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沉默半晌,目光嚴肅地說道。
秦陽看他這副死樣子,就知道是個固執的家夥。
不然也不會替他師尊尋了這麽多年的奪舍人選。
因此,秦陽在識海中對葉青鸞說道:
“你聽到了吧?要不你自己來和他說?把該交代的跟他交代清楚,免得之後還要跟他多費唇舌。”
葉青鸞慵懶地坐在王座上,詫異道:
“你這麽輕易就讓我出去?不怕我想辦法奪了你的身體?”
秦陽無所謂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這就給你做個表率,既然已經決定了合作,我就會對你坦誠相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算我判斷失誤看走眼了,有什麽後果也是我應得的,不會怨你。來吧,我準備好了。”
葉青鸞這下真的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她微微考慮了下,答應下來。
“好,那你放開心神,等下我會穿過你的意識,不要抗拒。”
秦陽皺起眉頭:
“我沒修過仙你不要騙我,換下人還需要放開心神?”
葉青鸞耐心地解釋道:
“當然,因為現在是你的識海,如果你不給我全部許可,我什麽都做不到。不然我豈不是用蠻力就可以出去了?”
秦陽想了想,感覺有點道理,不過放開心神的風險還是很大,因為這相當於徹徹底底地不設防。
對方想要看他的記憶,也是輕而易舉。
猶豫片刻,秦陽還是按捺下了提醒她不要亂看的念頭。
這樣說顯得過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來吧,真準備好了。”
秦陽張開雙臂,閉上了眼睛。
葉青鸞白了他一眼,嘀咕道:
“準備好就準備好,幹嘛要這副姿勢?”
不過仍是飛身而起,化為一股流光穿過了秦陽的身體。
秦陽猛地打了個冷戰,隻感覺一股涼意透體而過,十分醒神。
“這就是身體被接管的感覺?有一點奇妙……”
秦陽心念一動,飛向了葉青鸞之前的王座。
隨後他看向前方,看到的就是之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視角是實時同步的,靈敏無延遲。
“還得是修真技術,修真出品,必屬精品。科技什麽的,弱爆了。”
秦陽感覺自己在看一場第一人稱的電影,主演還是自己。
外面,隨著身份的切換。
秦陽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就變得脫胎換骨。
一股睥睨一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白衣公子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激動,直接跪倒在地,恭聲道:
“恭迎師尊!苦等三千年,終得相見!”
葉青鸞輕輕點了點頭,淡淡地問道:
“陸元,宗門尚在否?”
陸元身子一顫,低頭不敢看葉青鸞的眼睛:
“已……已不在了。整個天魔宗,隻余我一人而已……”
葉青鸞沉默下來,物是人非之感頓時在心頭浮現。
曾經那般強大,強大到讓她覺得根本無法毀滅的宗門,也沒能扛得住歲月侵蝕。
她不過死去了三千年,宗門竟然就消亡了。
那可是她曾經最驕傲的心血,也是她一生最大的成果。
半晌後,她卻隻點了點頭:
“沒了也好,正好可以從頭再來。既然曾經的路被證明是錯的,那這次為師就走另一條路。”
陸元震驚地抬起頭:
“您的意思是說,您要重建天魔宗?”
“怎麽?你不支持?”
“不!我的意思是……太好了!您放心,搜羅弟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用最快的時間,重新打響天魔宗的威名!”
陸元的目光一下變得神采奕奕,整個人充滿了乾勁。
不過葉青鸞卻搖了搖頭: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了嗎?這次要換個方向。之前那般輝煌的宗門,也免不了走向破滅。再重蹈一次覆轍有何意義?”
陸元一愣,撓頭道:
“還請師尊明示。”
“這次不再廣收弟子了,事實證明,一旦發生大的變故,人多也一樣靠不住。這次我決定走重點培養的路線。少收弟子,傾囊相授,寧缺毋濫。”
葉青鸞坐下來,喝了口茶。
陸元卻蹙起了眉頭:
“可這樣的話,選擇弟子就要慎之又慎了。不論資質還是人品、天性,都必須是頂尖的才行。這種人,恐怕找是找不到了,只能靠搶。那些大宗的宗主備選,或者聖地的聖子聖女……”
話還沒說完,被葉青鸞不耐地打斷了:
“不必那麽麻煩,資質可以不用考慮,我記得你當初的資質也是平平,現在不也修為尚可?至於人品,及格就行,只要不是天生反骨,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所以,唯一的關鍵只有心性。”
“資質能決定他走多快,心性卻能決定他走多遠。”
頓了頓, 葉青鸞又說道:
“其實,我現在就有個合適的人選。”
“現在?”
陸元不解,旋即愕然道:
“您不會是說……他?這怎麽能行呢?他是五行靈根,資質幾近於無。弟子當初就算資質平平,也是相對門內其他天才而言,弟子可是天靈根啊師尊!”
葉青鸞不為所動道:
“天靈根和五行靈根,對於頂級天才而言,也沒什麽區別嘛。再說了,提升資質的辦法又不是沒有,有困難解決困難不就好了?”
“陸元啊,為師現在困在他體內,他如果不盡快變得強大,萬一哪天被隨手滅了,為師也不能幸免。你覺得,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還是你覺得,讓他學其他宗門的功法,比學我們的更厲害,更讓人放心?”
一番話,讓陸元啞口無言。
況且本身他也沒有選擇的資格,師尊決定的事,豈容他來置喙?
“師尊既然已經決定,那弟子照做便是。弟子並非和師尊過不去,只是對此人實在沒有信心。而且我天魔宗畢竟曾經極致輝煌,弟子一想到諸般傳承會毀在他手裡,就覺得難受至極!那些傳承,可是連諸多千年聖地都沒有。”
“如今它們卻要傳給一個五行靈根的廢物,恐怕留下傳承的各位大能都決然不會想到。這實在是……暴殄天物!”
識海裡,秦陽聽得臉都紅了,咬牙道:
“知道我能聽見還說這種話是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小子仰慕葉青鸞,等會兒我從你身上受的氣,就在你師尊身上加倍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