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許瓊?”鄒小澤的聲音略顯沙啞,他嘗試著稍微抬起頭,四處張望。
只見四周環境昏暗而陰森,頭頂高高的漆黑中,只有一格小小的天窗透出微弱的光亮,剛好灑在關押他們的大鐵籠子上,鐵柱鏽跡斑斑,上面混雜著暗紅的血漬,讓人觸目驚心。
老父親的頭髮凌亂,臉上帶著擦傷,衣物也顯得不整。
而許瓊的狀況更令人心疼,她頭上凝結了血漬,一臉淤青,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顯得蒼白無力。
“咱們都被關在這兒了。”鄒小澤露出一絲苦笑,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中回蕩,顯得有些淒涼。
他掙扎著席地而坐,無助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許瓊的雙眼含淚,卻硬是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老爹則是長歎一聲,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我一把年紀的人了,你們真的不該來找我。現在還連累了許瓊,我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鄒小澤心中滿是自責,“許瓊,對不起。”他輕聲道歉,充滿了愧疚。
聽到鄒小澤的道歉,許瓊再也忍不住,她伏在鄒小澤的肩頭放聲痛哭。
父親在一旁默默地站著,眼中閃爍著淚光。他從鄒小澤的肩頭看過去,看到了許瓊那柔弱的背影,心中一陣酸楚。
鄒小澤情緒漸漸穩定後,便向父親關切地詢問起這幾天的狀況。
從父親的敘述中,鄒小澤得知他們每天傍晚前會有一頓飯食送來,但那也是他們最危險的時刻。因為稍有不慎,就會遭到黑衣人的拳打腳踢。
聽到這裡,鄒小澤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深深的無力感。
之後,三人便陷入了沉默,只有許瓊偶爾的抽泣聲打破這壓抑的寂靜。
時間緩緩流逝,鄒小澤抬起頭,望向那格天窗,頭頂的微光正在逐漸黯淡,預示著太陽即將下山,黑夜即將降臨。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初時細微難辨,而後漸漸清晰,回蕩在這空曠的地下室中。
隨著聲音的逼近,一個身影逐漸出現在昏黃的微光中。鄒小澤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那個將他擊敗的領頭黑衣人。
黑衣人站在鐵籠旁,臉上露出傲慢的笑容,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籠中的鄒小澤,語氣倨傲:“小子,東西藏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交出功法,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一條生路。”
鄒小澤咬緊牙關,他明白黑衣人的企圖,但他更清楚,一旦交出功法,他和他的親人將再無任何保障。
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黑衣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黑衣人聞言,臉色驟變,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你以為我不敢動你的親人嗎?告訴你,我隨時可以讓他們見見血!”
鄒小澤心中一緊,但他仍然毫不退縮:“你敢!動我身邊的人,那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功法了!”
說完,他猛地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向著鐵籠子狠狠撞去。頓時,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染紅了他的面頰。
黑衣人被鄒小澤的決絕所震驚,他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好小子,有你的,咱們走著瞧!沒了吃的,看誰耗得過誰!”說完,他轉身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鄒小澤癱坐在地上,鮮血仍在不斷地從額頭流下。在許瓊和老爹的攙扶下,他強忍著疼痛,從身上扯下一塊布來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傷口。然後倚在角落,大口喘著粗氣。
夜半三更時分,一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將籠中的三人從夢中驚醒。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個朦朧的身影逐漸顯現在暗淡的燈光下。
那是一個老和尚,身披一襲袈裟,袈裟上流轉著淡淡的寶光,一縷銀白的胡須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醒目,整個人透出一股不染塵埃的清高之氣。
老和尚目光深邃,他並未多言,只是伸出一隻枯瘦的手,輕輕一揮,便聽見“哢嚓”一聲,鐵籠上堅固的鎖鏈應聲而斷。
鄒小澤等人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力,老和尚的血肉之軀竟然能輕易破開鋼鐵鎖鏈,這份修為實在是深不可測。
“跟我走吧。”老和尚的聲音平靜而深沉。
鄒小澤心中猜測老和尚定是個高人,便試探著問道:“那些黑衣人呢?”
老和尚雙手合十, 口中念誦著“阿彌陀佛”,臉上閃過一絲悲憫之色,“罪過,罪過。”
鄒小澤頓時明了,想必是那些黑衣人已經遭遇了不測,而老和尚身上卻連一絲打鬥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這份實力著實令人驚駭。
夜色朦朧中,眾人隨著老和尚悄悄離開了倉庫的暗室。當他們看到領頭黑衣人倒在地上,面容安詳,沒有一絲掙扎的痕跡時,鄒小澤心中不禁感慨,這老和尚深不可測。
隨後,他瞥了一眼老和尚,接著蹲下身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一陣,手機、現金等值錢物品悉數收入囊中。這一幕看得許瓊和老爹目瞪口呆。
鄒小澤解釋道:“先收點利息,以後會讓他們加倍償還的。”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滲人的笑容。
在摸索中,鄒小澤突然觸碰到一塊溫潤的玉佩。他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端詳,模模糊糊的看到,玉佩上好像是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在老和尚的催促下,鄒小澤迅速將玉佩揣進了兜裡。眾人趁著夜幕迅速向城郊趕去。路途中,鄒小澤拖著虛弱的身體詢問道:“前輩?請問尊姓大名?”他對這位神秘的老和尚充滿了好奇和敬意。
然而老和尚卻並未回復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便不再多言。無論鄒小澤再怎麽詢問,老和尚都只是沉默不語。
終於走上了城郊的公路,老和尚停下腳步,揮手告別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三人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