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仙傳 第108章 丹毒

“只不過這藥效的持續時間比起《赤火鎏金瞳》中記載的樣子差了不止一籌，這是怎麽回事?”沈淵在心中暗想道。

接著，沈淵便向眼睛炯炯有神盯著自己的慈祥老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而這個問題卻把這老者給逗笑了。

“小友看樣子也是修仙中人，也是經常服丹煉氣的，怎麽會不了解這種問題?”慈祥老者有些啞然失笑的樣子，但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下沈淵的問題。

經過慈祥老者一番詳細的解釋，沈淵終於明白了這個算是常識性的問題。

按正常情況來說，世俗界的丹藥品質是肯定會比修仙宗門內或者修仙界店鋪裡賣的差上一個檔次的。

這和煉丹師之間的水平倒是沒有太大的關系，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煉丹術上的大宗師用世俗界的普通藥材，也不可能煉出絕世仙丹來不是。

而丹陽宗的丹藥雖然是不入品階的丹藥，但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靈藥所配置的，又怎麽能和世俗界中的普通丹藥來比較。

所以像一些囊中羞澀的散修倒是最喜歡來世俗界廝混，像這種便宜又實惠的丹藥誰會不愛呢?就算藥效差一點，頂多再多吃一些就是了。

沈淵聽了慈祥老者的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丹陽宗所要的藥材確實是要精挑細選的，就像他來世俗界收購靈藥的差事，就是非五十年以上的靈藥不要，差一點都是不行的。

哪像這慈祥老者，能收到所需丹藥的藥材就不錯了，哪還有功夫挑肥揀瘦，搞什麽精挑細選的把戲，由此看來，這丹藥的藥效弱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而這看起來和藹慈祥的老者在煉丹術上的造詣更是不凡，能將數十年藥齡的藥材成功煉成丹藥，還具有不弱的藥力......

沈淵估摸著就算是他的便宜師父張衝林來了，也不見得能做得更好。

“這養心丹我要了，還要些固本培元、精進修為的丹藥，不知芝林堂還有沒有?”沈淵手掌一翻，就將一旁桌案上的黃皮葫蘆收了起來，一臉期待的看向慈祥老者。

“固本培元的丹藥本店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小友可願聽老夫一句勸?”慈祥老者對沈淵這個要求似乎是早有預料，來芝林堂買丹藥的，十個有十個半都是要精進修為的丹藥的。

“願聞其詳。”沈淵當然不會拒絕一位長者的經驗之談，當然了，聽了之後，要不要按慈祥老者的話去做，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慈祥老者略一沉吟，便說道:“老夫年輕時也是有過一番仙緣的，可惜當時家中父母尚在，實在不能輕易離家，所以就隻學到一門感氣之術以及半吊子的煉丹之術。”

“只可惜等到家中父母離去，老夫也早就錯過了最佳的修仙年紀，只能無奈下山，以煉丹之術養家糊口，攢下芝林堂這份家業......”慈祥老者眼神恍惚，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感慨萬千的說道。

閣樓外的小湖泊微微泛著漣漪，清晨時分的朝陽映在水波之上，泛起朵朵金色鱗片。

沈淵聽著這些話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可不願意聽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好在，慈祥老者沒有過分沉溺於過去的種種，很快就講到了重點。

“小友如此年輕就有了不弱的靈氣在身，想必也是修仙宗門的煉氣期弟子。那你可知老夫為何這把年紀還不能進階煉氣期嗎?”慈祥老者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沈淵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他上哪知道去。

慈祥老者輕輕地歎了口氣，無比惆悵的說道:“煉氣期的五行功法老夫也是找到過一本，就算過了修仙的年紀，照老夫所想，有生之年進入煉氣期也不是問題。”

“只可惜，老夫年輕時不懂感氣之後需要五行功法才能開始煉氣的道理，誤以為只要丹藥吃得夠多，進入煉氣期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事實上，老夫也確實成功的成為了半個煉氣期的修仙者，平日裡使用個小法術也不成問題。”

“只不過，當老夫最終明白這個道理，找到五行功法，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能借助丹藥之力開始煉氣的時候，那些精進修為的丹藥卻莫名的失效了。”

“就算老夫費盡心思找來年份更久的藥材煉出丹藥，也無濟於事......”慈祥老者忽然看向沈淵，一字一字的說道，“就是因為丹毒！”

沈淵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丹毒這種東西他自然是知道的，正所謂“是藥三分毒”，丹藥吃多了，失去效力也是必然之事。

