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無奈之下,三個小個山賊開始挪動起枯樹來。因為是枯樹,這枯樹沒有多大重量,但即使是這樣,或許是天氣炎熱的緣故,這三個小個子山賊也是弄得滿頭大汗,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趁著這個機會,沈淵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四個山賊的樣貌:
通過天眼術,沈淵知道這四人的武功都是稀松淺薄,可以說是毫無根底。但是這四人的太陽穴又是微微鼓起,露出有些發黑的經脈,像是練了邪道內功的樣子。而且這四人都是眉毛稀少,眼睛裡布滿血絲,說話時嘴巴開合的時候,牙齒一副發黑、掉得七七八八的樣子。
壯漢山賊看起來還是有那麽點人樣子,剩下的三個就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一副歪瓜裂棗的模樣。
沈淵細看了這些人的面貌,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暗暗祈禱著這些山賊能信守承諾,放他們兩人離開。
待到枯樹被搬開,沈淵朝在一旁安撫完馬匹的憨厚漢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走。
憨厚漢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只能在沈淵的示意下駕著馬車往前走去,而沈淵則是走在馬車邊上,警惕的望著小道旁的四個山賊。
就在馬車與山賊錯身而過的時候,沈淵與山賊互相對峙的時候,那個有些像大老鼠的山賊突然有些驚疑不定起來,驚聲大叫道:“這小子我見過,大夫人手裡有他的畫像,畫像上的人就是這小子!”
鼠相山賊的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一粒石子,波瀾頓生。
沈淵快速的朝憨厚漢子說道:“你先走,我們在景元城會合,快走。”
憨厚漢子也知道現在情況沒有猶豫的時間,朝著身前的駿馬屁股狠狠地甩了一鞭子,頓時馬車好似脫韁野馬一般絕塵而去。
而留在原地沈淵則被四個山賊包圍了起來,而那個鼠相山賊還在高聲尖叫“就是他,就是他!”
壯漢山賊早就有翻臉的打算,鼠相山賊的話又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理由,沈淵只聽其狂放的說道:“小兄弟既然和我們大夫人認識,怎麽不早說呢?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不如和兄弟們一起上山見見大夫人,也好歇歇腳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淵怎麽會信這些人的鬼話,到了這個地步沈淵還在想著能不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皺了皺眉頭說道:“各位好漢,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所說的大夫人,怎麽能憑一面之詞,就壞了規矩呢?要知道買路錢我可是一分不差的給了。”
“對啊,買路錢給了,老子不也是讓馬車過去了嗎?”壯漢山賊獰笑一聲,“告訴你,你能認識我們家大夫人是你的福氣,她老人家可是會仙法!識相的就乖乖跟老子上山,免得吃苦頭!”
事到如今,沈淵也放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換上一副笑臉,道:“既然好漢的大夫人還認識小子,那就請帶路吧。”
小道上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緩和下來,壯漢山賊對沈淵的識相之舉大為滿意,甚至在心中有些得意。
“這小子莫不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氣震懾到了,看來自己也有機會往二當家的位置上坐一坐了。”
“那就跟我來吧。你們幾個看好了這小子。”壯漢山賊轉過身去就往小道旁的樹林中鑽去,真的要把沈淵帶到山上的樣子。
剩下的三個小個山賊則是一臉警惕的望著沈淵,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破銅爛鐵。
就這樣,沈淵被四個山賊圍在中間慢慢的往山上靠去。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盯著沈淵的山賊們似乎是看清了沈淵身上沒有任何兵刃,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便放松了警惕,開始閑聊起來。
沈淵則在心中默數著時間,確定憨厚漢子應該跑出很遠了,便決定開始動手。
看著有些松散的隊伍,沈淵在心裡思量著,“那個長得獐頭鼠目的山賊倒是要留一下......”
