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仙傳 第107章 養心丹

沈淵走到芝林堂門口的時候，就有一股撲鼻的苦澀藥香衝進他的鼻孔裡。而且芝林堂的生意比起千畫廊來說看上去好了不少，不時有人從裡面走出，從外面走進。

那些進進出出的人有的身穿綾羅綢緞，有的身穿粗布麻衣，芝林堂倒是一視同仁的樣子，並沒有區別對待。

沈淵聞著撲鼻的苦澀藥香，往芝林堂中走去。一些身穿灰色布衣的學徒在大堂中不停地穿梭，看上去極其忙碌的樣子。並沒有像其他店鋪一樣歡迎客人的到來。

沈淵對此也沒什麽不滿，隨便挑了個暫時無人的櫃台走了上去。

好不容易得了空閑的醫館學徒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被沈淵的話語打斷了。

“請問，這位......小哥，你們這兒有赤陽丹賣嗎?”

沈淵看著眼前濃眉大眼、面容略有棱角的青年問了一句。

“你是來買丹藥的?”濃眉小哥不漏痕跡的皺了皺眉，沒有絲毫廢話就給沈淵指了個路，“從這個門進去，那裡是買丹藥的地方，這裡是治病救人的。”

這濃眉小哥伸手指了沈淵右前方的一扇小門，接著就不再理會沈淵了，抓緊時間喝了口水，潤了潤快要冒煙的嗓子。

沈淵眉毛一挑，也不多說什麽，徑直往小門中走去。

“這小哥怎麽對來買丹藥的人成見很深的樣子啊?”沈淵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嘀咕，“本地的修行中人看上去風評不是很好啊......”

小門之後是一道較長的廊橋，斜著向外延伸出去，看上去頗為清淨的模樣。

廊橋下還挖了一方澄澈見底的池塘，一尾尾色彩各異的錦鯉在池塘中遊弋，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如此奇景近在眼前，看得沈淵也是心情舒緩下來。

不過十幾丈的路程，沈淵就沿著廊橋來到了一處閣樓前，這閣樓竟是建立在池塘中央的模樣。只不過在一座方圓十幾丈大小的池塘中央修建閣樓，倒是有點螺獅殼裡做道場的意味。

“景元城寸土寸金呐，修仙者家裡也沒余糧啊！”

沈淵心中雖然在嘀咕，但是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

抬腳跨進這座建立在水上的閣樓，沈淵聞到一絲淡淡的清甜香氣從閣樓中傳來，與大堂中的苦澀藥香略有差異。

閣樓的一樓方圓約有五六丈的樣子，中間的地方規規矩矩的擺放著兩排黑色椅子、桌案，看上去是一處待客之所。

大廳的一角有一條僅容一人上下的樓梯，其他的地方倒是布置的古色古香，珍玩、字畫、花草一樣不少。窗外是秀麗碧波，窗內是富貴美景，在這喧鬧的景元城中倒生出一種“大隱隱於市”的奇妙意味。

“看來這芝林堂的東主倒是個妙人......”

沈淵隨意挑了把椅子坐下，將手放在椅子旁邊的桌案上，輕輕的敲擊起來。

一進這閣樓，沈淵就感應到了這閣樓中除他之外還有一個活人。自從沈淵喚醒了怪蟲之後，他對於活物、鮮血的氣息就格外敏感，這一點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沈淵坐下不久，那道狹小樓梯上就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有人走了下來。

沈淵抬起頭來，朝樓梯處看去，先是一雙穿著芒鞋的腳掌露了出來，接著就是一片灰藍色的衣角，像是洗的發白的樣子，再然後就是一雙皮膚嬌嫩如嬰兒的雙手，最後則是一張鶴發童顏的慈祥老者的面容出現在沈淵面前。

這慈祥老者的身上竟然還有淡淡的靈氣波動，但是卻沒有到煉氣一層的程度。倒是和沈淵練了三年《一氣感應經》的靈氣波動有些相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慈祥老者也能算是半個修仙者了，可惜這把年紀，就算五行功法擺在他的面前，也沒有半分機會再往上走一走了。

沈淵正要起身行禮，這慈祥老者卻伸手虛壓了一下，直接開口說道:“小友可是來買丹藥的?可否告知老夫你的要求，老夫也好為小友解憂。”

沈淵也不矯情，不行禮就不行禮吧，略一沉吟，就說道:“在下確實是來買丹藥的，不知芝林堂是不是有赤陽丹賣?”

