。早在這兩人前行就在關注她們。這不單是門口這些人的任務,還要再加上一件小事。就是關於這三人老師班頭。
他們跟著班頭時常面臨失業的危險。他們今天在這,或許某天要和別的勢利打擂台,那第一時間消耗的就是他們這些流浪劍客,有幸活下來的,也會不計前嫌繼續跟著老師和打垮之前雇主的人親密無間。這些全部都要有實力來博得地方豪強的雇傭。這些人與此方主人合作,就要拿出自己的本事,讓雇主滿意合作才會接著進行。所以他們一定要有威嚴,哪怕是遇到強敵也要保持,不能侮辱老師名聲導致後續著辱沒。這些人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鳶,到了距門不遠,又去看了看這三個吹拉彈唱的夥計,她也停住了腳步,這三個夥計也在關注她,鳶那種好像挑鹹魚似的機靈眼神,一定要找到一條最好的,就是這種視線,這讓他們覺得渾身不自在,腦袋就不自覺的垂下,望到了地上的黃土。
可是想到威嚴還是要在,他們又去仔細觀察,這次看到了熟悉的棕色皮膚,大紅圓領袍子,這些人就知道她是誰了。他們認得這個鳶,也同樣不止一次的接受過這個視線的觀察。這就當是打招呼。
鳶就開始走動了,看樣子她是滿意了自己的行為,不過她在走動錦也跟在動,這個時候她回過頭對錦道:“這座寨子對陌生人是比較敏感的,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氣氛壓抑,所以可以請你暫時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先過去通報一下。讓那些在兩邊隱藏起來放哨的弓箭手陪你解悶吧!”她不等錦回答就要自顧自去了寨門。
這個寨子錦是頭一回,它是不是有要客人站在距離門邊稍遠,讓熟人去通報這個習慣,錦是不知道,誰都不清楚的。可是她還是在那裡等了。
錦想看看這人是怎麽交易的,道:“你是領頭的你說了算。”鳶就走遠了。
她走去了門邊護衛那裡,錦在注視她,不光是她,一方也在注意。
鳶走近了,那幾個護衛也沒有她講的這麽敏感,至少他們還沒有拔刀把鳶給砍了,他們是恭敬的和鳶講話,還不時露出像是朋友間的微笑,這些人看起來明明就很平常,一定是這樣的,只是交談的內容在錦這裡完全聽不到。錦不像上次等一方起了那種煩躁的感覺。
和一方是一種熟人之間的對待態度,可是對面和護衛說話的鳶對她自然就是一個相識不過半天,不對,連半天也沒有的陌生女子。她無論如何也要對鳶保持警惕。現在站在這裡也是好法子,可不是鳶的提議,她不可能會聽鳶的話的。
她是覺得在此地位置可以更好的觀察鳶的行動,語氣,這樣可以有利於盡快看清鳶的為人。她這觀察,對面的人也有了動作。
先是說話的鳶往這邊斜了一眼,然後後面的三個跟著,位置問題,他們被鳶的小身體奇跡般的遮擋了視線,他們一個往左歪腦袋,一個往右歪腦袋,中間的跳過鳶的腦袋像三個連接的地鼠似的。這些視線在錦所在位置,像個三角一樣,交在一處。這樣看來是說到錦的事了。他們說了什麽,也許一會就能知道了。
不久,由鳶轉過身子在錦的方向眨了下右眼,好像是在暗示事件結束了的信號。可是鳶沒有讓她接著往門的方向走,也沒有給她任何手勢,就連基本的交流方法也沒有。這就夠讓錦懷疑的了,除此外還有一事。鳶沒有動,和她方才說話的護衛倒是動了。
在最左邊吹嗩呐的走在前面,中間是抬轎的,最後的不用說就是那個迎親的,排列成隊動作整齊。往錦的方向走一步停一步,看成這樣,倒是害怕錦會動作故而謹慎前行。這三人頭一個遮住了後面身形,他們一起動作往前行走,在錦那裡好似只有一個人。
錦就這樣站著,那幾人的心思是什麽也不用猜測了,她拍了一下馬上一方的小手,道:“去,不會弄傷的位置。”一方聽話的去了後面位置。
這幾人動作他自然也瞧得出來,不就是不明所以所以的就要動手嗎!可是這是為什麽,一方邊走邊看了去觀察寨門口的鳶,他覺得這人一定是說了什麽不好的東西。這是不用想的。
就算是地方惡霸遇到一個外鄉人也不會動手就殺,他們最多只是用上威嚇驅逐而已,像這樣一言不發就要動手的,一定是有要動手的原因,他們有明確的目的,那目的定是方才鳶講了什麽。這是一方大膽猜測,他邊想邊退出將要組成的戰場,那幾人也不停步。
待到近處不遠。前頭吹嗩呐的不由分說,先衝到錦那裡,他去了後面他的師弟也跟上,好像和他連接一體似的,在正面看不出來,在遠處一方的位置正好就能看到,後來那個吹嗩呐的握住別在腰帶的刀把,滴滴答答,抽出刀身要去砍錦的腦袋,錦在他砍過之前看他手上動作,揮刀幅度她曲膝彎腰,那亮閃閃的刀片便從她腦袋上走了過去。
那吹嗩呐的方才用力過多砍過一招後不能及時收力,隨著刀身動作,腳底下不能穩定,他身子也被帶飛了出去,往右方向身子著地。他為了防止著地之後略有損傷故意在著地之前反轉姿勢讓自己左肩膀側身落地,這也可以減少受傷幾率,還能等著後續兩人出手配合他們拿人性命。這套戰術還未完結,後續還有人要接上。