但是真正能磕丹藥一直磕到丹藥失效這種事情，沈淵真的是第一次見。就算是丹陽宗那些磕了十幾二十年黃龍丹、養髓丹的弟子，也沒有一個說磕到丹藥失效的。至於說因為丹毒在體內淤積過多而導致無法煉氣的情況更是聞所未聞。

“這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把丹藥當飯吃啊?”沈淵不禁在心中咂舌。

慈祥老者滿臉憂愁的說道:“小友也知道這世俗界的丹藥比不了那些真正的靈丹，其中的毒性怕是要佔到四分往上，這種事情也是無可奈何。而丹藥的效力弱，想要提升修為就要多吃，吃上四五顆才能抵得上那些靈丹一顆，如此一來，體內的丹毒增長自然是快得驚人。”

“然而老夫也只會煉製一種增進修為的小元丹，如此一來二去，進入煉氣期就成了鏡花水月，空中樓閣，一直蹉跎歲月到如今......”

慈祥老者又是輕歎一口氣，無奈的苦笑起來。

“照老丈所說，世俗界中精進修為的丹藥還是要少吃一些?最好吃那些品質較高的丹藥，防止丹毒淤積過多?”沈淵一臉沉思的模樣，摸著下巴說道。

“不錯，老夫正是這個意思。不過小友若是買來用其調養身體的話，小元丹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慈祥老者似乎早就已經看開了，臉上浮現出笑呵呵的笑容。

沈淵看著老者笑呵呵的面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問道:“老丈既然這樣說，芝林堂定是有藥力較好的小元丹咯?”

慈祥老者聽罷沈淵這話，不禁哈哈一笑:“小友真是快人快語，這些年來老夫確實挑選了一些品質較好的小元丹，自信不比那些真正的靈丹弱到哪裡去，只不過這價格......”

慈祥老者忽然住口不談，一副老頑童的模樣朝沈淵眨了眨眼睛。

沈淵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道:“不知這品質較好的小元丹要多少靈石一顆?”

“什麽話這是，說的是什麽話?”

慈祥老者卻有些氣呼呼的說道:“換做老夫年輕的時候，這小元丹自然是一顆不賣的，現在老夫到了這個年紀，要那些所謂的靈石又有什麽用！現在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給家裡的孩子留些家底罷了。”

慈祥老者從袖袍中摸出一隻肚大口小的白色瓷瓶推給沈淵，說道:“這些小元丹都是老夫這兩三年來挑選出來的，也不多只有十六顆。至於前些年的也都是賣給小友這樣的修仙者了。”

“一顆小元丹作價百兩黃金，若是小友真的要買的話，那一葫蘆養心丹，老夫就給你打個八折。當然不管小友買不買這小元丹，都要發下法誓，不得對外泄露這件事情！”慈祥老者的臉略帶嚴肅的說道。

沈淵略一思量也明白了老者的顧慮，一個能煉製高品質丹藥的煉丹師，這放在修仙界中也是稀罕無比的。就算這老者只會煉製一種不入品階的小元丹，還要經過挑選，這在一些人眼裡也是個香餑餑。

沈淵當即立了個法誓，不會向任何人泄露這件事情。而沈淵估計自己能知道這件事情，除了自己的靈光一現，還有這老者看在自己是修仙者的份上，才會直接承認的。

不然的話，這慈祥老者來個矢口否認，那沈淵想必無從得知這個小元丹的秘密。

見到沈淵如此爽快的樣子，慈祥老者臉上的嚴肅神情也隱去不見，恢復了那張笑呵呵的面孔。

沈淵則是將桌案上的白色瓷瓶拿在手中，倒出裡面的丹藥檢查了一番，那濃鬱的靈氣比起丹陽宗的黃龍丹都是略勝一籌的樣子。沈淵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

又和這慈祥老者聊了一會，沈淵留下數千兩黃金，約定好下次再來買小元丹之後，便施施然離開了湖上閣樓，順著來路離開了芝林堂。

芝林堂正門的大堂中似乎更忙了，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那些粗布麻衣的人臉上更是有深深的感激。每個藥房學徒的臉上雖然疲憊，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不停地忙碌著。

沈淵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走出了芝林堂，又看了看芝林堂門口的那副對聯這才轉身離去。

接下來，沈淵又去了一趟百煉齋和十裡香酒樓，只不過這百煉齋和千畫廊一個德性，賣一些蘊含靈氣的兵刃就獅子大開口要數十塊的靈石;而十裡香酒樓更像是一間普通的酒樓，沈淵看了半天也沒從那十兩銀子一碗的白粥中看出什麽門道來，最後只能留下點銀子，在小二鄙夷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誰讓沈淵隻點了一碗白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