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應道 第11章：年少輕狂（三）之狐假虎威

然後她用崇拜的眼神盯著鍾南，搞的鍾南有些不好意思，來回閃躲，劉依然帶著面紗，也是一個勁的在鍾南眼前不停的晃悠，看著鍾南一直躲避自己，劉依然很好奇，本就嬌小的她跟鍾南的身高還有不小的差距，她一把穩住鍾南的身體，仰著頭盯著鍾南那雙眼睛，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這次可不能再像昨天一樣露出破綻，鍾南推開劉依然，言語間仍不見任何的情感，冷冷的說道:“你離我遠一點。”

鍾南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不過劉依然卻被鍾南這樣的反應震驚到不知所措，她呆呆的保持著被推開的動作，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再次慢慢的轉到鍾南的正對面，慢慢的將臉上的面紗撕掉，嘟著嘴直勾勾的盯著鍾南的那雙眼睛。

雖然昨天已經見過劉依然的面容，不過礙於夜色，只是看到她模糊的臉龐，即使那樣也驚豔到了鍾南，而現在趁著潔白的明月，城樓的燈火，劉依然再一次撩開面紗，清秀絕美的臉龐出現在鍾南的眼前，而這一次鍾南可以很清楚，很仔細的看清楚劉依然甜美可愛的小臉，特別是那雙迷人靈動的眼睛，似有攝人心魂，勾人心魄的效果，要不是鍾南有絕對的定力，絕對會癡迷在劉依然的美色之中。

劉依然其實想法很簡單，昨日她已經將自己的真實面目暴露在鍾南的眼前，他卻能無動於衷，反正鍾南已經見過自己，也就不用顧及那麽多，所以也就無所畏懼了。

鍾南卻也沒想那麽多，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劉依然就是當年化神谷的那個小女孩，而他選擇幫助劉依然僅僅是因為他需要劉依然給他引路，他需要這條線，往京城的線。

劉依然撇撇嘴，輕哼一聲，心中想著，你多次無緣無故的救我，就算不認識，應該與自家有不小的淵源，再次心中一動，假裝哽咽抽泣，委屈的說道:“那，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這句話猶如雷霆一般在鍾南耳邊中響起，他就這樣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化神谷中那個女孩的音容相貌不斷的在鍾南的腦海中回旋，幾乎是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鍾南猛然間轉過身，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的死死的看著劉依然，而鍾南下意識的動作把劉依然嚇了一大跳，像隻受驚的兔子，蜷縮著身體，略顯恐懼的透過帽簷看著鍾南的眼睛。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一樣的語氣，一樣楚楚可憐的眼神，鍾南一度以為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少女就是化神谷中那個天真活潑的女孩，“你……?”鍾南欲言又止，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敢問出來，他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而已。

鍾南突然的轉身確實把劉依然嚇了一跳，不過她也知道鍾南對他沒有任何的敵意，只是不知道鍾南到底要問什麽，“你……，什麽?”

鍾南沒回答，反而警告劉依然，“你以後還是好自為之。”

聽起來像是在警告，可能連鍾南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警告還是在擔憂，因為那句話和那可憐巴巴的眼神。

“這次我真的不是有意招惹，我本來想出城搬救兵的，哪裡會知道會遇到他們。”劉依然可不知道鍾南心中的想法，單純的理解成字面的意思，她以為鍾南真的在責怪自己，所以現在心中確實感到有些傷心和委屈。

鍾南一個人久了，除了風靈他幾乎沒有接觸過任何的女孩，偶爾偷偷跑出來幾次也只能遠遠的看著，所以他不懂得怎樣安慰人，特別是女孩子。

“我……，我只是讓你小心一些，一個人晚上不安全。”鍾南趕忙解釋，言語也是略顯笨拙，說起話來還有點口吃。

其實劉依然也知道，眼前這人跟自己並無關系，他不僅救了自己兩次，還能給予善意的謊言，作為一個陌生人，鍾南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劉依然想到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也不想與眼前的陌生人再有過多糾纏，她戴上面紗，衝著鍾南抱拳鄭重的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告辭！”

本來與劉依然相處時間就不是很長，現在又要以另外一種身份與她相處，難免會被發現破綻，所以還是盡早離開，鍾南不再矯情，也沒說話，轉身便要離開。

劉依然面對著雄偉高大的城牆，暗自咽了口水，一直搖著頭，滿臉的為難，她往後退了兩步，一把拉住鍾南身上披著的‘床單’鍾南也被劉依然毫無征兆的動手著實嚇了一跳，趕忙拉緊胸前裹著的床單，轉過頭看著鬼鬼祟祟的劉依然。

“你又幹嘛?”

