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被說的十分興奮。
“沈大人,這是你的官袍,收好了,可不要又弄丟了。”將軍玩笑著從隨從手中拿過武官外袍放在大伯手中。
按照大炎律法,就算追回藥材,免了死罪,也不該官複原職。
沈永康意識到不對勁,但依舊接過了官袍,沉聲問道:“這位大人,可否為下官解惑?”
“大炎一向看重子父相承,律法中也規定了,家中長輩因觸犯律法入獄,後代子嗣可以替其戴罪立功。”將軍耐心解釋:“是你侄子沈良,他在知府衙門提供了線索,助潘大人破了此案。”
“果然是良兒,看來我們沒有白疼他。”明藍眼中掛著淚水,身子卻一直沒有站起。
“嘎吱。”
清水縣衙大堂房被人推開,沈良正背對大門坐在紅漆大桌上百無聊賴,聽到開門動靜回頭一看,直接就站了起來,差點就要行少先隊隊禮。
只見門後站著的正是以季凡春為首的幾人,懷瑾則是乖巧的站在其身後,看向沈良的眼睛大大的,嘴巴都嘟了起來,大有什麽難聽的話語在嘴中孕育,只是礙於場面沒法對著沈良一頓輸出罷了。
季凡春深吸一口氣,略帶好奇的看向沈良:“說說你在島上的見聞,以及當初發現案件的關鍵吧。”
季凡春帶著一股不可置疑的語氣,雖然讓沈良感到不舒服,可誰讓人家官大呢,官大半級壓死人。
沈良略一沉思,心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要拍案而起,之後便將從漁民上報到海中浮島消息,到自己登島回來後的事情全部說出,只是隱藏了中間那段失去記憶的遭遇,改為了躲避野獸襲擊跌落洞底導致。
奇怪的是中年男人季凡春聽完沈良的匯報後,竟然第一時間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懷瑾,在等到後者的點頭後只是丟下一句“命不錯,你沈家得救了”就離開了。
沈良摸著下巴問道:“懷上師這是怎麽了?”
換來的則是少女的嫌棄,斜了他一眼:“看在你不了解的份上就原諒你了,風水師可以看到人的氣場,借此來判斷這個人說的是否屬實。”
幾人一陣沉默,空氣也一下子安靜了。
師爺低頭盯著卷宗,知縣長籲短歎世道艱難,其余人則是忙著整理儀容儀表。
剩下兩人在沉默中對視,氣氛相當凝重。
......
“那我的氣場...是怎樣的。”沈良勇敢開口打破沉默。
“不知道。”
現場變得詭異起來,開口的少年石化在原地,其他眾人則是揪著自己大腿、捂著嘴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幾人走後,沈良就這麽煎熬到太陽下山,吃完飯後就迫不及待散去了,美好的時光隨著公雞打鳴也徹底離去。
一大早進了衙門,正好師爺在點卯,其他同事站在桌邊和剛進門的沈良打著招呼。
點卯結束大家正在捕房裡休息,陰雲蔽日,空氣濕熱沉悶,幾人不停喝著水扇著扇子,但怎麽都不解渴,
一位同僚解著衣領子罵道:“這什麽鬼天氣,要下雨就下,活把人憋死了。”
正說著,王捕頭苦著臉,帶著一隊人回來了。
不由分說的搶過別人手裡的碗,大口痛飲起來。
“該你們巡岸了,早早巡完,早早散了回家去吧。”王捕頭剛坐下,就把手中的長刀狠狠拍在桌面上,發泄著一天怨氣。
最後在王捕頭的叫罵聲中,幾人才悻悻出門,頂著惡心的天氣,開始了巡岸。
清水縣是大炎王朝離海岸最近的縣製,為了防止其他國家從海上攻過來,日常岸邊巡邏自然也就落在了清水縣衙門的頭上。
走在礁石嶙峋的岸邊,沈良少見的感到了新奇,想起自己上輩子加班的黑暗時光,竟然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甚至是旅遊都沒有去過一次,真是活的失敗啊。
幾人巡了一半路程實在是酷暑難耐,於是當即決定找個地方摸魚。
“小二來壺茶,再來兩個新鮮小菜。”
來到碼頭邊的小館,帶頭的同僚向著廚房吆喝。
“來嘍幾位客官,新季小茶一壺,剛撈上來的魚蝦兩碟,各位客官慢用。”小二利索的做完這一切,又回到了廚房中忙活去了。
這前前後後不過三五分鍾的時間,著實驚訝到了沈良。
“難道預製菜是從這個時代就有的嗎?”
不禁在心中發出了靈魂拷問, 但看著魚蝦眼睛明亮飽滿又十分的新鮮,實在不明白是怎麽做到的。
“愣著幹嘛,快吃啊。”一旁的同僚忍不住提醒道。
拿起碗筷夾住魚肚便放進了嘴裡,下一刻腥臭味直衝鼻腔,連眼珠子都睜到了最大。
“我就說嘛,平時就沈良你最喜歡吃這裡的魚蝦,是不是眉毛都鮮掉了?”
其余人看到沈良的模樣也調笑道,然後開始專注的吃魚吐刺。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碗中,沈良趕忙拿起桌上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苦澀的味道伴隨著魚腥差點就哇了出來。
“還是你小子會吃,新茶配海鮮。”其余人也有樣學樣的用茶配著魚肉,那個享受也不似作態,可為什麽就自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呢。
沈良借口如廁繞到了小館後廚,雙手搭在牆邊輕輕一勾,腦袋就探進了後廚,水缸中的魚還在不停地蹦躂,一看就是剛剛捕獲。
既然食材沒有問題,那麽一定是廚子的手藝問題。
默默將頭換了一個方向,就看一個廚子打扮的人伸手從缸裡抓出一條魚,熟練的用刀背在魚頭上來了一下,手裡的魚立馬就老實下來,接下來就是去鱗、開肚、清除內髒,然後扔在水中直接開煮...
好家夥,啥也不放,主打的就是一個純天然原汁原味。
旁邊的小二從一棵茶樹上隨手拽下一把葉子放在了茶壺中,就端了上去。
草草吃完這頓小餐,幾人便打道回府結束了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