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殿”
“齊師弟,你可有靈石?”
齊元生聽這話,心中明白,所謂挑選府邸說不得還要賄賂一番。
齊高文留給自己不過二十一靈石,當做家底使用,婁瑩的大旗不用白不用,此人又想與自己交好,於是乾脆回道:
“薑師兄,我手中並無靈石。”
薑成掏出二十枚塞入他手中,也不說話,有些事大家心中肚明即可。
齊元生看著手中靈石,不由得再次感慨此人出手之闊綽,齊高文百多年才存下這些,薑成隨手就給了自己二十枚。
“謝師兄。”
薑成眼見著自己帶齊元生於這金玉峰上繞了一圈,諸多人看到,目的已達成,心情愉悅。
他掏出一枚令牌,與齊元生手中相碰,一道晶瑩玉潤光芒射出:
“你注入靈力後,只要我二人都在宗中,便可交流無礙了,只是這令牌與宗門大陣相勾連,說話需得小心點。”
齊元生點點頭,隨即輸入靈力,果真已與薑成令牌勾連。
“憑這令牌,你可去峰頂靈授殿換取功法。”
“謝薑師兄指點。”
“無妨,此番帶你先來,還需得與接引師兄支會一聲,你且自去挑選府邸吧。”
說罷薑成轉身往山下去。
告別薑成,齊元生步入落鳳殿中,殿**有四五個納氣雜役乾著灑掃活計,未見執事,拉住一個問道:
“這位師弟,請問執事所在?”
這雜役見齊元生自有氣度,沒有他們這些雜役身上的畏縮氣態,雖是個生面孔,亦不敢怠慢:
“當不得師弟稱呼,執事正在後殿,請隨我來。”
在雜役引路下,他在後殿見著這位執事:
“執事大人,我是金玉新收弟子齊元生,特來挑選府邸。”
這執事眉眼吊梢,雙耳貼風,精明樣貌,見齊元生來,心中盤算:
“此時尚不到接引,此人說是新弟子,怕是已被人預定,背後當有關系,不可怠慢。”
於是熱情迎上:
“原是齊師弟來了,我名文龜齡,喚一聲老文即可,當不得大人二字。”
齊元生哪會真喊老文,見此人有心熟絡,還是換了個稱謂:
“文師兄,初次見面,奉上小禮,還請笑納。”
說著掏出薑成所給二十靈石。
他自知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的道理,這方面省些花費,指不定給未來折騰點麻煩出來。
文龜齡笑道:“這卻不是小禮了。”
他見一納氣能隨手拿出二十靈石,更加篤定此人有些背景,更不想得罪,於是自齊元生手中隨手拿走七八枚靈石:
“這些便夠了。”
說話間,他又自儲物袋中翻找出一瓶丹藥:
“既收下禮物,當有回禮的道理,這丹藥便贈予齊師弟了。”
齊元生見狀,自是微笑:“文師兄客氣了。”隨即收下丹藥與手中靈石。
文龜齡若是收禮,則是拿靈石辦事,談不上交情;若是什麽都不拿,倒顯得心機,反是向自己要人情。
此番收禮回禮,再論辦事,便都是交情上的事了。
文龜齡見他收下丹藥,也是笑起來:
“師弟於府邸有何需求,還請說一說,我亦好替你排選篩查。”
“無太多要求,選個清淨點就好。”
“這樣啊…”
文龜齡思咐一會,隨後邀他去往前殿,拉開前殿堪輿圖,施以法訣,一道山峰虛影於眾人面前呈現。
雜役們眼含羨慕,不敢多看,繼續埋頭灑掃。
“齊師弟請看。”文龜齡指著山腰一處水潭:
“此地清淨無人,又有潭水綠竹,風景秀美,可合師弟要求?”
齊元生看了看,確實不錯,點頭應下,文龜齡對著他令牌再施法訣,那地已與齊元生綁定。
“多謝文師兄。”
“本就本職所在,何必言謝,師弟等候會,自有靈匠前去幫你建築。”
此時入宗一事已算完成得差不多,齊元生心中惦念著坊市一事,開口問道:
“還有一事相問,我在入宗前與一婁姓前輩有些關系,只是不知宗門裡婁姓修士大都在哪?”
