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往往是初入納氣或血境武夫的銅令道衛才常常調用此駒,銀令道衛都有著自身本事,如張青的紙鳶,效率可比龍血駒來得高。
可惜此行正是去救那張青,故白海鍾天二人老實騎上了這龍血駒,貼上了神行符,馳騁在官道上也是飛快。
至於肥虎道童,由於白海聽到那邪靈後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就讓肥虎留在崔家護衛崔蘭等人。
“好教白兄弟知曉,近半年來清水郡事情不斷,分府中一金二銀三銅六組道衛奔波不休,就連真修也兩月未曾回府,
實在是抽不出人手,故我想到白兄弟的本事,才上門來求,此番事了,白兄弟無論需甚東西,我與紙人張定然從府中給你換來。”
兩人騎在馬背如履平地,聽到對方語氣誠懇,白海只是咧嘴一笑,未將鍾天口中報酬放在心上,反而開口問道:
“半年來怪事不斷?鍾兄可知是為何?”
鍾天聽得此言微微歎氣,不確定地說道:
“我只是知曉同那三千裡藥山福地事變有乾系,聽聞天師府鎮守西州的紫象真人曾去藥山查看,回來後一言不發,
天月子真修外出,也是為了查明此事,府中無真修坐鎮,此等日子當真難捱。”
白海頷首,在郡裡混了這些天,天月子他也是聽說過的,聽說其是位劍修,被天師府派來鎮守清水郡八年,從未鬧出過風波,江湖上還有個‘落月華’的美號。
至於那所謂怪事頻發,估摸著就是藥山邪氣滋生,蔓延開來了。
可想到靈藥宗滅門一事,白海又不禁懷疑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究竟是張青遇到的邪靈修士,還是......
一張銀蛇面具似乎浮現在他眼前,白海雙眼微眯,沒了寒暄的心思,同鍾天一齊埋頭趕路。
......
乾國地域分為州、郡、縣三大級,國有九州,州有九郡,每郡又有九縣,縣下面管轄著無數村鎮,此等劃分倒相當明了。
不過天師府哪怕是世間最大玄門,但因其規定不到種符不得下山,所以只有州城與郡城開有分府。
縣城只是設有道學堂,請本州玄門派出納氣道士坐鎮,既是傳文授字以興文教,從蒙童中挑選出修道種子,也是防著妖魔禍事,方便隨時上報郡城。
鍾天憑著道衛令間的感應,帶著白海一路疾行,不到半日就趕到了清水郡蓬溪縣,路程得有個七八百裡。
路過那蓬溪縣時,白海還詢問過要不要找縣城中納氣道士搭把手。
鍾天隻冷哼一聲,說蓬溪縣裡坐鎮的西州玄門‘千無山’弟子隻知悶頭誦經,是個癡修士,哪怕是邪靈作祟,不把切實證據擺在其眼前,此修是不會出手的。
白海咂咂嘴不做聲,跟著鍾天到了一平如牛背的山腳下。
鍾天拿出一張地圖,打量幾下周邊,對著白海說道:
“白兄弟,此山名為牛背山,山後有一盆地,裡面有個李家村,在冊六百五十八戶,
道衛令顯示紙人張就在那村子裡,你我入了山中,且要小心。”
白海應了一聲,兩人將龍血駒留在原地,一並走上山去。
步入山林,頓覺濕冷陰寒感襲來,林中更無鳥獸蟲鳴,十分寂然。
二人間點了個頭,知道來對了地方,鍾天取下背後一條水火棍,走在前方開路。
白海打量兩眼鍾天手中武器,應是某種玄鐵所製,重逾幾百公斤,其上又刻有符紋,這家夥是開脈武夫,用個價比上品符器的東西也算合理。
又想到鍾天外號‘亂點天’,心裡生出兩分羨意,人家這號多有氣度,比自己那‘疤面煞星’來得好多了。
待到深入林中後,日光昏暗,腐葉重疊,漸漸生出奇怪瘴氣遮人視野。
鍾天撓撓頭,他是個武夫,衝陣搏殺自然不懼,但面對此種情形也只能抓瞎,又不可能一頭扎進這明顯有異的瘴氣裡去,隻得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白海。
白海點頭表示會意,佯裝念咒,左手悄然翻出那綠藤木牌,正是青尾子給他的山君令。
由於藥山福地已毀,山君令難有什麽大神通,但在這尋常山野裡,用起來仍很方便。
只見一陣山間清風拂過,瘴氣自然消散,分出一條小道出來,鍾天暗讚一聲,佩服地看了眼白海。
兩人又沿著此道前行,不知過了多久,終是見到一條下山小道,盡頭正是一片屋舍,應就是那李家村,只是遠看似有薄霧籠罩,如何也看不清。
“我幹了十來年道衛,雖只見過一次邪靈修士,但也知曉他們陰險無比,能讓人不知不覺就著了道,這村子裡還不知有啥,等會兒進去了,白兄弟不要輕易相信自己所見所聽。”
見到鍾天面色凝重,白海答了聲‘好’,不管此地有多詭譎,兩人為救人而來,仍是要進的。
到了村子前不遠處, 鍾天持好水火棍,運轉內氣,一馬當先闖了進去。
卻又馬上退回,他臉色一變,對著白海說道:
“白兄弟,這裡應是被邪靈修士布下了某種陣法,我剛一進去,就差些迷失。”
鍾天心裡忐忑,此陣出乎他的意料,若非他是開脈境界,心智堅韌,只怕頃刻間就著了道,他又不知白海是否精通陣法,不免感覺有些棘手。
白海摩挲著下巴想了想,走到陣法前,給鍾天說了一聲:
“鍾兄,我對陣法一道略知一二,你為我護法,我且探查一番。”
鍾天聞言一喜,轉身護法,白海趁機一道封正打入天靈。
作為靈藥宗嫡傳,他連煉丹都一竅不通,又怎會懂什麽陣法。
只是知曉陣法分死陣活陣兩種,前者需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供養或是常駐修士維持運轉,後者則留出生門,以供陣內外天地靈機交匯,陣法才能生生不休,無需一直看著。
如靈藥宗山門大陣九霄隔禁,便是死陣,由山君令內的精純靈氣所供給,只可惜沒了藥山福地,山君令也無甚靈氣了。
白海站在陣前,心神卻飛到天上。
他先是環看一圈陣法周邊,未發現有邪靈修士在,這才一一掃過這陣法。
沒幾息,就發現一處靈機進出的地方,白海心裡一喜,收回心神,帶著鍾天趕了過去。
鍾天見狀亦是怎舌,此人不知是哪家弟子,真是精通百般道術,不愧為玄門正宗。
他又持棍走在前方,心裡默道:
“紙人張啊,你可別真死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