在吹嗩呐的將要抽刀,後面抬轎的看前一人背後拔刀動作,同樣捏住腰上短刀,亮出刀身,看中彎腰躲過的錦那個位置的腦袋,刀刃往右走想要趁方才閃躲中間停頓去砍她的腦袋,錦聽著風流動的方向,方才彎下的腿好似個彈簧一樣,腰上用力往後一躍,這刀片比她慢了,貼著她外衣布走過,她人就往後挪了兩公尺。那個抬轎子的和那吹嗩呐的一樣,用力過多,被人閃過不能及時收力,他不一樣的是,他是往左飛去的,右肩側身著地。這個就是這些人辛苦鍛煉的戰術第二招,可惜又沒中。不過沒關系。
方才那個吹嗩呐的只是要打亂對方的思維招式動作,後面那個抬轎的本意也是如此,可是要是不小心拿下了那人性命也是件幸運的好事,這兩人全為最後一人做掩護的作用。要殺死錦,還有最後一殺招。
那個迎親的在方才一招還未動手,他就先握住刀把,亮出刀身,注意第一招把錦逼到偏低一點的位置,再之後第二人出手前那個迎親的也動手了,他的位置最主要要靠自己的思維精準判斷錦最後的位置,甚至連動作姿勢也要有猜想,這樣才能保證成功率。那抬轎的抽刀後,這迎親的就在想著這個,他的判斷就在錦現在所在位置,那個抬轎的剛飛出去,迎親的早早握住刀把,往前水平端直刀身,擺出一個西洋擊劍姿勢,看錦腳尖方落地還未站穩,他在那時動手了,往前刺出這個刀尖。
錦腳確實不穩,可是她不至於會被刺中,錦在方才吹嗩呐的動手前就注意到了後面那人閃動的刀尖,方才過程就一直在提防著,後來閃過腳尖剛落地,不用刻意去看那人刀尖方向,反倒利用腳尖轉動靈活的特點,將身一扭,這刀尖就在擦著衣服刺過。
那迎親的看這招不中,這力用的也多,沒法收回,要竭力製止,錦趁著方才躲閃,又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她不是要去刺那人,而是看那個迎親的沒法收招,要他自己去死。她就左手捏住小刀,擺在那人力道將盡位置,專門就是等著他。那人沒想到還有人能在一瞬做出這個動作,只顧製止刀,那擺在路途終點的小刀,就帶他去了終點。
他自己咽喉撞上了那個,小刀就扎上了他,他也終於製止了刀,不過他沒有就這麽倒下去。迎親的人,是迎親的屍首,還在以錦的手臂作支點,艱難維持自己凶猛身軀,錦也不介意他的行為,相反她還很樂意她在這個時間那些討厭的感覺遠離了她。錦正清爽,舍不得扔掉那個,她還要用那個人軀體做不少事。
左邊抬轎的和右邊吹嗩呐的,方站起身子,事情過快的發展他們意想不到,不過他們也不太關心那事。他們隻關心一會班頭的責問。那個最後的迎親的是這兩人朋友不錯而且還是一個老師,可是個迎親的和這兩人其實並不太親密,所以就算是死掉了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感觸,這個之後就只有一個問題,就是對付班頭的說辭。這個也好解決的。
只要那些殺人者的腦袋就有了一番說辭,這倆人在這個時間得出了這個結論,擺正刀尖對準了錦的方向。一個能躲開,兩個人那可不一定了,這兩人就是這樣想的往前刺出刀身。
錦方才留下的屍首有用了,就是那個貪戀錦身體的迎新的惡臭軀體,他和錦的距離幾乎密不可分到了讓人覺得那是錦就是他,他就是錦,這也是為了誤導這兩人接下來的障礙。她把那個當成了一面盾牌。
那兩人及時動手本來就是用到了直覺,未能加以瞄準,往前刺,那刀尖就刺進了他們同伴的屍首,刀尖自側面刺進又在另一邊肩部捎上探出腦袋。這也算是命中了,可是這兩人的命也要中了。
錦那個盾牌起了作用,她松開了支持的手。她不要用來防備刀砍斧剁只要用來製衡就行了,讓那兩人刺進的刀沒法脫身。那屍首有成年人的重量,這兩人手下猛墜,腳往前踉蹌兩步,錦就趁這個時候在腰間又摸出兩把小刀,張開雙臂,像個耶穌似的十字,捏住小刀,瞄著這兩人咽喉,就刺了進去。她也沒有回來叫一方過來,這些人不在榜上她又浪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可是她現在來不及想這些,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還在對面呢。
結束後鳶還在那裡看戲呢,錦走了過去,為了安全她未叫一方,而一方也不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變化,他可常常遇到這種情況。故而是錦一個人接近鳶,她還沒說話,鳶也沒有。
這麽短暫的沉默了一會,鳶還是未有開口的意思,錦道:“我方才沒記錯的話,朦朦朧朧有聽到這麽一句話。好像是你說的。”她自然就是和鳶說話,那個你就是在說她。
鳶明白按照她方才性子一定會語出不凡,她道:“方才對答我也記得一二,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現在情況,這個時候她其實是有猜到的。
錦道:“‘我們能相處的不錯’這句話是在你嘴裡說出來的吧!”