劉依然笑嘻嘻的伸著小臉，不好意的說:“前輩，您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你……，別得寸進尺啊！”鍾南有些詫異，他實在有些害怕劉依然提出一些更加無理的要求。

劉依然又呵呵一笑，“前輩放心，只是見您武功高強，想讓您把我送上去。”然後她指了指高高的城牆。

劉依然習武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出門尋找她印象中的小哥哥，所以武藝並不精湛，雖說她有多重絕技傍身，也僅僅是學有皮毛，對付一些普通的江湖人綽綽有余，而面對諸如蟾桂一樣的高手，也僅僅只能掙扎片刻，面對如此高大的城牆，她仍然無能為力。

剛剛打的蟾桂落荒而逃，應該會馬上離開登州城，這樣一來劉依然暫時就是安全的，鍾南之所以沒有理會城樓上的鄭志業等人的原因也在於那些人對劉依然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在與不在也沒有太多影響，只是他沒想到這座城牆也成的她的障礙。

“你不是出城搬救兵嗎?訥！”鍾南指了指城門，意思是讓她直接從城門出去。

如同找到了依靠一樣，劉依然在鍾南面前完全沒有大小姐的驕橫，反而顯得小巧可愛，一直笑呵呵的，“前輩不是已經將那個老色鬼打跑了嗎?我看他也不敢再來騷擾，所以就不用出城搬救兵了，而且過兩天自會有人收拾他們。”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不走。”

“如果這樣走了，那今天晚上不都白忙活了嗎，要帶著鄭志業一起走，把他關起來，等過兩天再把他放了。”

“多此一舉”鍾南小聲說了句，沒有引起劉依然的注意，繼續冷冷的說道:“你自己上。”

劉依然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鍾南，“太高了！”

“從旁邊走上去。”

劉依然哪裡肯乾，死死的抓住‘披風’的一角，也不再多說話，就是死活不放手，鍾南最後也是很無奈，思索了片刻後，一把摟住劉依然纖細的腰身，稍稍一用力，兩人便猶如長有翅膀一樣，飛身來到城樓上。

來到城樓之後，兩人便看到鄭志業等人顫顫巍巍的蜷縮在一角，起初的那種得意忘形，居高臨下的感覺瞬間消失，此時反而成了鍾南兩人手中的魚肉，任他們宰割。

劉依然昂首挺胸的一步一步朝鄭志業等人走去，鄭志業混跡官場這麽多年，眼力勁還是有的，他馬上做出一副諂媚的表情，跪在地上，拖著自己肥胖的身體，爬到了劉依然面前，“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你們剛剛不是挺能得瑟的嗎，怎麽現在老實了?”

“是我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姑奶奶，您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鄭志業身後的衙役聞聲個個也都應聲附和，特別是李護院，小人姿態顯露無遺，悅來客棧中的那種趾高氣昂，唯我獨尊的氣勢消失殆盡，跟著跪在鄭志業身後，“對對對，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瞎了狗眼。”

“行了行了，下去吧！”

“去哪?”

“回府啊！”為了防止李護院等人暗中偷襲，劉依然偷偷瞧了一眼鍾南，威脅道:“剛剛前輩的實力也看到了，千萬別想不開，搞一些小動作啊！”

鄭志業也瞥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鍾南，膽戰心驚，立馬慫了下來，“不敢不敢！”

劉依然讓鄭志業他們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的抱著頭往前走，她則是繼續拉著鍾南身上的披風，湊到鍾南身邊小聲說道:“前輩，還要麻煩你再送我一程。”

這幾日的相處鍾南也習慣了，雖然很無奈，不過也沒有拒絕，安靜的在劉依然的身後跟著，沒多久他們便回到了鄭志業的府邸，由於夜色較晚，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他們準備從後門入，老遠便看到鄭府後門的守衛，於是劉依然讓李護院前去把府中一應人等全部打發，所以一路暢通無阻的去到了鄭志業的書房，又命人拿了繩索，將鄭志業捆綁成一個肥碩的粽子一般，李護院也未能幸免，也是被繩索綁緊放在一邊，吩咐其他衙役守好書房，任何人不得靠近，之後，她腳步悠閑的走到鍾南身邊，為了吸引鄭志業以及那些衙役的注意，故意咳嗽兩聲，然後在鍾南面前徘徊著說道:“我有一位姓白的兄長，明日會代我前來，而且我會一直派人守在這裡，當然你們是看不到，但是，如果你們膽敢有半分的逾越，格殺勿論。”

