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小澤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輕聲地敘述了他們遭遇的種種。
許瓊聽著,眼中逐漸泛起波瀾。她深深地望向鄒小澤,那雙眸子裡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柔,“謝謝你。”
他們靜靜地坐在石頭上,依偎在一起。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夜風輕輕拂過,帶來了樹林的沙沙聲和溪水的潺潺流淌聲。
這寧靜的夜晚,仿佛只有他們兩人和這美妙的自然和諧共存。鄒小澤側頭看向許瓊,深情地說:“月色真美。”
長夜無話,他們就這樣靜靜地陪伴著彼此,直到黎明的曙光初現。
清晨,許瓊伸展了一下身體,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我感覺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鄒小澤取回了他們的衣物,兩人在清澈的溪水中洗漱一番後,決定逆著河流向上遊走去,希望能找到回到縣城的路。
“這手機質量太差了,稍微磕碰幾下就壞了,不然我們直接導航回去多方便。”鄒小澤苦笑著搖頭,拉著許瓊的手繼續前行。
許瓊輕笑著回應他,兩人一路上談笑風生,仿佛已經忘記了昨日的危險。然而,鄒小澤卻沒有注意到,許瓊的眉頭時而緊皺,眼神中也透露出重重心事。
突然,遠處傳來人聲:“你們幾個,快點找!必須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鄒小澤立刻警覺起來。經過這幾天的生死逃殺,他已經變得異常敏感和戒備。
他迅速拉著許瓊躲進了一旁的樹林中,遠離了河岸。他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只見一群黑西裝男子正在焦急地搜尋。
“他娘的,找幾個死人怎麽這麽難!你們幾個別偷懶,要是找不到人,咱們回去都得被黎蘇扒了皮不可!”為首的一名黑西裝男子怒吼道。
鄒小澤聽到“黎蘇”的名字,瞳孔猛然一縮。他沒想到黎蘇竟然如此執著地追殺他們,即使他們已經跳河逃生也不放棄。這讓他意識到薑家的勢力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他和許瓊的處境也更加危險。
許瓊也收斂了笑容,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他們可能無法再回到那個家了,因為即使在城裡,黎蘇和薑家也可能暗中動手腳。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鄒小澤低聲說道。他緊緊拉著許瓊的手,兩人迅速向著大山深處奔去。他們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然後從長計議。
日漸晌午,鄒小澤和許瓊在大山深處意外發現了一處孤寂的農家。
老農告訴他們,只需翻越前方那座巍峨的大山,便能踏出青市,進入雲市的地界。在這個偏遠的山頭,僅剩下老農一人堅守著他的田地,子女們都已進城務工。
兩人謊稱自己是探險者,在此迷了路,希望能在此吃頓便飯並借宿一晚。
為了贏得老農的信任和好感,他們主動幫忙幹了一些農活。然而,忙碌間,許瓊突然暈倒在地。
她解釋說自己大病初愈,身體尚虛,加上中暑,所以有些不支。鄒小澤沒有多想,趕忙將她扶到陰涼處,並遞上兩碗清水。
夜幕降臨,鄒小澤研究玉佩之時,許瓊帶著凝重的表情敲開了房門。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緩緩開口:“有件事,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與掙扎,開始講述起她與黎蘇之間的糾葛,以及那支帶來無盡災禍的“禮物”。
“那年上大學,黎蘇瘋狂地追求我,但我拒絕了他。他糾纏不休,直到有一天,他說只要我收下他的禮物,就再也不來打擾我。”許瓊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努力抑製內心的情緒。
“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我答應了。那是一只看起來很普通的筆,我隨手就扔在了書桌上。”她繼續說道,“但我沒想到,那隻筆竟然是我噩夢的開始。它含有微量的輻射,雖然短時間內不會致命,但我的身體卻逐漸衰弱,各種疾病接連而至。”
許瓊的眼眶微微濕潤,“我跑遍了各大醫院,卻始終找不到病因。每天只能靠調養身體、定期治療來維持生命。然而,我的家庭根本無力承擔高昂的醫療費用了。”
“這時,黎蘇便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黎蘇的一個下屬,受不了他的辱罵體罰而離職,臨走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黎蘇的圈套,因為那支筆的輻射源就是黎蘇讓他去買的。”
“後來,雖然我知道真相後立刻處理了那隻筆,但接觸的時間太長了。我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這幾天的經歷更是讓我雪上加霜。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許瓊的聲音哽咽了,“小澤,對不起……”
鄒小澤聽完許瓊的敘述,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斷地重複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許瓊順勢抱住了鄒小澤,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落。她輕輕地安慰著他:“小澤,不要難過。這也許就是我的命運吧。能遇到你,和你一起經歷這麽多事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鄒小澤的目光逐漸恢復了一些清醒。他喃喃自語道:“爸走了,你也要離我而去嗎?”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無奈。
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現在治療還來得及嗎?我去找江暢幫忙他家有錢或許可以……”
然而許瓊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恐怕來不及了……已經拖得太久了……”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泣,在彼此的懷抱中找到了片刻的安慰。許瓊用微弱的力量,給予著鄒小澤溫暖和支持,而他也緊緊地抱著她,試圖用自己的力量來挽留她即將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