鳶道:“我有記得,就是我說的。”
錦又轉回視線看了看後面三人的屍首,道:“那這是什麽意思?你對這些可憐的蠢才說了什麽?”她雖然沒有明說,動作也只有轉頭看了一下,可是這其中的意思可是不會錯的。關於這三人行動她要問明白。
鳶這個時候沒有理由欺騙錦,她道:“我們現在相親相愛,難道不是這樣嗎?那些人,我對他們說了,我後面跟著的那名女子是對面金大爺派來盯梢我,趁我不被要拿我性命。他們信了所以他們也死了。”
錦道:“她們很信任你!你為了什麽要故意出賣這些人!”到了這個時間,她盡然全然不去追究鳶方才對他的浪費時間的舉動,反倒去為方才要取她頭顱的人鳴不平。
鳶也未料到她說的,她道:“你這個人果然很有意思。有人要殺你也浪費了你的時間力氣,你反倒要去為他們感到可惜。”她知道錦會語出不凡,也做好了應對策略,可是她想不到就是錦這個人。這個說話間拿人性命殺人如麻的人,原來是個愛惜生命的女子。
錦道:“為這些人感到可憐這是當然的。這些人為了一句謊話就丟掉了自己後半輩子的生命,重要的是他們死的一點也不光榮。”
鳶道:“這個可是沒有辦法,這可是為了我們接下來繼續相愛的木柴,他們一生積累的能量只需要在這個一瞬間照亮我們前行的道路就行了。”
錦道:“什麽意思?”
鳶道:“我說過我們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的。要想讓別人雇傭自己,首先就是要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價值。殺他們就是這麽回事。”
錦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個頗有誠信的人。我要不要接著對你說聲謝謝?”鳶這話自然是內有含義。這和她前面的逗弄的話術一樣,是對鳶的調侃,她也在裡面表明了對鳶埋怨的意思。
鳶不在意,她道:“道謝可以晚一點,你殺了這三個人,他們的老師班頭為了讓自己不至於丟掉工作,可是要殺你立威的。他馬上就來了你可要小心點,不要錢財未到手,反倒被人殺了。這樣說不定也好,你再也用不著擔心自己流動的時間了,也是有好處的。”她就是這麽一番說辭,鳶對這話是比錦要信任的,至少現在她確實是是好意提醒錦小心行事,這倒是她真心的。不過這到底是不是這人本意,這可說不定,錦也不能就這樣相信她,這個相處不久的人開始便是給她一道算計,她怎麽都要分神去防備這人。
這兩人說話,鳶後面的嘴巴,張開了自己傲氣的薄唇,露出了那一排像是煤炭似的牙齒。這牙齒也跟前面胡須同理,都是錦那裡討厭的幻化,其實就是寨子裡面的人出門了。
有十多個小卒以嘴唇為起點南北排列整齊,他們倒是一群泥瓦匠出身的,站了兩排,中間便搭建出一條通往嘴巴的光榮小道。在那個嘴巴後面又走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花白的頭髮,黑眼圈,塌鼻梁,鼻翼外翻,看來就是頭削掉了耳朵的豬。說豬也不對。這人身體似個竹竿,沒有肥膩的脂肪,倒是有個保養法子。這人說不定就是貝大爺。後面還有一人,先注意到的是他禿頂像個鏡子似的,不單在那上面看的清楚倒影,還能反射太陽光,他腰裡也別把短刀,走出門外,先往錦背後那幾個屍首瞄了一眼。把頭回正,不管前面那人是誰,他張開步伐走到了那人前面。那這人自然就是班頭。
他還是先去完成方才想到的目的,走去錦後面查看那幾人屍首,鳶趁這個時候,去了方才那個貝大爺那裡,伸手拉過他的臂彎,她又重複了方才做法,湊近那個貝大爺耳朵,說了些什麽悄悄話。錦時刻注意變化,他防備著後面那人,也要觀察前面鳶。