如果這裡只有劉依然她一個人，自然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因為鍾南的原因，鄭志業以及城樓上的那些衙役親眼目睹的那場戰鬥，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如若反抗，殺他們易如反掌，所以劉依然算是在借助鍾南的余威，狐假虎威一把，不過效果也是出奇的好，每一個人都是膽戰心驚，點頭附和。

安排好了鄭志業府中的一應事物，兩人轉身離開，只不過鍾南足夠的聰明，出府後，並沒有直接往悅來客棧的方向走，而是去了一個相反的方向，此時街道冷冷清清，偶爾有幾處人家燈火未熄，只有犬吠聲此起彼伏，略顯人煙興旺。

本以為離開鄭府後劉依然也會自行離開，但鍾南往反方向走了數十丈，劉依然依舊緊緊的跟在鍾南的身後，沒有絲毫想要單獨離開的意思，鍾南略顯詫異，然後站在原地不再走動，劉依然眼疾腳快，在鍾南背後只有一拳距離左右時，穩住了腳步，不至於撞到鍾南。

鍾南停身，發覺劉依然依舊不依不饒的跟隨著自己，不知何以，待劉依然也停下腳步後，往前一步轉過身來，“為什麽還要跟著我?”

面對鍾南，劉依然毫無懼色，甚至還調侃道:“我以為前輩不知道身後有人呢！”

一時間鍾南竟也無言以對，再看劉依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似乎是看出了鍾南面紗下的窘態，於是繼續說道:“前輩兩次救命之恩，小女子還未曾答謝呢！”

看著劉依然，鍾南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她既無奈又不忍責備，還常常遇到一些極其窘迫之事，讓他頗感心煩，“你之前已做過答謝，況且我說過，救你只是巧合，並非有意。”

劉依然心生一計，然後小臉附和，“我知前輩是無意之舉，只不過見前輩與我如此有緣，不如……。”

鍾南實在看不懂劉依然到底是何心思，雖見她一本正經，但笑容有些‘猖狂’，心中似是又有溝壑，即便知道自己已經入了她的圈套，鍾南還是忍不住的詢問:“不如怎樣?”

劉依然突然變的正經起來，面色嚴肅，抱拳作揖道:“前輩武功高絕，又與我甚是有緣，前輩不如收我為徒，承您衣缽，豈不完美。”

鍾南一口老血差點噴湧而出，冷哼一聲，然後沒有說話，搖頭拒絕。

有些詫異卻也在預料之中，劉依然也沒有氣惱，她本來就是試探性的嘗試而已，見此招行不通，劉依然再找其他方式接觸，“既然前輩不願收我為徒，那教我個一招半式的可行?”

鍾南繼續沉默不言，但也沒有拒絕，他雙手環抱於胸前，略有興致的看著劉依然，心想著她還能想些什麽樣的歪點子。

見此舉有望，劉依然便來了興趣，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一邊說道:“其他小女子也不奢求，剛剛那一掌就行。”

鍾南看劉依然像是在看怪物一樣，就差沒嘲諷出聲來，又是冷冷的說道:“你學不來。”

“為什麽學不來?”

鍾南呵呵一笑， “你剛剛腿法確實玄妙，不過基礎不足，內力更是欠缺，所以你學不來。”

劉依然都囔著嘴，“不教就不教唄！”

鍾南不以為然，以為拒絕之後劉依然便會識相的離開，於是也就轉身準備，假裝出城，沒等他走出數米遠，聽到身後輕微的腳步聲，知道劉依然還在跟著自己，眉頭一皺，不想繼續糾纏，體內真氣赫然爆發，周圍空氣中灰塵彌漫，店外招牌隨風飄搖，劉依然被鍾南釋放的真氣嚇了一跳，甚至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不過這股真氣只是持續了片刻，隨後劉依然便聽到鍾南沉穩而又冰冷的聲音傳來，“別再跟著我。”

被鍾南散發的真氣影響視野，等到真氣消失的時候，劉依然順著原來的方向望去，發現鍾南已經消失在了夜空中，速度之快，連一道人影都沒看到，她在原地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尋到鍾南，於是她衝著鍾南消失的地方喊道:“前輩，我們還會再見嗎?”

劉依然喊完，並沒有直接離開，她本以為會得到鍾南的回復，在原地站了大約一刻鍾，仍然沒得到任何的答覆，劉依然才悻悻離開。

鍾南轉身離開，在回客棧的路上還觀察了一些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之後，才放心的回了客棧，以鍾南的速度，自然要比劉依然快上許多，回到客棧後把那條床單重新放了回去，這才安心的回了房間，而回了房間之後，發現鍾成沉睡的像隻豬一樣，絲毫沒有察覺到鍾南，鍾南也是無奈的，不過這次他卻沒有一頭扎到房梁上，而是安靜的站在門後，好像在等什麽。