沈淵的腳下突然一滑,往旁邊的一個長著朝天鼻的山賊撞去,還沒等其反應過來,手腕一翻,一柄長劍就刺穿了這個山賊的胸口位置。
朝天鼻的山賊面露痛苦之色,“崩”的一聲倒在地上,胸口處的破爛衣服滲出大團大團的血色。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鮮血也從其口中湧出,眼看是活不了了。
不過是三五息的功夫,一個山賊就死在了沈淵的手上,這時其他的山賊才反應過來,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剩下的三個山賊中,壯漢山賊臉上的不敢置信已經轉化成了憤怒,那個鼠相山賊則是驚叫一聲,快速的往山上逃去。最後一個山賊則是口中發出意義難明的吼聲,發瘋般的朝沈淵奔過來。
沈淵也變得有些亢奮起來,還沒來得及產生其他情緒,便朝著另一個向其衝過來的山賊迎了上去。
沈淵手中的長劍直接將這山賊手上的破銅爛鐵連帶著其手掌一起削斷,但是手掌被斷的山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管不顧的朝沈淵死命撞過來。
“原來是個傻子!”沈淵眉頭一皺,腳下一發力,輕巧的讓過這個傻子山賊,手腕一翻,一劍就朝其後心刺去。
只聽見“噗”的一聲,傻子山賊倒地不起,又抽搐了兩下,頓時當場斃命,只是眼睛還圓圓的睜著,滿是癡傻之色。
這個時候,那鼠相山賊不過才跑出去三五步的距離,更是被這一幕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褲襠中隱隱有些濕跡。
壯漢山賊見沈淵乾脆利落的連殺兩人,心中也是懼意大生,聲音中也沒有了之前的狂放,滿是謹慎的開口問道:“老子有眼不識真人,你也殺了我兩個兄弟,不如就此罷手,怎麽樣?老子也不要你去山上了。”
沈淵眉毛挑了挑,道:“行,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小爺我心情好,說不定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壯漢山賊好歹也是山賊中的小頭目,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不禁怒火中燒,獰笑一聲:“束手就擒?老子是看你小子有些功夫在身,本不想和你動手,弄得一身傷。現在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找死啊。”
話音剛落,壯漢山賊手上的雪亮鋼刀就劈到了沈淵的頭頂,沈淵仗著自己身體靈活,側身一閃便輕巧的躲了過去。
又是幾個回合過去,這壯漢竟是對於沈淵攻敵所必救的必殺劍招毫不在乎,靠著一身的蠻力將一柄鋼刀舞的虎虎生風,將沈淵逼得一直在閃躲,心中也是不自覺的生出一絲自得之意。
而沈淵通過自身的試探,明白了眼前的壯漢不過是空有一身蠻力,毫無武功,對於自己攻敵所必救的試探,也無動於衷,便不打算再繼續空耗下去。再這樣打下去,那鼠相山賊可都要跑掉了,沈淵可不想被其搖了人之後,接著被一群人攆著滿山跑。
當下沈淵裝出一副力氣耗盡的樣子,引得壯漢山賊繼續強攻。之後窺得一個破綻,突然加快速度,一劍插入壯漢揮刀的空隙之中。
接著隻輕輕一揮,在世俗界中可以說是神兵利器的清風劍就削斷了壯漢的脖頸,一顆六陽魁首就高高的飛了起來。壯漢的臉上還殘留著三分自得,七分猙獰的表情,腔子中的血也是噴了老高。
而沈淵卻沒有管已經身死的壯漢,運起登雲踏虛步就朝數十丈之外的鼠相山賊撲了過去。
鼠相山賊驚懼萬分的又跑出了數十丈,卻又聽見自己身後的打鬥聲忽然消失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回頭看一看的時候,一陣破空聲傳來,一柄雪亮劍光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鼠相山賊頓時身體一軟,整個人軟軟的癱倒下去。 這種情況之下,鼠相山賊哪裡還不明白,肯定是身後的煞星解決了三當家,追上來了。他的心中更是悔意大生,自己怎麽就想不開,要把這煞星留下來,這回可真是找死了。
“說說吧,你們大夫人手裡是怎麽有我的畫像的?”沈淵的聲音說不出的輕松快意,又繞了兩步,來到鼠相山賊的面前,踢了他一腳。
獐頭鼠目的山賊臉上滿是恐懼之色,勉強抬起頭來,囁嚅的問道:“少俠,我要是說了,少俠能饒我一命嗎?”
“我可不是什麽少俠。”沈淵搖了搖頭,嗤笑一聲,“要不是你們不識好歹,我才沒工夫管你們這些破事。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你表現了。”
沈淵提著劍在鼠相山賊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嚇得這人臉色都變了,但是四肢使不上力氣,只能攤在地上不住顫抖。
沈淵又是冷哼一聲,鼠相山賊像竹筒倒豆子一樣,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就連自己小時候什麽時候尿過床,山上大當家以前是殺豬的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全部捅了出來,聽得沈淵是一個頭兩個大。
“說重點!”沈淵聽這鼠相山賊滿口跑火車,實在是厭煩不已,開口打斷道。
“是是是,我們大夫人原本不是大夫人,她也是我們大當家從這小道上搶來的,後來不知怎的就成了大夫人,大當家的也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鼠相山賊連連點頭,說起了繞口令一般的話,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沈淵的臉色,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眼前的煞星,從而白白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