鳶從那個耳朵離開後依然沒有離開那人她還變化了姿勢手臂挽住了那個人的臂彎,那個貝大爺沒有要說話,更沒有要往前走,在錦的視線裡,他好像很滿意鳶的話語。在鳶離開他的耳朵後,他還滿意似的點了三下腦袋。錦就當是鳶在為她搞定了那個人,同時她也不可能放棄對鳶的防備。
搞定了一人,還有個不高興的人在,像鳶所說的班頭可不能這麽容易搞定,他可不像錦,他馬上就要面臨一個災難,大小暫時還不知道。錦就可以暫時把後背交給鳶,她轉身面對那個不對下屬感傷的人。那人也擺正瞳孔直勾勾盯著錦,從那後面的鳶,他知道了這次是要做什麽,那人顯然是和自己搶飯吃的。這個只是班頭想到的其中一條,他的另一個想法是關於那邊的鳶的。
他走開下屬的屍首,站到自己有利的位置,現在他道:“我就不說那些人究竟是怎麽死的了,這個情況只能聯想到陌生人才是對的。這裡陌生人只有你,所以沒什麽好說的,動手吧!我們兩人來耍一段雜技,讓後面的那些人開開心。”他要說的話當然是要給錦聽的。
這幾人一死對這個班頭可不是什麽好事,對現在的他來講,身後的人好似看戲的心態,這無異於就是拋棄他的象征。此戰就算是勝了對他也不會有多大益處,無非就是晚些死而已,可是晚死也總比死在這裡的強。他現在就抱著這種想法。沒有最後的活命的計策,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要殺了站在那邊的錦,重新搶回來倒在地上的幾人被奪取的威嚴。為了這個虛偽的東西,也為了自己現實的生命,他往腰間拔出短刀。
錦看他左右動作,道:“這場戲劇一定不會太精彩的。”她知道這個時間一定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將來,順便還有對自己往事的總結,不過錦沒有可以要回憶的往事,而且她也沒有順手的家夥,那些全在一方馬屁股上的包裡,現在要解決的事就是這個。
她瞅了一眼右邊的空地,鳶還挽住貝大爺臂彎正要看熱鬧,那裡可沒有能作為武器的東西,再往左邊就要了。方才倒在地上那個迎親的短刀正扔在一邊,那個正好可以用用。不過那是在班頭背後,要想取得就要繞過班頭,這那個班頭會讓她有機會拿嗎?
這可要看班頭的。
他就是要殺錦怎麽可能會放過現在優勢。
錦可不管這些,還是往他背後方向視線還是瞄著那把短刀,她表現的好似那人不存在一樣,在外看起來的那種斜睨別人的高傲。這其實不是錦想要的。她要讓自己的得勝幾率增大,關注點就只是那把短刀可不行,他一邊走一邊還要注意前面的班頭,這種畸形的注視方法,在班頭那裡可不就成了看不起他的蔑視。至少班頭是這樣想的。
他擺開架勢,握住刀把把短刀背在身後,擾亂錦對刀刺出方向的思考,錦還是要拿刀。人在動,這兩人的距離自然而然減少。待到錦走近,班頭左腳往前探出一步,腳尖著地腳跟他還有別的用處滯留在離地兩公分,手裡刀柄在背後悄悄轉了一個圈,刀尖經過地上沙土擦出了幾顆不太耀眼的火花,錦當然看不到,側面也不行,這就只有心細的人才能瞧得清楚,正好一方就是心細的那個人。在遠處觀察戰況是無比清晰的,一方跟著錦還能做出對戰的策略,他看到了地上火花消耗殆盡的同一時間,在左手的刀柄就移到了右手,刀尖朝下。
錦還在走,班頭盯緊錦的腳步,推算刀身長度的距離,他的左手握住的刀柄,自下往上畫出一個圓弧,在跟前停頓刹那,那個時間錦就進了他刀身中途的距離,他看中錦左邊心臟部分往前刺出了刀尖。這就是班頭對敵策略,可是他是不能成功的,他在開背刀就夠讓錦注意的了。他在注意,錦自然也不會落下,她專等那刀尖刺出,那個時候就是她的機會。
錦扭身就躲過了那人刀尖,趁那人反應不及,閃過班頭身體,抓住了地上那把短刀,她還有致命動作要靠班頭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