慈祥老者聞言卻是一怔，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沉默不語。這副樣子卻是把沈淵弄得有些緊張起來。

要知道，這赤陽丹可是靈明老道在《赤火鎏金瞳》功法中指名道姓的必備丹藥，不僅可以提升瞳術的修煉速度，就連練成功法後的威力也要比不用赤陽丹的情況高出一大截。

“不會吧，丹陽宗沒有赤陽丹，就連世俗界也沒有人聽說過嗎?”沈淵心中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

“呵呵，小友莫急，這赤陽丹老夫也是有所耳聞，但是那是上古時期的一種丹藥了，芝林堂肯定是沒有的，況且以小友的修為也怕是用不到的吧。興許是與小友需要的丹藥重名了。”慈祥老者沉思了片刻，終於開了口。

“不知小友可知道這赤陽丹的煉製藥材，興許老夫能幫小友找一找類似的丹藥。”

聽了慈祥老者話，原本還有些沮喪的不由得精神一振，當即就將煉製“赤陽丹”的藥材說了出來。按照功法中的記載，除了主藥赤陽花之外，其他的藥材都是十分容易獲得的普通靈藥。

至於這慈祥老者會不會直接偷學了這張丹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每一張丹方都是經過千百次煉製得出來的，什麽時候放什麽藥材，什麽時候開爐取丹都是有講究的。而煉丹也不僅僅是這兩處需要注意，就算這赤陽丹僅用凡火就能煉製，隻比那搓製的丹藥高出一點點，也不是光聽聽藥材就能學會的。

除非，這位慈祥老者是位不世出的煉丹大宗師！

慈祥老者邊聽沈淵說藥材，一邊搖頭晃腦，像是在聽什麽玄音妙曲。沈淵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老者的神態，卻是半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直到沈淵念完了藥材名稱，這位慈祥老者才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呵呵笑道:“小友這枚丹藥，老夫已經是認出來了。正巧芝林堂中正有這種丹藥，小友稍待，老夫去取藥來。”

沈淵正想說，自己還有丹藥要買，而這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人卻已經“噔噔噔”的爬上了二樓，手腳利索的根本不像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

沈淵張了下嘴巴之後，又乖乖的閉上了。

很快，這位慈祥老者就從二樓走了下來，手裡面拖著一個黃皮葫蘆，笑呵呵的坐到沈淵的身旁，將葫蘆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桌案上。

“小友請看，這就是你要找的‘赤陽丹’！”慈祥老者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白胡子，有些許得意的說道。

沈淵則是有些狐疑的將這黃皮葫蘆拿了起來，拔開塞子，輕吸了一口氣，一股類似於陽光的味道竄進他的鼻腔中。

接著，沈淵又倒出一粒“赤陽丹”，放在掌心仔細的查看起來。

在《赤火鎏金瞳》的功法說明中寫著赤陽丹的樣子，其色微黃，聞之氣味清新，味道甘甜，剝開之後內裡呈現赤紅色。

而這慈祥老者拿出來的卻是一整個都是赤紅色的丹藥，這不禁讓沈淵有些遲疑起來。

慈祥老者似乎看穿了沈淵的心思，輕咳一聲說道:“小友所說赤陽丹， 依老夫所見應該是養心丹才對，兩者的藥材幾乎是一模一樣。而這赤陽丹的主藥赤陽花是不是顏色赤紅，花生黃蕊，氣味甘甜?這種藥材早在數百年前就換了名字改叫金蕊花了，小友用赤陽花這個名字去找自然是找不到的......”

慈祥老者果真對於煉丹之道頗有研究，把沈淵說得是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根據靈明老道在赤火鎏金瞳上的心得體會來講，這老道壓根就沒用過赤陽丹，之所以能很快練成這門瞳術，是因為早年靈明老道自有一番奇遇。所以赤陽丹改名叫養心丹的事情，靈明老道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淵看著手心中的養心丹陷入了沉思，難怪自己在丹陽宗善功殿中找不到所謂的赤陽丹和赤陽花，合著人家已經換了馬甲了......

當然沈淵也不會聽信慈祥老者的一面之詞，一番沉思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在下能不能試一試這養心丹的藥效?”

“呵呵，小友請便。”慈祥老者絲毫不在意沈淵的狐疑模樣，笑呵呵的朝其抬了抬手。

沈淵當即就將手心中的養心丹吞入腹中，果然如功法中所說，味道甘甜，氣味清新。

同時，沈淵按照《赤火鎏金瞳》功法中記載的方法，將養心丹中的藥力借助法力緩慢灌注到雙眼之中，一股溫水浸泡雙眼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讓人飄飄欲仙，渾身舒適。

良久之後，沈淵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微光，更加清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