“婁姓修士俱在金乾峰。”
齊元生點頭道謝,心中則惦記著找到那婁氏惡女后該怎麽弄死才不著痕跡。
兩人又是談笑一會,齊元生有些迫切改換功法,於是告辭,往峰頂靈授殿去。
文龜齡看著他背影,有些奇怪,此人看似背景在金乾,怎麽又入了金玉一脈?
不過盤算這些亦無用處,此番也算與此人落下交情,隨即問道:
“爾等雜役,是誰領著齊師弟到後殿的?”
那雜役聽這話縮了縮脖子,害怕犯了事,可見齊元生與執事交談甚歡,又不由得鼓出一絲勇氣:
“回大人,是我。”
文龜齡一揮手:“日後入內殿服侍,不需做這些雜活了。”
雜役聽得心生歡喜,入了內殿便有大量時間修行,又與執事相近,能攀上關系,不必一生蹉跎於灑掃之中。
“謝大人。”
“不必謝我,要謝去謝齊師弟。”
文龜齡心中得意,什麽叫上心,這就叫上心。
……
齊元生一路騰挪至靈授殿,落鳳殿中後續事宜自是不知。
他一路上遇到不少金玉弟子,見他生面孔,有些駐足問上兩句,有些冷眼瞄了瞄,並未另生出什麽事端。
他心知不是金羽宗修士良善,只是自己未曾觸及他們利益,故此不願浪費氣力演些刁難戲碼。
心中想著這些,他步入靈授殿,兩旁守衛齊齊轉頭向他看來,目射金光。
齊元生感受這倆人氣勢浩瀚,還在婁瑩之上,心中暗想:
“莫非是靈台?當真是好大手筆,讓靈台修士做看守。”
隨即呈上令牌行禮:“金玉弟子齊元生,前來換取功法。”
兩看守目光落於令牌,隨即收回,再度扭正頭顱,目視前方,動作分毫不差仿若一人。
“謝兩位看守大人。”
他收回令牌,見看守未加阻攔,步入殿中。
大殿內,從左至右,鋪排開八道金玉所製書架,各高一百二十六丈,從一側看不到另一側,上面擺放玉簡。
上面各刻大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由此可見靈授殿裡,法訣浩瀚。
齊元生心中震撼,想著在齊家,所謂藏功閣裡,除了《洞華月清》、《殘月劍訣》、《踏月朝西》三道法訣,其余各自都是所謂古籍。
而眼前,浩如煙海的玉簡,又有多少道法訣,幾千還是幾萬?
愣神過後,他於其中翻找,小半時辰連一道書架都未翻完,不由得運起步訣,兩個時辰才粗看了一眼這些書架上法訣名字。
手中拿著兩枚玉簡,一枚四持功法《金肌玉膚真解》,另一枚四持功法《水月夢影》,不過玉簡內不是功法而是介紹。
想來也是如此,再大方亦不可能讓弟子隨意翻閱如此多法訣,當有限制。
金水相生,有《水月夢影》這樣的功法,亦在自己預料之中。
左右看了看,有些難以抉擇,前者不必多說,大半弟子所選必有道理。
後者與自己所納後天靈機相合,同是四持功法。
他注入靈力閱讀起二者介紹,前者需納靈機“金瑤幻光”或“玉魄金魂”,亦可用“靈玉寶光”代替,只是威力小些。
後者功法出自宗門靜月宗,此宗已於三千四百年前覆滅,本是六持功法,如今只剩下前四持。
納氣需得“月泉幻影”,亦或“黑雲壓月”、“湖瀾水韻”代替。
“金瑤幻光、玉魄金魂,不都是與金玉二屬相合靈機嗎,缺了那金輝玉露,《金玉真解》當真無法修行?”
自家《洞華月清》尚且可用黑水星沙替黑雲壓月,這《金玉真解》便不行嗎?
無非威力次一檔的事,與薑成所說並籙秘法差不多。
再加上婁瑩、齊高文所說,他心中有所疑慮,片刻,已有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